初冬的寒风在葛培省的红土丘陵间尖啸,卷起的尘土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纽曼总督格罗夫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亮出了他所能拼凑的最大筹码——一支号称万人的“贵族联军”,意图以泰山压顶之势,将石鸦镇这颗红色心脏彻底碾碎。
这支“万人大军”的集结,确实在葛培省引起了轰动。纽曼城外人喊马嘶,旗帜(虽然五花八门)林立。队伍的核心是格罗夫麾下约三千人的省防军,装备着相对统一的制式步枪和少量老旧火炮。围绕这一核心的,是弗兰克男爵等十几家大小贵族几乎掏空家底凑出的私兵、用钱招募的雇佣兵、以及从各自领地上强征来的壮丁。这支庞杂的队伍,人数虽众,却像一头拼凑起来的巨兽,肢体不协,反应迟钝。
总指挥查克曼男爵,身着笔挺的旧帝国军礼服,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烁。他站在高地上,俯瞰着下面熙熙攘攘、蔓延数里的队伍,志得意满地对身旁眼巴巴的弗兰克男爵说:“看到吗?这就是帝国的力量!一万对几千,优势在我!维克多那些叛匪,恐怕已经吓得尿裤子了!此战,不仅要光复你的石鸦镇,更要一举荡平葛培省的所有不安定因素!”
联军的进军路线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然而,在这浩大声势之下,是混乱的指挥体系、低落的士兵士气、贵族军官之间微妙的攀比与掣肘,以及对于即将面对的敌人的严重误判。他们派出的侦察骑兵敷衍了事,带回的信息依旧是“匪军戒备松懈,未见大规模调动”。查克曼和大多数贵族军官深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石鸦镇,面对压境的万人大军,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经过淬炼的冷静与炽热的战意。
红军的侦察兵和地下情报网,早已将联军的虚实、进军速度、各部矛盾甚至主要军官的脾气禀性,都摆在了革命委员会的案头。
“一万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夏尔在军事会议上,语气沉稳如铁,“敌分三路,中路查克曼亲率省防军主力约四千人,左右两翼是贵族私兵和雇佣兵,互不统属,进军迟缓。我们正好集中兵力,捏碎他这个硬核桃!”
维克多肯定了作战计划:“此战关乎根据地存亡,必须打出红军的威风!原则不变:诱敌深入,利用地形,集中精锐,击其要害!
具体的作战方案极具魄力:由“钢铁团”一部在前沿阵地节节抵抗,诱使敌军中路主力进入预设的决战地域——黑风峡及周边丘陵地带。“先锋团”、“赤卫团”主力及教导大队精锐,则提前隐蔽设伏,构成一个巨大的“口袋”。红军像一位沉稳的猎人,布好了陷阱,等待着傲慢的野兽闯入。
每一个红军战士都清楚此战的意义。他们不再是昔日为生存而战的散兵游勇,而是经过政治淬火、有着明确信仰和铁的纪律的革命军队。战前,各连队党支部进行了最后的动员,口号声响彻营地:“为了劳动党!为了新罗兰!”
当查克曼男爵率领的中路主力,被红军小股部队的“顽强”抵抗一步步引入黑风峡时,他并未警觉,反而认为这是叛匪最后的挣扎。峡谷道路狭窄,两侧丘陵起伏,他的大军无法展开,队形越来越密集。
就在省防军士兵拥挤在谷底,军官们大声呵斥整顿队形时,三发红色信号弹骤然升空!
下一秒,峡谷两侧的所有制高点上,红军精心配置的机枪、以及所有步枪,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火力之密集、之精准,远超查克曼的想象。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一团团死亡之花。刹那间,峡谷变成了屠宰场,省防军士兵成片倒下,惨叫声、哀嚎声淹没了军官的命令。
“顶住!不准退!”查克曼在警卫簇拥下声嘶力竭地喊叫,但指挥系统在第一时间就近乎瘫痪。
几乎在火力覆盖的同时,嘹亮而穿透力极强的冲锋号响彻山谷!
“全体都有!为了苏维埃!冲啊!”夏尔身先士卒,跃出掩体。埋伏已久的红军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两侧山丘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陷入极度混乱的敌军。战士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战术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尖刀,插向敌阵深处,分割、包围、歼灭。
红军展现出的强大冲击力和高度的组织性,与联军的混乱形成了天壤之别。左右两翼的贵族私兵听到中路震天的喊杀声和爆炸声,本就犹豫不前,在遭到红军预备队的顽强阻击和侧翼牵制后,几乎一触即溃,纷纷掉头逃窜,根本无人理会中路的死活。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曾经不可一世的省防军,在红军铁拳的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查克曼男爵的指挥部被一支红军突击队端掉,他本人试图骑马逃跑,被精准的射击打下马来,满脸是血地被红军战士生擒。
战役在不到四个小时内基本结束。联军中路主力被彻底击溃,毙伤超过一千五百人,余部溃散。左右两翼望风而逃。红军俘虏敌军近两千人,其中包括指挥官查克曼男爵以下各级军官数十人,缴获步枪数千支、机枪数十挺、火炮数门及大量弹药辎重。而红军自身的伤亡,相比之下微乎其微。
石鸦镇保卫战,是一场经典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役。它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辉煌胜利,更是政治和信念的胜利。一支经过思想武装、组织严密的革命军队,其爆发出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旧式军队的想象。
面对如此大量的俘虏,红军展现了与旧军队截然不同的气度与智慧。维克多制定的俘虏政策被迅速、有效地执行:
黑风峡的万钧雷霆,彻底震撼了葛培省。劳动党红军用无可辩驳的实力,宣告了其在南方的稳固存在。胜利的消息像野火般蔓延,既沉重打击了反动势力的气焰,也为根据地的发展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正在红土地的摇篮中迅速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