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山路浸在夕阳的金辉里,褪去了来时的沉郁,多了几分沁人的暖意。林砚靠在小满肩头,大半重量由她支撑着,脚步虽缓,却每一步都踏得安稳——灵元脱力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后背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掌心握着小满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便觉得所有不适都淡了大半。
“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会儿,到前面的灵泉边,我们再歇一歇。”小满的声音轻柔得像晚风,她刻意放慢脚步,避开路上的碎石,生怕颠簸到林砚。脖颈间的玄狐挂坠轻轻晃动,绿光温柔地包裹着两人,驱散了最后一丝混沌残留的寒意,也为林砚温养着虚弱的灵脉。
林砚闭着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睡不着,想快点回到部落,看看王大娘的灵谷饼,听听阿禾他们的嬉闹声。”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以前总觉得,守护灵脉是沉甸甸的使命,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们守护的,从来都不只是冰冷的符印和矿石,而是这些活生生的人,是部落里的烟火气。”
小满低头,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心中满是柔软:“玄狐和阿石,肯定也希望看到这样的景象。”她抬手,轻轻拂去林砚发间的草叶,“等回去了,我们就去神树下看看他们,告诉他们,灵脉稳定了,封印加固了,以后再也没有危险了。”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暮色漫上山坡时,两人终于走到了那处灵泉边。与来时不同,此刻的灵泉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澄澈,泉底的灵鱼自在游弋,水面漂浮着灵心草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泉边的枯木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枝头停着几只灵鸟,见两人走来,也不惧怕,只是轻轻鸣叫几声,像是在问候。
“你看,灵脉稳定了,连这里的草木都复苏了。”小满扶林砚在泉边的青石上坐下,从行囊里取出灵蜜和灵谷饼,“先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剩下的路,我们慢慢走。”
林砚接过灵谷饼,咬了一口,熟悉的软糯口感在舌尖化开,带着家的味道。她看着小满为自己舀灵泉的身影,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染成一层柔和的银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历经生死,跨越艰难,他们终于能这样平静地依偎在一起,看草木复苏,听泉水潺潺。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林砚的精神好了许多,两人再次启程。夜色渐深,山间的灵脉气息温顺而绵长,灵心草的叶片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像是为他们引路的星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灵鹿的嘶鸣,或是灵鸟的夜啼,不再有半分凶险,只有自然的生机与安宁。
快到部落时,远远就能看到入口处亮起的火把,像是黑暗中温暖的灯塔。火光下,隐约能看到族人们的身影,正踮着脚尖眺望,时不时传来低声的交谈——他们显然已经等候了许久。
“是林队!小满姐!他们回来了!”阿禾第一个看到两人的身影,兴奋地大喊起来。
族人们立刻涌了上来,王大娘提着一盏油灯,跑得最快,看到林砚虚弱的样子,眼圈一红:“林丫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受了重伤?快,跟大娘回家,大娘给你炖灵骨汤!”
“王大娘,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林砚笑着安抚道,心中满是暖意。
守脉族老者和姜垣也快步走来,看到两人平安归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灵脉的气息已经彻底稳定了,所有节点的符纹都在正常流转。”老者语气激动,“你们成功了,完成了上古守护者未竟的事业!”
姜垣也走上前,接过小满肩上的行囊:“部落里都安排好了,苏婉已经熬好了补灵汤,就等你们回来。”
族人们簇拥着两人往部落里走,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安心。阿青和阿石扶着守脉族老者,跟在人群中,眼神里满是崇敬——是林砚和小满,不仅拯救了灵脉,也让守脉族千年的传承有了真正的归宿。
回到梅院,苏婉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林砚的气色,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灵元脱力,没有伤及根本。我熬了补灵汤,里面加了千年灵参和灵心草精华,快趁热喝了,好好休养几日就能痊愈。”
林砚顺从地喝下补灵汤,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带来一股舒适的暖意。小满在一旁为她整理床铺,将玄光镜碎片、守脉玉佩和启灵玉符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玄狐挂坠则依旧戴在脖颈间,绿光柔和地泛着。
次日清晨,林砚的精神好了许多。部落里举行了简单却庄重的仪式——将三枚信物重新供奉回祠堂,与部落先祖的牌位并列,作为世代守护灵脉的象征。
族人们聚集在祠堂前,守脉族老者手持《守脉秘录》,声音庄重而有力:“今日,灵脉九节点封纹补全,灵源核心稳定,封印加固。从今往后,守脉族与部落族人,同为本土守护者,当以信物为凭,以传承为念,守护灵脉,守护家园,代代相传,永不磨灭!”
“守护灵脉,守护家园!”族人们齐声高呼,声音洪亮,响彻云霄。阿禾和几个年轻族人举起手中的灵心草,眼中满是坚定——他们是部落的未来,也是灵脉的未来,守护的信念,将在他们手中继续传递。
仪式结束后,林砚和小满并肩走到神树下。玄狐和阿石的坟茔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坟前摆满了新鲜的灵心草和野菊,那是族人们特意送来的。
“玄狐,阿石,我们回来了。”林砚轻声说道,指尖轻轻拂过坟头的灵心草,“灵脉稳定了,部落安宁了,你们可以安心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记得你们,记得你们为守护这片土地所做的一切。”
小满也轻声说道:“我们会带着你们的信念,一直守护下去。守护部落的族人,守护灵脉的生机,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晚风拂过,神树的叶片簌簌作响,像是玄狐和阿石在回应着她们的话语。阳光透过枝叶,在坟茔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灵心草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晃动,泛着淡淡的绿光,与玄狐挂坠的光芒相互呼应。
林砚和小满并肩站在神树下,看着部落里忙碌而安宁的景象:族人们在田地里劳作,灵谷长势喜人;年轻的族人在空地上修炼,灵脉气息平稳流转;守脉族的老者在教导孩子们辨识灵植,欢声笑语随风传来。
“你看,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小满靠在林砚肩上,轻声说道。
林砚点了点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是啊,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守护的意义。”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部落的每一个角落,洒在神树的枝叶上,洒在玄狐和阿石的坟茔上,也洒在林砚和小满相依的身影上。灵脉的气息温顺而绵长,如同一条温柔的河流,滋养着这片土地,也滋养着世代守护在这里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