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在忙碌与紧绷中悄然流逝。梅院的神树下,新换的野菊开得正盛,花瓣上的晨露折射着晨光,像是玄狐未曾干涸的眼眸。林砚靠在廊柱上,指尖摩挲着那枚鸮纹令牌,体内的灵元已在苏婉的汤药与清灵草的滋养下恢复了大半,胸口的伤口虽仍有隐痛,却已能正常催动玄光镜碎片。
小满从药庐走来,手里捧着一个布包,里面是连夜备好的符箓与草药。她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依旧神采奕奕——这三日,她一边协助苏婉炼制破阵符、净化丹,一边指导年轻族人引气入体,哪怕累得倒头就睡,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都准备好了。”小满将布包递到林砚手中,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掌心,带着捣药留下的微凉,“苏婉姐说,这些破阵符能暂时压制玄鸮会的阵法,净化丹可以解混沌之气的轻微侵蚀。姜垣已经安排好了部落的防守,让我们放心去。”
林砚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符箓草药的重量,更是伙伴们的信任与期盼。她抬头看向小满,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青黑上,心里一疼:“这三日你几乎没合眼,要不……你留在部落?”
“说什么傻话。”小满立刻摇头,眼神坚定得不容反驳,“我们是夫妻,本该同生共死。你去涉险,我怎么可能留在家里安心等?况且,我的灵脉感应能察觉混沌之气的踪迹,或许能帮你避开陷阱。”
她抬手,将一枚用玄狐毛发编织的细小挂坠系在林砚脖颈上,挂坠冰凉,却带着一丝微弱的灵息。“这是我用玄狐的毛发编的,能增强灵脉感应,也能……算是玄狐陪着我们一起去。”
林砚低头看着那枚挂坠,指尖轻轻抚摸着,眼眶微微发热。玄狐虽不在了,却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守护着他们。“好,那我们一起去。”她握紧小满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再像断云崖那样,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这一次,我们要一起回来。”
小满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笑着说道:“嗯,一起回来,回来给玄狐换最新鲜的野菊。”
两人转身,苏婉与姜垣已在院门外等候。苏婉背着竹篮,里面装满了草药与备用的符箓,脸色虽仍有疲惫,眼神却异常坚定。姜垣站在一旁,肩上扛着长矛,手臂的伤口已无大碍,周身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都准备好了?”姜垣问道。
“准备好了。”林砚点头,将鸮纹令牌握在掌心,“灵脉分支的位置,我们都清楚,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四人朝着部落外走去,族人们纷纷围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期盼。“林队,小满姐,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此起彼伏的叮嘱声在身后响起,像是一股暖流,涌入每个人的心中。
“守住部落,等我们回来。”林砚回头,对着族人们高声说道,随即转身,与小满并肩,朝着灵脉分支的方向走去。
灵脉分支位于部落后山的一处隐蔽山谷,那里草木繁茂,灵脉气息浓郁,却也因偏僻,成了易守难攻的所在。山路崎岖,晨露打湿了衣袍,带着几分凉意。林砚走在最前面,掌心的鸮纹令牌偶尔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预警危险。
小满的灵脉感应始终保持着极致的敏锐,她能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之气,比部落外围的气息浓郁了几分,却又刻意隐藏着,不像是大规模埋伏的迹象。
“不对劲。”小满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这里的混沌之气很淡,而且分布零散,不像是有大量暗哨潜伏的样子。”
林砚也停下脚步,仔细感应着周围的气息。确实如小满所说,除了那丝零散的混沌之气,竟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安静得有些诡异。“玄鸮会的人向来谨慎,不可能这么轻易暴露行踪。”她沉声道,“小心行事,或许他们布下了什么隐秘的阵法。”
姜垣握紧长矛,警惕地环顾四周:“我去前面探探路。”
“别太远。”林砚叮嘱道,“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回来。”
姜垣应了一声,猫着腰,朝着山谷深处摸去。林砚、小满与苏婉则留在原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山谷里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鸟鸣,却让人心头发紧,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危险降临。
没过多久,姜垣快步走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山谷中央的空地上,放着一个木盒,像是特意留给我们的。”
“木盒?”林砚眼神一凝,“走,去看看。”
四人朝着山谷中央走去,果然看到空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与之前装引灵盘的木盒样式相似。木盒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些简单的符文,像是某种简易阵法,却并未启动。
“小心有诈。”苏婉提醒道,从竹篮里拿出一张破阵符,“我先试试,能不能破掉这些符文。”
她将破阵符贴在符文中央,催动灵元,符箓瞬间燃烧起来,发出淡淡的绿光。绿光与符文接触,那些简单的符文便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没有引发任何异动。
“阵法解除了。”苏婉说道。
林砚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木盒里没有引灵盘,也没有武器,只有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她将书信取出,展开,上面是用黑色墨水写的字迹,笔锋凌厉,带着几分阴狠。
“想知道玄鸮会总坛的位置,想阻止血祭灵脉,就去灵脉源头的封灵洞。”小满轻声念出书信上的内容,眉头紧紧蹙起,“只有封灵洞的上古壁画,藏着总坛的线索,也藏着混沌巨兽封印的秘密。”
“封灵洞……”周老曾在古籍中提及过这个地方,说是灵脉源头的一处隐秘洞穴,里面布满了上古符文,凶险异常,很少有人敢靠近。
“是陷阱。”姜垣沉声道,“他们肯定在封灵洞设下了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林砚看着书信上的字迹,指尖微微用力。她知道,这大概率是玄鸮会的阴谋,可书信上提到的封灵洞壁画、总坛线索、混沌巨兽封印,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知道的。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再找到总坛的位置,就难上加难了。
“我们去。”林砚抬起头,眼神坚定,“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闯一闯。玄鸮会既然敢约我们来这里,又留下书信指引,说明封灵洞的秘密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或许……那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可是阿砚,封灵洞凶险未知,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万一……”小满担忧地说道。
“没有万一。”林砚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信任与决绝,“有你,有苏婉,有姜垣,我们并肩作战,没有闯不过的难关。而且,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玄鸮会的血祭计划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总坛,阻止他们。”
苏婉点了点头:“林砚说得对,封灵洞虽然凶险,但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研究过古籍里关于封灵洞的记载,里面的上古符文虽诡异,却也并非无法破解,我或许能找到应对之法。”
姜垣也不再反对:“既然如此,我们就闯一次!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玄鸮会的阴谋得逞!”
小满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渐渐被决心取代。她握紧林砚的手,又摸了摸脖颈上的玄狐挂坠,轻声说道:“好,我们一起去封灵洞。无论里面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
林砚将书信收好,放进怀里,又看了一眼空地上的木盒,眼神一冷。玄鸮会的阴谋,她早已看透,可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须去闯——为了玄狐,为了小满,为了部落,为了守护灵脉的使命。
四人转身,朝着灵脉源头的方向走去。山谷里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凶险。林砚握紧掌心的鸮纹令牌,脖颈上的玄狐挂坠冰凉,却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她知道,封灵洞的深处,等待他们的或许是致命的埋伏,是上古的诅咒,是玄鸮会精心布置的陷阱。但她无所畏惧,只要身边有小满,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守不住的家园。
灵脉源头的方向,云雾缭绕,封灵洞就隐藏在云雾深处,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而这场关乎灵脉命运、关乎部落存亡的较量,也即将在那片隐秘的洞穴中,拉开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