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仓库回到地面时,夕阳正沉到工厂的歪斜烟囱后,把半边天空染成熔金般的颜色。张诚胳膊上的绷带渗着淡淡的药渍,却仍扛着短刃走在队伍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喊一句“大家跟上,别踩滑了”。林澈被林砚扶着,脚步还有些虚浮,怀里的净化水晶虽光芒柔和,却比来时黯淡了不少,她时不时抬手摸一下水晶,小声问:“阵眼真的彻底毁了吗?不会再复发了吧?”
“放心,”玄黎走在旁边,指尖凝聚起一点淡蓝色星纹,轻轻点在净化水晶上,星纹融入水晶的瞬间,泛起一层细碎的光粒,“我加了锁灵星纹,就算有残留的时间能量,也翻不起风浪。”
李大叔牵着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走在人群中,小姑娘手里还攥着林澈给的水果糖,看到林砚看过来,立刻举起糖晃了晃,露出甜甜的笑。“囡囡听说你们打赢了,非要跟着来接。”李大叔笑着揉了揉孙女的头,又看向林砚,“今晚大家商量着在广场摆了摊子,杀了自家养的猪,蒸了白面馒头,就等着你们回来热闹热闹。”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中心广场。远远望去,广场上的灯笼比昨晚更多了,一盏盏挂在木架上,画着凤纹、星纹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风一吹,灯笼轻轻摇晃,光影在地上织成流动的光斑。市民们穿梭忙碌着,有的搬着桌椅,有的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空气中飘着肉香、面香和米酒的清醇,热闹得像是过年。
“林砚大人!你们可回来了!”王奶奶拄着木杖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快喝点暖暖身子,地下肯定冷得很。”她把姜汤递到林砚手里,又转身给玄黎和张诚各递了一碗,眼神里的关切像是对待自家孩子。
张诚早就被肉香勾得挪不开脚,接过姜汤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就朝着一个摆着炖肉的摊子跑:“李大叔,这炖肉看着就香,我能先尝一块不?”李大叔笑着拍了他一下:“急什么,等所有人到齐了一起吃!”
林砚牵着林澈走到广场边缘的石阶上坐下,手里的姜汤暖得烫手,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她看着广场上嬉笑打闹的人们,孩子们举着灯笼追逐奔跑,大人们围在一起说着话,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轻松。林澈靠在她肩上,小声说:“要是能一直这么平静就好了。”
林砚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凤核,凤核此刻泛着柔和的金光,映得她眼底暖意融融:“会的,我们会守住这份平静。”
就在这时,玄黎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从黑袍人逃跑时掉落的黑色碎片。“你看这个。”他把碎片递给林砚,碎片表面刻着一道诡异的纹路,摸起来冰凉刺骨,还残留着微弱的黑暗能量,“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像是某种法器的残片,我从没见过这种纹路。”
林砚接过碎片,指尖刚碰到纹路,凤核突然震动了一下,金光微微闪烁,像是在抵触碎片的能量。“黑袍人既然能召唤残影兽、布置主阵眼,肯定还有后手。”她皱起眉头,“他跑的时候没恋战,说不定是在等下一次机会。”
张诚也凑了过来,啃着手里的馒头,含糊不清地说:“怕什么,下次他再来,我们照样揍他!还有这么多市民帮忙,他讨不到好!”话音刚落,李大叔就喊他们过去吃饭,张诚立刻眼睛一亮,把碎片的事抛到脑后,拉着玄黎就往摊子跑。
林砚把碎片小心收好,牵着林澈站起身。广场中央的桌子已经摆满了菜肴,市民们纷纷招手让他们过去。王奶奶把一个最大的肉包子塞到林澈手里,囡囡则挨着林澈坐下,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她。
席间,大家说着话,有人提起去年的危机,有人讲着这次探查时的惊险,更多的是对林砚他们的感激。李大叔举起装着米酒的碗:“来,我们敬林砚大人他们一杯!谢谢他们守住了风城!”所有人都举起碗,米酒碰撞的声响在广场上回荡,格外清脆。
夜色渐深,灯笼依旧明亮。市民们渐渐散去,留下林砚四人收拾残局。张诚打着哈欠,揉着肚子说:“今天吃得太饱了,明天再去查那个碎片的事吧。”玄黎点了点头:“我回去查一下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纹路的来历。”
林砚看着空荡荡的广场,灯笼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握紧手里的碎片,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心里虽有对未来的警惕,却更多的是坚定。“好,明天一早集合。”她笑着说,“不管黑袍人还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一起面对。”
风轻轻吹过广场,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像是在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也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林砚知道,危险或许还未完全消散,但只要他们并肩而立,身后还有整个风城的支持,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