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马工匠到了,朱厚照吩咐道:“罗祥,招车马匠人来回话。”
“孤所乘双轮马车深感颠簸,且感马力艰辛,尔等可否为孤造一四轮马车。”
“回太子殿下,小人这就去做。”
???能做出来?不是传说解决不了转向问题吗?因此古时候迟迟造不出四轮马车,直至清中后期才由西方传入?
见到倪星欲言又止的样子,转头问到:
“卿有何言?”
“回太子殿下,四轮马车制作不难。但我大明多丘陵山地,且道路所限,转向不便,故未能得以大用。”
萧宇飞有点脸红了,是啊,聪明如我们的先人怎能连这么一个小问题都解决不了,不推广使用是因地理而异,是另一种大智慧。
“孤想来两轮马车甚为颠簸,马匹要分担部分车重,四轮马车马匹只要前行即可。是孤疏失了。”
“启禀太子殿下,殿下所言甚是,惟大明战马有限,无多余马匹。”
“孤闻滇马、川马、乌斯藏马虽体格较小,但体质结实、蹄质坚实、适应性强且耐劳,何不取来专司拉车。”
“回太子殿下,滇马、川马、乌斯藏马虽有诸多优势,但行走颇慢,且不易繁殖。”
“卿于马政亦颇为熟悉?”
“回太子殿下,臣有一好友杨眙,甚爱马匹,精研马经。”
“此人何在?”
“回太子殿下,杨眙现为国子生。”
“明日可将此人带到此处。”
“遵命。”
“卿可还有此类俊才荐于孤前?”
“不知太子殿下所向何为?”
“有无专研水利之人?”
“回太子殿下,工部崔侍郎对水务颇精。”
“崔侍郎年逾花甲,况孤所寻之人需实地逡巡,查明水患对症下药,恐崔公不堪其劳。”
“回太子殿下,国子生闵宜勋或可一用。”
“明日一并招来,孤当一并询查。”
“刘瑾,你去工部,倪星孤留用了。”
“此工所便交付卿打理。”
“回太子殿下,臣定当不负所望。”
“起来吧,今后不必如此客套。”朱厚照上前拉起倪星,对真正的人才,我还是非常尊重的。
朱厚照又带着杨慎看了其他几处所在,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钟粹宫,坐在案边思考着理一理思路。
下午照例到文楼去坐了半个时辰,随手翻翻书。再回到钟粹宫刘瑾已经把所需之物采买回来了。走到偏殿关好门,吩咐刘瑾和张永看好门,不得任何人打扰,然后开始调制欢乐药。一直到睡觉前,制出了三大包,真怀念那些烧杯烧瓶酒精炉啊。
萧宇飞默默思考着,火药的改进如何搞?军队的训练、编制怎么办,还有海军、舰船……军队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一定要慎重。虽然明朝前期一直父慈子孝,据传当年朱标如果造反篡位,老朱会配合他做内应把自己掀下宝座。
这个弘治帝更是所有儿子心目中的爸爸偶像,只知道女儿奴,见过儿子奴吗?那是你们晚生了600年。
但一旦涉及军队,不敢保证那些对自己有意见的文官会怎么对弘治帝洗脑。毕竟后来朱厚照死的也莫名其妙,由太监和锦衣卫背了黑锅,从此开启了文官对朝政的绝对把控时代。
可是现在缺钱啊,当下还有什么可以快速来钱的东西,自己那点体己估计皇庄一开就见底了。现在还不是让刘瑾去勒索文官的时候,酒出来至少要三个月。难啊,别说地主家,现在皇上家也没钱啊,不是,应该有钱,但自己怎样才能搞得到。
便宜老爸刚过完生日,还有两个月自己才能过生日,怎么搞钱呢?
又是一天的开始,内侍、宫女过来伺候洗漱。朱厚照忽然闻道一股夹杂着腥臊味的香料味道,像极了后世用香水遮盖狐臭体味的那些黄毛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
朱厚照皱皱鼻子看向身边的刘瑾,哦,对了,太监大多会失禁,只好用香料遮盖。可能今天老刘量比较大,盖不住了。看着刘瑾的一脸谄笑,压制住让他滚远点的想法。小宫女身上倒是有女孩子的体香,但这头发还是有点……等等,我是不是可以把香皂、香水、沐浴液、洗发精搞出来。
这个可一点难度没有,当年自己无聊的时候在实验室可是都做过实验,事实证明,就是一堆廉价的化合物。
当然这个实验成功的后果是,把自己的初恋女友变成了前女友。但暴利啊暴利!女人钱好赚啊,爱美的女人的钱更好赚,爱美又爱慕虚荣的女人的钱,那就不是钱了,是纸,唾手可得的纸!
回到书桌前,朱厚照又写下一个清单交给刘瑾。看着这份清单,由衷感慨,按后世的价格自己要少赚不少啊,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天然绿色环保材料。包装物暂时用瓷瓶。至于玻璃,昨晚想好了方法,试验新式火药的时候,找一个石英砂多的地方,火药爆炸必然会产生结晶,这样稍加引导,不愁聪慧的国人会做不出来。
来到豹房工所,朱厚照见四个年轻人在谈笑风生,杨慎站在上首,倪星作陪,另两个年轻人想必是杨眙和闵宜勋。
见朱厚照走过来,四人连忙施礼。礼罢倪星给朱厚照介绍,这个有些壮实的年轻人是杨眙,闵宜勋则身材修长、面如冠玉。
朱厚照连同四人来到正房,落座后先与杨眙攀谈起来。杨眙山西人,出身弘农杨氏。可能大家对弘农杨氏没概念,恃才放旷、因才丧命的曹操的秘书杨修就是弘农杨氏,其先祖四世太尉、东京望族。
杨眙是此时还没出生的杨博的族叔,因醉心杂学而无心科举,被举荐到国子监做国子生。杨眙家藏《马经》,系抄录副本,原本永乐年间交由《永乐大典》编纂官收录。这本书的名录朱厚照也见过,但书本散佚,估计被管文楼的太监偷偷卖掉了。
此书假借伯乐之名作,据杨眙分析应该是东汉末年、西晋年间无名氏寄托,因为其中记载有单马镫等那时才出现的马具。其中还详细介绍了马匹的杂交、病理、医治等法。
杨眙视若珍宝,每每沉溺,遍寻马匹一一印证,故落了个不务正业荒嬉之命。后几次乡试不第,家里举孝廉到国子监做国子生。
闵宜勋跟杨眙情况差不多,其祖父是有刚直端庄,侃侃持正之名的当朝刑部尚书闵珪,闵尚书常年在外做官,不知道是其治家过于严厉还是清正过度,其二子虽惕惕,但可能天资所限,屡试不第。
七个孙子只有长孙勉强考了个进士,另外六个连秀才都考不过。弘治帝念闵尚书勤勉,遂令其成年孙儿闵宜勋、闵宜励入国子监做国子生,好歹过后会有机会当个小官。
据闵宜勋讲,他兄弟几个从小生于江南水乡,水性颇熟,水利一事更无师自通。闵尚书曾巡抚淮、扬,闵宜勋知当地淮水肆虐,对祖父言及建塘坝分流疏导,黄、淮、运三水共治,以河治河之法。因其年幼被乃祖斥其荒唐。
说到这,朱厚照脑海中出现了那个虎头方面、不苟言笑的面庞,闵珪也是朱厚照的老师之一。
“天才”,朱厚照听到杨眙和闵宜勋的话后,脑海中出现这两个字。闵宜勋的方法不就是他那个现在还没出生的表弟,大明第一水利学家、父以子贵的潘季驯的治水方法吗。
我现在等不及潘季驯的降世,黄、淮年年都会肆虐一方、小灾不断,延迟下去每年都会死伤无数无辜百姓。本应因水得利的地方反而成为中华民族肌肤上的毒疮,时时发作,造成不必要的失血甚至成为心腹之患。
我泱泱大国从不缺人才甚至天才,缺的是发现他们的伯乐和给他们展示的舞台,倒是不缺扼杀天才的陈腐。
学而优则仕的思想根深蒂固了近千年,成就了一批又一批的政客,反而对国家、对社会、对百姓最有利的科技成为了杂学,成为了奇淫巧技。荒唐啊!!!
万幸我们有生之年看到了种花家的科技之树重新抽枝发芽、含苞吐蕊,看到我们的对手大漂亮的症痔正确,他们不就是在走我们明末的老路吗?天道轮回,报应循环啊。
天佑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