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山的晨光终于穿透了连日的阴霾,金色的光线洒进山腹时,守护阵的光罩还泛着淡淡的莹白。陆青玄蹲在灵心石旁,指尖划过石台上的灵纹——经过一夜的稳定,阵法已经能自主吸收灵脉之力,将残留的黑色雾丝一点点净化成透明的水汽,顺着山腹的缝隙飘向外界。玄冰兽蜷在他脚边,蓝色的冰灵韵在鳞片下缓缓流转,之前战斗时断裂的肋骨已经愈合,只是偶尔还会下意识地用脑袋蹭他的手腕,像在确认身边有人。
“雪灵族的族人已经带着伤患返回极北了。”青瑶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块黑色的令牌,淡蓝色的血脉灵力在令牌上方轻轻浮动,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缠绕的黑纹,“这是从莫天行的残骸里找到的,上面的纹路和之前黑色斗篷人的灵机波动一致,应该是灵机殿的信物。”
陆青玄接过令牌,指尖的净化玉立刻亮起微光。令牌表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灵”字,字缝里嵌着细密的黑丝,触碰到净化玉的光芒时,黑丝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抗拒。“这令牌里藏着一丝灵机殿的坐标气息。”他闭上眼睛,将灵机注入令牌,片刻后睁开眼,眉头微蹙,“很模糊,只能感知到大致方向在青冥洲西南的黑石城一带。”
狐月和狐霜也走了过来,狐霜的箭囊里已经重新装满了淬过清霜灵韵的银箭,她伸手碰了碰令牌上的黑纹,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灵机殿能操控那么多傀儡,还能让莫天行掌握掠夺者的力量,背后肯定不简单。我们不能只守着锁灵山,得主动找出他们的老巢。”
“我和青瑶、玄冰兽去黑石城查线索。”陆青玄将令牌收好,目光扫过三人,“迷雾沼泽的灵脉节点是青冥洲西南最大的灵脉源,之前被掠夺者污染得最重,正好顺路去净化。狐月姐,你和狐霜去联系青冥洲其他部族,告诉他们灵机殿的威胁,让大家提前做好防备——灵机殿能悄无声息地控制莫天行,说不定已经渗透到其他部族里了。”
狐月点头,流霜帕在掌心转了一圈,粉色灵韵凝成一张灵讯符递给陆青玄:“若是遇到危险,捏碎这张符,我和狐霜能立刻感知到位置。迷雾沼泽的瘴气被灵机污染过,普通的防御术没用,记得让玄冰兽用冰灵韵开路。”
当天午后,陆青玄三人就踏上了前往迷雾沼泽的路。越往西南走,路边的草木就越稀疏,原本该翠绿的树叶蒙上了一层灰翳,偶尔能看到几只翅膀带黑纹的飞鸟,见到人就疯狂地扑过来,显然是被残留的灵机污染了。玄冰兽走在最前面,蓝色的冰灵韵从鼻尖溢出,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冰墙,将那些发狂的飞鸟挡在外面,冰墙接触到黑纹的瞬间,就会将其冻结成细小的冰晶,摔在地上碎裂。
“净化玉的光芒又弱了些。”青瑶摸出怀里的半块净化玉,原本莹润的淡金色此刻只剩边缘一圈微光,“迷雾沼泽的污染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恐怕灵机殿在那里动过手脚。”
陆青玄放慢脚步,极目远眺。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那就是迷雾沼泽的边缘,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灵机波动,像一条条毒蛇在里面游走。“先找个地方休整一晚,等天亮再进沼泽。”他指着不远处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夜里的沼泽瘴气会更浓,还有被污染的沼泽妖兽出没,冒然进去太危险。”
山神庙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神像倒在地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陆青玄用灵机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青瑶生起一堆火,火焰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寒意。玄冰兽蜷在火堆旁,蓝色的冰灵韵偶尔会飘向火堆,让火焰的颜色变得更亮——它似乎在无意识地用自己的灵韵净化周围的空气。
半夜时,陆青玄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他睁开眼,看到玄冰兽正对着庙门低吼,蓝色的冰灵韵在周身暴涨,显然是感知到了危险。青瑶也醒了过来,淡蓝色的水剑瞬间在掌心凝成,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朝着庙门走去。
庙门外,三道黑色的影子正贴在墙上,手里握着和之前斗篷人一样的黑色匕首,黑纹在匕首上缓缓流动。听到庙内的动静,影子猛地转身,露出了藏在斗篷下的脸——那根本不是人的脸,而是一张用灵机凝成的假脸,眼睛是两颗闪烁着红光的灵晶。
“是灵机殿的傀儡!”陆青玄低喝一声,铁剑出鞘,金色剑光劈向最近的傀儡。傀儡反应极快,用匕首格挡,剑光撞在匕首上,黑纹瞬间炸开,傀儡却毫发无伤,反而伸出另一只手,黑色灵机凝成利爪抓向他的喉咙。
青瑶的水剑及时刺来,淡蓝色的灵力带着净化之力,刺穿了傀儡的肩膀。傀儡的伤口里涌出黑丝,却很快又凝聚成新的手臂,根本杀不死。“攻击他们的头部!灵晶在那里!”陆青玄想起之前的战斗经验,立刻调整剑势,剑光朝着傀儡的眉心刺去。
玄冰兽也冲了出来,蓝色的冰灵韵在嘴里凝成一道冰箭,射向另一具傀儡的灵晶。冰箭击中灵晶的瞬间,傀儡的动作突然僵住,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滩黑丝消散在空气中。“有效!”青瑶眼睛一亮,水剑朝着第三具傀儡的灵晶刺去,很快就解决了最后一具傀儡。
庙门外的地面上,只剩下三枚破碎的红色灵晶。陆青玄捡起一枚,灵晶上还残留着微弱的灵机波动,和之前莫天行的灵机如出一辙。“灵机殿已经在盯着我们了。”他捏碎灵晶,黑丝被净化玉吸走,“他们知道我们要去迷雾沼泽,故意派傀儡来阻拦。”
青瑶握紧水剑,眼神坚定:“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都要去净化灵脉节点,找到灵机殿的线索。”
第二天清晨,三人踏入了迷雾沼泽。沼泽里的瘴气果然比预想中更浓,能见度不足一丈,脚下的淤泥里时不时会冒出黑色的气泡,气泡破裂后释放出的黑纹,能瞬间让周围的水草枯萎。玄冰兽的冰灵韵在身前凝成一道厚厚的冰墙,将瘴气和黑纹都挡在外面,三人沿着冰墙开辟出的道路,一步步朝着灵脉节点的方向走。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瘴气突然变得稀薄,一座圆形的石台出现在眼前——那就是迷雾沼泽的灵脉节点。石台上缠绕着厚厚的黑纹,原本该亮起的灵脉光韵被完全覆盖,周围的淤泥里插着十几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刻着和灵机殿令牌一样的“灵”字,显然是一个用来加固污染的阵法。
“这些石柱是阵眼,得先毁掉它们才能净化节点。”青瑶绕着石台走了一圈,淡蓝色的灵力扫过石柱,“石柱里藏着灵机,一旦被破坏,可能会引发爆炸。”
陆青玄点头,将净化玉贴在一根石柱上。金色的灵韵顺着石柱蔓延,黑纹开始一点点消退。就在石柱即将被净化时,石柱突然剧烈震动,黑色灵机从顶端喷涌而出,化作一道黑影朝着他扑来——是一头被灵机操控的沼泽巨鳄,鳄鱼的鳞片上布满黑纹,嘴里喷出带着剧毒的瘴气。
玄冰兽立刻挡在他身前,蓝色的冰灵韵凝成一道冰盾,挡住了瘴气的攻击。巨鳄的尾巴猛地扫来,冰盾被撞得裂开一道缝隙,玄冰兽被迫后退了几步。青瑶的水剑趁机刺向巨鳄的眼睛,蓝色灵力注入巨鳄体内,黑纹开始从鳞片下消退。
“它的灵核在腹部!”陆青玄纵身跃起,金色剑光劈向巨鳄的腹部。剑光刺穿鳞片的瞬间,巨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黑色灵机从伤口里涌出,却很快被净化玉吸走。巨鳄的身体渐渐恢复成原本的灰色,最后无力地倒在淤泥里,彻底没了气息。
解决了巨鳄,三人立刻着手破坏剩下的石柱。玄冰兽用冰灵韵冻结石柱,陆青玄和青瑶再用灵机和血脉灵力净化,很快就将所有石柱都毁掉。石台上的黑纹失去了阵眼的支撑,开始慢慢消退,淡绿色的灵脉光韵从石缝里透出来,渐渐覆盖了整个石台。
就在节点即将被完全净化时,青瑶怀里的备用灵心石突然发烫,淡蓝色的光芒从灵心石里涌出,朝着黑石城的方向闪烁。陆青玄手里的令牌也跟着亮起,上面的“灵”字变得清晰,坐标气息比之前强烈了数倍。
“黑石城那边出事了!”青瑶握紧灵心石,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灵心石在预警,那里有大量的灵机波动,和掠夺者的灵机很像,但更狂暴。”
陆青玄拿出灵讯符,用力捏碎。粉色的灵韵在空中炸开,很快就传来狐月的声音:“青玄?怎么了?”
“狐月姐,黑石城有异常,灵心石在预警。”陆青玄的声音带着急切,“你和狐霜现在在哪里?我们得立刻去黑石城。”
“我们在青岚族的部落,刚收到消息,黑石城附近的几个小部族都被袭击了,袭击者是黑色斗篷人,他们在抢夺部族里的灵脉信物。”狐月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黑石城,在城外接合。”
挂了灵讯,三人立刻朝着黑石城的方向赶去。玄冰兽展开冰灵韵,将速度提到最快,蓝色的光带在沼泽里划出一道残影。陆青玄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恢复生机的灵脉节点,又看向远处黑石城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被一层黑色的云团覆盖,云团里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光点,像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灵机殿到底想干什么?”青瑶的声音带着疑惑,也带着一丝担忧,“他们先是操控莫天行,唤醒掠夺者,现在又抢夺灵脉信物,难道是想做比唤醒掠夺者更可怕的事?”
陆青玄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铁剑。他能感觉到,黑石城等待他们的,恐怕是一场比之前更凶险的战斗。灵机殿的阴谋已经渐渐浮出水面,而他们必须在对方得逞之前,彻底阻止这一切。
夕阳西下时,三人终于走出了迷雾沼泽。远处的黑石城已经能看到轮廓,那座原本以黑色岩石建造、常年热闹的城池,此刻却一片死寂,城门紧闭,城墙上看不到一个守卫,只有黑色的云团在城池上空盘旋,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座城笼罩在阴影里。
玄冰兽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黑石城的方向低吼,蓝色的冰灵韵在体内剧烈波动,显然是感知到了强烈的危险。陆青玄抬头看向那片黑色云团,掌心的净化玉突然剧烈发烫,金色的光芒变得刺眼——云团里的灵机波动,竟比灵机掠夺者的本体还要强大。
“看来,灵机殿的真正目的,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可怕。”陆青玄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铁剑,“我们得小心,黑石城里,恐怕藏着他们最大的阴谋。”
青瑶和玄冰兽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三人朝着黑石城的方向走去。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而黑石城上空的黑色云团,正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