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温度,洒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广场上。苏翊班级的社会实践活动——发放环保宣传单,已经接近尾声。
和其他同学还在努力吆喝、追着行人解释不同,苏翊凭借着一张天生就带着几分精致、甚至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脸蛋,以及那双虽然冷淡却格外吸引人目光的眼睛,任务完成得异常轻松。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人流稍缓的地方,甚至不需要过多言语,只是将传单递出去,配上那张让人难以拒绝的脸,大部分行人都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不到一小时,他手里厚厚的一叠传单就见了底。
任务完成,苏翊对后续的集体活动毫无兴趣。
他找了个离集合点稍远、相对安静的长椅坐下,背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看着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流,眼神放空,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前桌那家伙炫耀球鞋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他烦不胜烦。
就在他神游天外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他眼前的阳光。
苏翊懒洋洋地抬眼。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几乎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运动服,包裹着结实虬结的肌肉,肩宽背厚,站在那里就像一堵沉默的墙。
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分明,眼神锐利如鹰,下巴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平添几分硬朗和煞气。
男人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长椅因为他沉实的重量微微下陷。
他坐下的位置离苏翊不远不近,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翊微微蹙眉,对这种不请自来的打扰感到不悦,但也没动,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仿佛身边坐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与他魁梧的身形十分相配:
“小朋友,看你坐在这儿挺无聊的。”
苏翊没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说道:“有没有兴趣,学点真本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苏翊看似单薄却异常挺拔的背脊上,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学打架。”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张简洁的白色名片被两根粗粝的手指夹着,递到了苏翊的眼前。
名片设计得很简洁,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正面只有两个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孙山。下面一行小字:磐石综合格斗俱乐部 | 创始人兼总教练。
苏翊的视线终于被那张名片吸引,缓缓移了过去。他的目光在“孙山”和“格斗俱乐部”几个字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好奇,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甚至带着点漠然。
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清晰而毫无波澜:
“没兴趣。”
干脆利落,拒绝得没有一丝余地。
孙山脸上没有任何被拒绝的恼怒,反而像是早有预料。
他没有收回名片,只是将它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苏翊的校服口袋。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先别急着拒绝。” 他盯着苏翊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那层冷漠的外壳,“名片收下,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将名片轻轻放在苏翊身旁的长椅上,然后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
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汇入了广场的人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翊的目光从男人消失的背影收回,落在那张孤零零躺在长椅上的白色名片上。
广场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了。他静静地坐着,看着那张名片,眼神依旧没什么焦点,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
阳光照在他略显稚嫩却异常沉静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几分钟后,集合的哨声在不远处响起。
苏翊像是被惊醒一般,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两根手指随意地拈起那张名片,看也没再看一眼,就塞进了自己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动作自然得像是在丢弃一张废纸,又像是收下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朝着集合点走去,背影依旧单薄而挺拔,混入同龄人的队伍中,仿佛刚才那场奇特的对话从未发生。
而在广场另一端的转角阴影处,孙山高大的身影并未走远。
他隐在广告牌的后面,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紧紧追随着苏翊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学生队伍里。
他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道疤痕在阴影中显得更加深刻。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低声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声音低沉得几乎被广场的喧闹淹没:
“这次…,我先一步找到他了。”
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和深意,仿佛完成了一件筹谋已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