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曾煜城怀里,指尖轻抚他微凉的手背。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虽然微弱,却真实地存在。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阳光下的泡沫,随时可能破碎。
但我没有慌。
因为我还有最后一张牌没打。
林墨轩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忍和复杂。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从衣袋中取出手机,拨通一个早已废弃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你是……白幽然?”
我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冰冷的笑意:“是我。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成为创世者吗?我现在,愿意考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被我的态度震惊到了。
“你……你说真的?”
“今晚,旧城区教堂,八点。”我语气平静,像是在谈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约会。
对方显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很快答应:“好。”
电话挂断后,林墨轩皱眉看着我,语气急促:“你疯了吗?他们巴不得你彻底失控!你现在的状态,连自保都难,还敢跟他们见面?”
我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如水:“我比谁都清楚他们的目的。但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留下的‘钥匙’。”
我抬起手,看着指尖逐渐透明的部分,轻声道:“我现在是即将消散的状态,系统已经无法修复。但如果我能借他们的力量稳定意识,说不定还有机会逆转这一切。”
林墨轩眉头皱得更紧:“你以为他们会让你如愿?他们会利用你,彻底掌控你。”
“我知道。”我淡淡一笑,“但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曾经被我忽略的系统残留数据。
在与外来意识的对抗中,我意外触发了系统深层的一段隐藏信息——那是命运残党留下的一段加密数据,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破译完毕。
里面藏着的,是一枚“意识碎片”。
那是命运组织最早期研究“意识永生”失败的产物,虽然功能不全,但若能与我现在的状态融合,或许能让我在消散前获得短暂的稳定。
代价,是我必须亲自去取。
林墨轩看着我,似乎察觉到我隐瞒了什么,却没有再问。
“我陪你去。”他最终说。
我摇头:“你去不了。你已经被他们标记,一旦接近,他们会立刻警觉。”
“那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我轻轻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冷意,“他们以为我走投无路,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但他们不知道,这一局,从我拨通电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我在主导。”
曾煜城靠在我身边,虽然虚弱,却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缓缓开口:“别冒险。”
我转头看他,伸手轻抚他的脸:“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再失去我。这一次,也一样。”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虽轻,却坚定:“我信你。”
我点点头,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挺直。
夜幕降临,我独自走向旧城区。
风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在教堂中低低回响,像是某种远古的呢喃。
我站在教堂中央,手中紧握着那枚从系统残留数据中提取的“意识碎片”。
它在我掌心泛着幽蓝的光,像是一枚钥匙,也像是一把刀。
我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我清楚,这一局,我必须赢。
否则,不只是我,连曾煜城也会陷入危险。
我抬头看向教堂门口,风卷起我发丝如烟。
“来吧。”我轻声说。
“命运,我还没答应成为你们的创世者。”我站在教堂中央,寒风从破碎的玻璃窗中吹进来,裹挟着尘土与锈铁的气息。
我将那枚“意识碎片”嵌入手腕,它像是活物一般顺着皮肤的纹路游走,渐渐融入血脉。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手腕蔓延开来,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短暂地稳定下来,身体也不再透明。
仿佛重新拥有了“存在”的资格。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教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袍,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嘴唇。
“白幽然。”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兴奋,“你终于答应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他将纸放在我们之间的石桌上,缓缓推到我面前。
“这是协议书。”他低声说,“你签下名字,就能获得真正的永生,成为新任创世者。”
我拿起笔,指尖轻触那纸张,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波动。
它的确能延缓我的消散,甚至逆转意识的崩解,但代价……是彻底沦为命运的傀儡。
我笑了,笑声轻而冷。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东西?”我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
下一秒,我猛地将手腕上的意识碎片拔出,锋利的边缘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直刺入那人的胸口!
他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整个人被一股狂暴的能量冲击得向后飞去,撞在石柱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你……你怎么会有……意识碎片……”他艰难地开口,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我缓步走近,俯身看着他,语气平静:“因为我才是那个真正的钥匙。”
意识碎片在我掌心闪烁,金色的纹路从碎片边缘蔓延到我的皮肤上,仿佛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被重新激活。
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猛地抬头,目光穿过教堂的阴影,看向门口的方向。
有人。
一个黑影站在教堂门口,穿着一身深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
我心中一紧。
这个人,不是命运议会的执行者。
他的气息陌生而危险,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某种存在。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没有追上去。
现在的我,连站稳都需要集中精神,贸然追击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那人走后,我低头看着那名执行者,他已经彻底断气,身体开始逐渐化为灰烬,似乎连灵魂都不允许留存。
我蹲下身,从他衣袍中翻出一枚黑色的玉佩,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隐隐有能量波动。
我握紧玉佩,心跳加快。
“坐标定位器。”我低声自语。
这是命运组织内部用来追踪与传送的重要道具。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玉佩上记录的,应该是一个秘密据点的坐标。
我将玉佩收好,转身走出教堂。
风还在吹,夜色更深了。
回到家时,屋内一片寂静。
曾煜城已经休息,林墨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我回来,立刻站起身。
“你没事吧?”他语气中带着担忧。
我点点头,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他:“这是我从命运执行者身上取到的。”
他接过玉佩,眉头皱起:“这是……”
“坐标定位器。”我打断他,“他们留下的东西。”
林墨轩沉默了一瞬,抬头看向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轻轻一笑,眼神却冷冽如刀:“既然他们想让我成为创世者,那我就不如……反客为主。”
林墨轩看着我,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向卧室。
今晚,只是开始。
命运,才刚刚开始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