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果茶是火了。
火得有点超出苏璃的预料。
原先那个小小的凉茶摊，现在从早到晚都有人排队。
学生们口口相传，不光是初中生，连附近高中的、甚至放了学的小学生，都攥着零花钱，眼巴巴地等着那一杯清凉。
“老板娘，苹果的还有没有？”
“我要柑橘的！多加冰！”
“别挤别挤，排队呀！”
母亲忙得脚不沾地，收钱、递茶，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全是汗，可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苏璃更是像上了发条的陀螺，手里的勺子几乎没停过，调配、加灵泉、封口，一套动作快得带风。
两个大塑料桶，不到中午就能见底。
钱是赚得比以前多多了，铁皮盒子沉甸甸的。
可苏璃心里，那点高兴劲儿底下，却藏着另一层焦虑。
品种太单一了。
翻来覆去，就是灵韵苹果茶和清心柑橘茶两款。
虽说效果不错，可再好的东西，天天喝也容易腻。
旁边那些眼红的摊贩，虽然一时半会儿模仿不出她那独特的口感和效果，但架不住人家花样多啊，今天卖西瓜汁，明天弄酸梅汤，总有人图个新鲜。
她得变，得快点儿变。
可白天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哪来的时间研究新配方？
直到那天晚上，她累得几乎散架，意识沉入空间，想用那所剩不多的灵泉缓解一下疲惫时，才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空间里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
她之前心思全在外面的生意和家里的糟心事上，进来也只是存取东西，从没仔细留意过。这次她留了心。
她盯着角落里那汪几乎看不见增长的灵泉，心里默数着数，同时感受着外界时间的流逝。
一、二、三……大概数到六百下，相当于外界的十分钟过去，那灵泉水面，才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漾动了一下。
不对！
不是空间里时间慢，是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快很多！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她赶紧找了个旧闹钟带进来，又在外面对着家里那个老挂钟校准时间。
结果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空间里过去十个小时，外面才过了一个小时！
十比一的时间流速！
这个灰蒙蒙、死气沉沉的空间，原来藏着这样逆天的秘密！
它最大的宝贝，也许不是那点可怜的灵泉，而是这偷来的时间！
希望像野火一样，瞬间烧遍了苏璃的四肢百骸，让她因为疲惫而冰凉的手脚都暖和起来。
当天晚上，安抚好母亲睡下后，苏璃关好房门，深吸一口气，意识完全沉入了空间。
空间里依旧空旷、寂静。但此刻，这片寂静在她眼中不再是荒芜，而是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工作室。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却一直没时间折腾的各种水果，有山里摘的野莓子、集市上买的便宜柑橘、还有母亲晒的一点干桂花。又拿出几个洗干净的空瓶子。
开始吧。
外界的一个夜晚，在空间里，就是将近四天！
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可以失败，可以一次次尝试。
首先瞄准的是那些野莓子。
女孩子都爱漂亮，如果能做出一款对皮肤好的茶饮……
她小心地取出一滴灵泉，用空间里储存的凉白开稀释了又稀释，然后放入捣碎的莓果肉，仔细观察着变化。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她完全沉浸进去，忘了困，忘了累。
第一次，失败。灵泉放多了点，莓果的酸甜味被一股陌生的清冽感完全压住，喝起来怪怪的。
第二次，还是不行。比例没掌握好，味道寡淡，丝毫没有灵果茶该有的惊艳。
第三次，她把莓果肉只是轻轻在稀释的灵泉水里浸了一下，就迅速捞出。
再加入一点点蜂蜜调和……
她抿了一小口。
清甜的莓果味率先在舌尖绽放，紧接着，一丝极淡的、却无法忽视的温润气息滑过喉咙，仿佛能给干燥的皮肤带来水分。
喝下去后，脸上似乎都微微发热，有种通透感。
就是它了！
苏璃压抑住兴奋，仔细记下配比。
然后马不停蹄，开始攻克下一个目标—提神。
柑橘皮本身就有清香，她尝试用灵泉水微微浸泡柑橘片，激发它本身的香气和那点提神效果。
这个相对容易些，失败了几次后，就找到了平衡点。
柑橘的清新爽口被放大，喝下去，脑子确实为之一清，比浓茶和咖啡更温和，效果却不错。
她还试着把干桂花也如法炮制，弄出了一款带着淡淡桂花香、能安神助眠的茶饮，适合晚上喝。
空间里的“四天”转眼即逝。
当外面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苏璃的意识回归身体，虽然精神上因为高度集中而有些疲惫，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的面前，摆着几个贴了简易标签的瓶子。
“美颜莓果茶”
“提神柑橘茶”
“安神桂花饮”
“老板娘，今天有啥新品不？” 早上出摊没多久，就有熟客笑嘻嘻地问。
苏璃深吸一口气，把三个新瓶子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用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下新品名称和价格，比原来的贵五毛，一块五一杯。
“试试新品，美颜莓果茶，女孩子喝了好。” 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美颜？” 问话的是个脸上有几颗青春痘的女生，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假的？”
“你尝尝看。” 苏璃给她倒了一小杯试饮。
女生将信将疑地喝下去，眨眨眼：“嗯……好喝！
比之前的苹果茶更甜一点，好像……喝完脸上挺舒服？给我来一杯大的！”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好奇的人就多了。
“给我也来杯这个莓果的！”
“柑橘的！我下午有数学课，正好提神！”
“桂花饮晚上喝真的能睡好？给我妈带一杯试试。”
新品系列几乎是以横扫之势，再次引爆了排队热潮。
尤其是“美颜莓果茶”，几乎成了女生们的必买品。
那种喝完后皮肤微微发热、感觉更水润的微妙体验，是任何护肤品都无法即时给予的，充满了诱惑力。
苏璃一边忙活，一边悄悄观察着顾客的反应。看到她们脸上露出的惊喜和满足，她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真正松了下来。
成功了。
靠着这个神奇的空间，靠着那偷来的时间。
她不用再担心品种单一，不用担心被模仿。因为她拥有一个谁也想象不到的、独一无二的“研发实验室”。
“你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母亲一边收钱，一边凑过来小声说，眼里全是欣慰，
“咋想出这么多好喝的新花样？”
苏璃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手下动作更快了。
她能说什么？
难道说，是她在另一个时空里，用近乎停滞的时间，一遍遍试出来的？
这时，她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陆沉。
他今天来得比平时晚些，安静地排在队伍末尾。
轮到他时，目光在那块写着新品的小黑板上停留了几秒。
“老样子？” 苏璃习惯性地去拿苹果茶的杯子。
“今天试试新品吧。” 陆沉开口，声音依旧清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提神柑橘茶。”
苏璃动作顿了一下，给他打了一杯。
陆沉接过，没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就站在摊子旁边不远的地方，慢慢喝着。
他喝得很慢，像是在仔细品味。
苏璃忙着生意，但能感觉到，他那道清淡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些新品推出得太快，太密集了。
对于一个普通的小摊贩来说，这确实有点不正常。
苏璃心里微微一紧，但随即又释然了。
察觉就察觉吧，反正他也猜不到真相。
只要她不说，这个秘密就永远是她的底牌。
陆沉喝完最后一口茶，把空杯子轻轻放进旁边的垃圾桶，像往常一样，对她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苏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那点因为新品成功而带来的喜悦，悄悄混入了一丝别的情绪。
这个陆沉，太聪明，也太安静了。
像一口深井，你看不到底。
但眼下，她也顾不上去琢磨他了。
生意这么好，新配方也有了，她得想想，怎么利用好空间的时间差，准备更多的“惊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