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急检查和询问,真相水落石出。患者确实在服用医院开具的降压药期间,偷偷饮用了子女从外地带回的、号称有“强身健体”功效的药酒。而那药酒中含有某种成分,与降压药发生了严重的相互作用,导致了患者血压骤降和意识模糊。
经过对症处理,患者情况稳定下来,转入了观察室。家属们自知理亏,尤其是那个格子衫男人,在哥哥的逼问下承认是自己贪便宜买了“三无”产品孝敬父亲,差点酿成大祸。一家人灰溜溜地去办理后续手续,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处理完紧急情况,苏婉清终于松了口气。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五官精致得如同水墨画,皮肤白皙,但因为连续的工作和刚才的紧张,带着一丝倦意。她走到一直坐在候诊区等待叫号(其实感冒都快自愈了)的陈钊龙面前。
“刚才,谢谢你。”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多了些许真诚,“如果不是你,情况可能会很糟糕。”
陈钊龙看着她的脸,心中暗赞了一声“果然人美心善”,脸上却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略带调侃的笑容:“苏医生客气了,举手之劳嘛。主要是您这‘人美心善’的光环太耀眼,我实在不忍心看它被玷污。”
苏婉清被他这直白的“赞美”弄得微微一怔,耳根似乎有些泛红。她平时听惯了各种恭维,但像陈钊龙这样带着点痞气又似乎发自内心的夸奖,还是第一次遇到。她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你…很会说话。不管怎样,谢谢你。我请你喝杯茶吧,楼下有家还不错的茶室。”
陈钊龙眼睛一亮:“哟,美女医生请喝茶,荣幸之至!正好我这感冒等着排队也快好了。”
两人来到医院内部开设的一家清雅茶室。点了两杯清茶,相对而坐。
“你是怎么看出他父亲可能吃了别的东西?”苏婉清好奇地问,这是她最疑惑的地方。那个细节,连她这个主治医生在匆忙间都忽略了。
陈钊龙呷了一口茶,清香沁入心脾,他舒服地眯了眯眼,信口胡诌道:“这个嘛…可能是我天生观察力比较强?或者是我这产品经理当久了,习惯性分析用户…哦不,是人的行为模式。那个穿格子衫的,眼神躲闪,手里拿的手机壳是某个草药品牌的,再加上你们争执时,我隐约闻到一点不同寻常的药酒味从他们那边飘过来…就随便猜了一下,没想到蒙对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婉清知道,能在那种混乱环境下迅速捕捉到这些细节并串联起来,绝非“蒙对了”那么简单。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心思之缜密,洞察力之强,让她刮目相看。
“不管怎样,很厉害。”苏婉清由衷地说,“你的‘随便一猜’,避免了一场潜在的伤害,也帮我们找到了正确的诊疗方向。”
“哈哈,苏医生你再夸我,我尾巴可要翘上天了。”陈钊龙笑道,试图让气氛更轻松些,“不过说真的,你们医生也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像您这样又漂亮又专业的,压力更大吧?”
苏婉清轻轻搅动着杯中的茶叶,语气平静:“习惯了。治病救人是职责,其他的…尽力而为就好。”她似乎不太习惯谈论自己,很快转移了话题,“你是做互联网产品的?”
“是啊,就是那种每天和需求、原型、程序员‘斗智斗勇’的活儿。”陈钊龙自嘲道,“比不上苏医生您救死扶伤崇高。”
“职业不分贵贱。”苏婉清摇摇头,“能解决问题,创造价值,就很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主要是陈钊龙在说,用他幽默风趣的语言描述着互联网行业的趣事和奇葩需求,苏婉清大多时候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嘴角会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
虽然交流不算热烈,但一种微妙的、彼此欣赏的氛围在茶香中慢慢氤氲开来。陈钊龙觉得,这位看似高冷的女医生,内心其实很柔软。而苏婉清则觉得,这个叫陈钊龙的年轻人,远比他表面看起来的要可靠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