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的指尖触碰到那本鲜红的结婚证,一股微弱的、却与她自身灵力隐隐共鸣的波动,从纸张上传来。这不是普通的证件!她心中的惊涛骇浪瞬间被玄门中人的本能压制,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静和探究。
沈墨将她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圈住她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更逼近了几分,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错。“看来,凌大师看出了点门道?”他的语气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强势,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凌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运起一丝灵力,缓缓注入结婚证。霎时间,红色的封皮上浮现出淡金色的、肉眼难辨的复杂纹路,那纹路蜿蜒扭曲,竟隐隐构成一个古老的契约符文!
“灵力契约……”凌玥喃喃自语,心头巨震。这绝非现代法律意义上的婚姻登记,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本质的,以双方灵力或气运为引缔结的盟约!难怪日期会是穿书那晚,恐怕在她灵魂入驻这具身体,引起时空和能量涟漪的瞬间,某种条件被触发,这个深埋在沈墨命运线中的契约就被激活了。
“这是什么?”沈墨显然也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金色纹路,眉头紧锁。他只知道这本证件莫名出现在他保险柜的最深处,与他裂开的那枚玉扣放在一起,日期诡异,但他查遍所有记录,都找不到任何关于登记过程的痕迹。直觉告诉他,这或许与他近期遭遇的煞局、与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女人有关。
凌玥抬眸,直视他探究的眼睛,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沈总,这并非你理解的结婚证。这是一种古老的契约,它的形成,可能与那晚你祖坟煞气爆发、我恰好出现破解的因果有关。”她轻轻推开他一些,将结婚证完全摊开在八卦图上,指尖划过那个日期,“确切地说,是在煞气反噬你最猛烈、而我出手干预的那个时间点,某种因果律被触动,形成了这个‘绑定’。”
“绑定?”沈墨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可以这么理解。”凌玥组织着语言,试图用他能明白的方式解释,“你身负煞局,命悬一线,我出手化解,等于强行介入并改变了你的死劫。这种程度的因果干涉,可能触发了某种平衡机制。这个契约,就是将我们两人的命运气运,在一定程度上暂时捆绑在一起。它或许是一种保护,也或许……是一种制约。”
她顿了顿,看向沈墨胸前那枚已经失去光泽的裂玉:“你的玉碎了,但契约可能成了你新的‘护身符’,只是代价是,你的一部分‘所有权’——或者说,与你命运深度关联的权限,在契约存续期间,象征性地归属了我。而你刚才说的‘沈氏归我’,从气运层面上讲,或许有几分歪打正着的道理,庞大的产业气运可能被契约默认为‘代价’的一部分,用以平衡我替你化解死劫的因果。至于‘我归你’……”
凌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这更像是契约对‘绑定’关系的另一种表述,或者……是契约形成时,掺杂了你自己潜意识里的某种强烈念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墨一眼。
沈墨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远超他认知范围的信息。商场上的诡谲阴谋他司空见惯,但这种玄之又玄的命运契约,还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然而,联想到祖坟那夜亲眼所见,以及近期沈氏几个棘手项目莫名变得顺利,他不得不信。
“所以,这契约能解除吗?”他问出了关键问题。
凌玥仔细感知着契约符文的力量,摇了摇头:“暂时不能。这种涉及根本因果的契约,力量根植极深,强行解除,很可能导致气运反噬,我们两个都承受不起。目前看来,它似乎处于一种‘未完全激活’的休眠状态。”
她将结婚证合上,推回给沈墨:“当务之急,不是讨论这纸婚约的归属权,而是查清到底是谁刨了你家祖坟,布下这恶毒煞局。对方能布下这种局,未必不知道契约的存在。或许,这本突然出现的‘结婚证’,本身就是局的一部分,或者是对手下一步行动的提示。”
凌玥的眼神锐利起来:“沈总,我们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的敌人,现在也是我的麻烦了。”
沈墨看着她冷静分析、将匪夷所思的状况迅速纳入掌控的模样,眼底深处那抹异彩再次浮现。恐惧、慌乱、挟恩图报……这些他预想中的反应都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和一种并肩应对危机的魄力。
他收起那本诡异的结婚证,周身迫人的气场悄然转变,从之前的侵略性,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认同与……合作。
“好。”沈墨直起身,恢复了商界霸主的气度,但看着凌玥的眼神已截然不同,“那就先解决麻烦。凌大师,合作愉快。”
凌玥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窗外渐浓的夜色:“第一步,带我去看看你裂开的那块玉,还有,找出你最近接触过的、所有可能沾染阴煞之气的人或物。”
一场始于沉海杀机的诡异关系,在这一刻,悄然转变成了利益与命运交织的同盟。而那张红色的“结婚证”,如同一个神秘的烙印,预示着他们即将共同踏入一个更深不可测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