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给我来五斤雪盐!就要那个……对!贴着‘皇家御赐’金牌牌的!”
“还是兴业伯府的盐吃着放心啊!贵点就贵点吧,这可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命要紧啊!”
“可不是嘛!以后再也不敢贪这种小便宜了!”
“皇家御赐,兴业正品”这八个字,在此刻,化作了最坚不可摧的质量保证!
林风不仅没有降价,反而通过涨价和品牌营销,进一步巩固了雪盐在消费者心中“高端、安全、唯一”的顶级地位。
他用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风暴,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二皇子的价格战,打得溃不成军,体无完肤!
朔州,府邸内。
“砰!”
一只名贵的汝窑茶杯,被夏渊狠狠地,再次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废物!一群废物!”他指着跪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张师爷,气得浑身发抖。
“毒盐?谣言!这他妈就是谣言!你们是猪吗?!连一个谣言都处理不了?!”
“殿……殿下饶命啊!”张师爷哭丧着脸,磕头如捣蒜。
“我们解释了!我们说我们的盐没毒!
可……可没人信啊!
林风他……他太毒了!
他把‘皇家’两个字都搬出来了,还搞什么防伪标识……
老百姓,只信他,不信我们啊!”
“林风!林风!又是林风!”夏渊仰天怒吼,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的恨意!
他精心策划的釜底抽薪之计,本以为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被对方用这种他闻所未闻,也无法理解的“下三滥”手段,如此轻易地,就给破解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只懂得挥舞大刀的莽夫,面对一个拿着匕首,总能从你最意想不到的角度下手的刺客!
憋屈!无比的憋屈!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朔州的秋天,似乎因为这场商战的惨败,而变得愈发寒冷。
“晋商盐行”这个曾经烜赫一时的名字,在“毒盐”风波之后,便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店铺关门,作坊倒闭,堆积如山的“次等雪盐”,连送人都没人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库房里发霉、结块。
张师爷,卷着二皇子最后一点私房钱,连夜跑路,不知所踪。
只留下二皇子夏渊一人,面对着一个烂摊子,和近十万两白银的巨大亏空。
他,彻底山穷水尽了。
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京城,终于又来了新的旨意。
这一次,不是密诏,而是一封由宗人府发来的,冷冰冰的公文。
“着二皇子夏渊,即刻启程,返回京城。
中秋已过,不必再提省亲之事。
回京后,于府中闭门静思,无诏,不得外出。”
旨意的内容,客气,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夏渊拿着那封公文,惨然一笑。
他知道,父皇,这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连“枕边风”都不再好使。
这次回京,名为“回家”,实则,是从一个北方的牢笼,换到了京城一个更华丽的牢笼里去。
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计划,都随着这场商战的惨败,化为了泡影。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与太子,与林风,相抗衡的资本。
“呵呵……呵呵呵……”他低声笑着,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与自嘲。
三日后,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迎着朔州的寒风,灰溜溜地,向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车窗内,夏渊的面容,比来时,更添了几分阴鸷与沉寂。
京城,兴业伯府。
林风,也同样收到了二皇子即将返京的消息。
消息,是安国公派人送来的。
信中,还简单提及了二皇子在朔州,因私自经商,搅乱市场,而导致血本无归的“丑闻”。
林风看完信,脸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反而,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冷意。
“不愧是亲生的啊……”他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犯下谋刺朝廷命官,甚至可能是刺杀‘皇室姻亲’的重罪,仅仅是被禁足朔州,‘思过’了几个月。”
“现在,又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搅得整个北方市场,鸡犬不宁。
到头来,惩罚,也仅仅是‘押解回京,继续禁足’。”
林风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特权。
这就是皇权的特权。
在这个世界,规则,永远是为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服务的。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商人,敢像二皇子这样,冲击官盐市场,私自贩盐,恐怕早已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而他夏渊,只需要哭一哭,闹一闹,便能轻松地,将这一切,都抹平。
林风的心中,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第一次,生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怨气。
他知道,皇帝允许他报复,甚至默许他用商业手段,打垮二皇子。
这是一种帝王心术的平衡,是为了敲打,也是为了警告。
但,敲打之后呢?
皇帝,依旧会保护自己的儿子。
只要夏渊还是皇子,他,就永远拥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你最好,别再惹我。”
林风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眼神,变得无比的深邃与冰冷。
“下一次,我可就不能保证,还会用这么‘温柔’的手段了。”
旧的仇怨,尚未了结。
新的恨意,又已滋生。
林风知道,随着二皇子的归来,京城这潭看似平静的池水之下,必将,再起波澜。
而他,必须加快自己的脚步。
他必须拥有,足以无视这该死的“特权”的,绝对力量!
在二皇子夏渊灰溜溜地踏上返京之路时,京城西郊,那座由安国公亲自批地,兴业伯府全资兴建的秘密工坊群,正日夜不休地,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这里,分为东西两个院落。
东院,是肖山的琉璃坊。
西院,则是墨规的锻造工坊。
两个院落,皆由林风的心腹亲卫把守,戒备森严,宛若军营。
此刻,东院的琉璃坊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肖山,这位曾经精明圆滑的琉璃匠人,此刻,却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他赤着上身,浑身被汗水浸透,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座被改造过的,温度高达一千两百多度的巨大窑炉。
他的身边,几个同样赤膊的徒弟,正紧张地,拉动着巨大的风箱,让炉火烧得更旺。
在过去的近两个月里,肖山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反复折磨。
林风给他的那张“水晶玻璃”配方,是真的!
当他第一次,按照林风的指示,将石英砂、纯碱、石灰石,以及那神秘的“硝石粉末”,按照精确的比例混合,送入窑炉烧制时。
他得到了一锅,如同最清澈的泉水般,透明、纯净、不带一丝杂色的琉璃液!
那一刻,肖山激动得,几乎要给林风跪下磕头!
这是神迹!是足以让他肖家,名垂青史,成为琉璃行当祖师爷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