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沉降,洞窟内一片狼藉,唯有陈凡周身淡淡的金芒和王欣眼中燃烧的冰蓝火焰在对峙。被陈凡护在身后的王寒,成了这场风暴中最为煎熬的焦点。
王欣抹去嘴角的血迹,那抹鲜红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她死死盯着陈凡,声音因恨意和内力反噬而嘶哑:“陈凡……你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她知道,以自己如今元婴初期且带伤的状态,绝非元婴中期的对手,但让她放弃对王寒的掌控,比杀了她更难受。
陈凡的目光越过王欣,再次落回王寒身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恳切:“孩子,我知道你很困惑,也很警惕。我叫陈凡,我……是你的父亲。” 他终于说出了这个压在心底多年的身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找你,和你母亲,找了很久很久。”
“父亲?” 王寒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又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的词汇,母亲从未承认过这个身份,只将其定义为敌人。可体内那份不受控制涌起的、奇异的亲近感,以及男人眼中那深沉而真挚的情感,都在冲击着他被灌输多年的认知。
“他在骗你!寒儿!” 王欣尖声叫道,试图再次扰乱王寒的心神,“他若真在乎你,为何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他现在出现,不过是看中了你的天赋,想将你培养成他的工具!”
陈凡眉头紧蹙,沉声道:“王欣,是非曲直,不是你一人可以颠倒!当年之事,孰是孰非暂且不论,但孩子是无辜的!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被你教成了什么?冰冷、戒备、连对自己的生父都充满敌意!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是我教他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 王欣厉声反驳,但眼神深处,似乎因陈凡的话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动摇,随即又被更深的偏执覆盖,“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虚伪!不会用所谓的亲情来束缚他!”
“束缚他的是你,王欣!” 陈凡向前一步,气势如山,金色的光罩微微荡漾,将王寒更严密地护住,“你用仇恨填充他的童年,剥夺他选择的权利,将他禁锢在这方寸之地!这不是保护,是囚禁!”
两人的话语如同利剑,在王寒脑海中激烈交锋,他看看神色激动、状若疯狂的母样,又看看身前这个气息沉稳、眼神痛惜的男人。母亲的话他听了六年,早已刻入骨髓;但父亲的话,以及那份血脉的共鸣,却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试图穿透他心头的冰层。
他注意到母亲嘴角未干的血迹,注意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那是强行中断修炼和硬接父亲一击的代价。他也注意到,父亲虽然强大,但自出现以来,所有的攻击都带着克制,尤其是护在他身前的光罩,温暖而坚实,没有一丝伤害他的意图。
“我……” 王寒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他想问很多问题,想弄清楚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但六年的沉默与压抑,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王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绝望。她知道,不能再让陈凡继续说下去了!儿子的心正在动摇!
“够了!” 王欣尖叫一声,竟是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本命元气,周身玄冥之气如同沸腾的冰川轰然爆发!整个洞窟瞬间被极致严寒笼罩,空气仿佛都被冻结,连陈凡布下的金色光罩都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