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凤倾城指着江澈，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发现，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那能轻易玩弄人心的、恶魔般的手段。
他总能找到你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狠狠地刺下去。
“我什么？”江澈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对法官进行人身攻击。”
“你无耻！”
“谢谢夸奖。”
就在这时，法庭上方的弹幕光幕，再次金光大作。
一条金光闪闪的横幅，飘过了整个屏幕。
【黄金总盟‘只想看乐子’送出‘天道好轮回’体验卡x1！主播！别跟她废话了！给她上强度！让她亲身体验一下，被她‘正义’碾碎是什么感觉！】
江澈的眼睛，瞬间亮了。
“感谢‘只想看乐子’老板的打赏！老板大气！老板发财！老板天天捡钱包！”
他一边熟练地喊着麦，一边从法官台底下，“duang”地一下，掏出了一张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金色卡片。
“被告凤倾城，”江澈晃了晃手中的卡片，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恭喜你，中奖了。”
“这是我们法庭为了促进被告与受害者之间的相互理解，特别推出的高端定制体验项目——角色互换，沉浸式体验。”
“别紧张，”他笑得像个准备给小白鼠注射不明药剂的疯狂科学家，“就是让你短暂地……感同身受一下。”
凤倾城看着那张卡片，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恐惧。
“不！你别过来！”
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江澈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随手将卡片向她一抛。
金色的卡片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她的眉心。
“嗡——”
凤倾城的意识，在这一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她的灵魂，被塞进了一个苍老、佝偻、孱弱的躯壳里。
她成了一个……扫地的老仆。
正是那个在王尚书府扫了一辈子地的福伯。
还不等她适应这具陌生的身体，府邸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了进来，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她（福伯）吓得躲在柴房里，浑身抖得像筛糠。
但没用。
很快，她就被两个士兵粗暴地拖了出去，和其他府里的家眷仆人一起，被绳子捆着，押向了刑场。
她想反抗，想呐喊，想告诉他们“朕是女皇！”
但她发出的，只是一个老头子那嘶哑、无助的哀求。
没有人理会。
在那些士兵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刑场上，她亲眼看着王尚书一家，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个被砍下头颅。
血，染红了整个世界。
最后，轮到了她。
她被按在腰斩的刑具上，冰冷的刀锋，抵住了她的后腰。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是何等的冰冷、何等的绝望。
那种对生存的渴望，和对不公命运的无声呐喊，在这一刻，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感同身受。
“不——！”
体验，到此为止。
尽管在那个世界里，只过了短短的一分钟，但那种极致的无助、恐惧和不公，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凤倾城的灵魂之上。
“啊……啊……”
凤倾城瘫倒在被告席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
江澈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现在。”
“你还觉得，‘斩草除根’，是理所当然的吗？”
凤倾城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身体，还在因为刚才那濒死的体验，而剧烈地颤抖着。
感同身受，是摧毁一切冷酷的、最有效的武器。
在亲身体验了“蝼蚁”的恐惧与绝望之后，凤倾城那套“斩草除根、杜绝后患”的理论，已经显得无比苍白和可笑。
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已经濒临崩溃。
她看着法官席上那个一脸微笑的男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恐惧。
这个人，就像一个幽灵，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击碎她所有的骄傲。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但……她不能认！
认了，就等于否定了她重生以来的所有努力，否定了她背负的一切血海深仇。
她是凤倾城！
是那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复仇的女王！
她可以死，但绝不能，摇尾乞怜！
一股偏执到极致的疯狂，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支撑着她那摇摇欲坠的精神。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尽管脸色惨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重新变得狠厉、决绝。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江澈，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成、王、败、寇！”
“历史，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就算你说的都对，又如何？！”
“朕，赢了！而他们，都死了！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她仿佛要说服自己一般，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最后近乎咆哮：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前世所受的痛苦！那种被全世界背叛，在无尽折磨中等死的绝望，你懂吗？！”
“为了不再感受那种痛苦！为了不再任人宰割！”
“就算重来一万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亦，无，悔！”
最后四个字，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那是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的悲壮。
她放弃了所有的辩解，放弃了所有的逻辑。
她将自己，彻底置于了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高的、不被理解的悲情英雄的位置上。
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强的防线。
她的这番“无悔宣言”，让整个法庭都为之震动。
直播间的弹幕，也再次炸开了锅。
【“我靠！这都锤成这样了，还能嘴硬？”】
【“有点可怕了，这姐们是不是已经偏执到疯了？”】
【“‘我亦无悔’？这话听着好中二，又好带感是怎么回事？”】
【“这下彻底点燃观众的怒火了，主播，别跟她客气了，上极刑吧！”】
江澈静静地听完她这番最后的咆哮。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起来。
他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看着凤倾城，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好。”
“本庭，尊重你的选择。”
他拿起法槌，环视全场。
“现在，所有证据均已呈堂。”
“被告的最终陈词，大家也都听到了。”
“那么，最后的判决，将交由我们最公正、最热情的全体陪审团——也就是直播间前的各位观众，进行最终投票！”
他大手一挥，上方的弹幕光幕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投票界面。
【被告凤倾城，是否有罪？】
A. 有罪！（罄竹难书，必须严惩！）
b. 无罪。（情有可原，她也是受害者！）
投票通道，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