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龙惊墨还没梳洗完毕,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
“小姐,小姐!”
小桃急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前院来了位贵客,老爷让所有小姐都去前厅见客呢。”
龙惊墨手上的木梳顿了顿:“什么贵客这么隆重?”
“听说是从江南来的,姓苏,是老爷的故交。”
小桃压低声音,“可是怪就怪在,这位苏夫人指明要见您,还说……是受故人所托。”
故人?龙惊墨心头一跳。她在京城举目无亲,哪来的故人?
等她收拾妥当来到前厅时,柳氏和龙婉清已经坐在那里了。
柳氏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龙婉清则是一脸不情愿,显然对被叫来作陪很不满。
主位上坐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锦裙,发间只簪着一支白玉簪,通身上下没有多余饰物,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她正与龙啸云说着话,声音温婉动听。
见龙惊墨进来,那女子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
“这就是惊墨吧?”
苏夫人起身迎上来,很自然地握住龙惊墨的手,“长得真像你娘。”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住,龙婉清更是瞪大了眼睛。
龙啸云轻咳一声:“苏夫人认识内婉儿?”
苏夫人这才意识到失言,松开龙惊墨的手,恢复得体的微笑:“年轻时有过几面之缘。云妹妹温婉贤淑,让人印象深刻。”
龙惊墨敏锐地察觉到,在苏夫人握住她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她的掌心。
她不动声色地收拢手指,将那小小的纸卷藏进袖中。
“惊墨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娘。”
柳氏插话道,语气带着刻意的怜悯,“好在马上就要出嫁了,总算有了归宿。”
苏夫人微微一笑:“是啊,听说许的是定渊王府。真是……一门好亲事。”
龙惊墨听出她话中有话,那微微的停顿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接下来的场面话龙惊墨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袖中那个纸卷上,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与昨晚那个黑衣人有关。
就在众人言笑晏晏时,苏夫人突然说道:“惊墨马上就要出嫁了,我作为长辈,想送她件添妆。不知可否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这话合情合理,龙啸云自然不好拒绝。柳氏虽然不情愿,也只能带着龙婉清退下。
待厅中只剩二人,苏夫人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她快步走到门边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对龙惊墨说:
“孩子,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千万收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龙惊墨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苏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你只要记住,京城的水很深,定渊王府更是龙潭虎穴。你这一去……千万小心。”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这里面的东西,关键时刻或可保命。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定渊王。”
龙惊墨接过锦囊,入手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
“为什么帮我?”她直视苏夫人的眼睛。
苏夫人避开她的目光:“我欠你娘一条命。如今……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夫人立刻换上得体的笑容,声音也提高了些:“这枚玉佩你收好,算是姨母的一点心意。”
门被推开,柳氏笑着走进来:“说什么体己话呢,这么半天?”
龙惊墨握紧手中的锦囊,心中疑云密布。
这个突然出现的苏夫人,昨晚的黑衣人,还有母亲神秘的身世……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巨大的谜团。
而她,正站在这个谜团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