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替代药物组合的精准施用,以及我的团队24小时不间断的严密监测,
患者的病情如同雨后春笋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高热退去,紫绀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呼吸频率趋于平稳,
肺部影像学检查显示,原本弥漫的磨玻璃影和结节状阴影开始吸收、消散。
一周后,患者已经能够脱离氧气面罩,自主进食,
甚至能在家人的搀扶下在病房内缓慢行走。
看着父亲从“肺癌晚期”的绝望中被拉回人间,患者的女儿握着林寻的手泣不成声:
“林医生,您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我们都已经准备后事了……”
林寻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病人能好起来就好。”
病房外,那些曾经对林寻这个“毛头小子”持怀疑态度的专家们,此刻也彻底放下了成见。
呼吸科主任拍着我的肩膀,感慨道:
“小林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要不是你坚持重新诊断、调整方案,我们差点就犯下大错。
你这‘AI启明’,简直是火眼金睛!”
另一位老教授也点头附和:
“不仅模型厉害,你的临床思维和胆识更难得!
面对这么复杂的病例,能顶住压力坚持自己的判断,
还能想出这么精妙的替代方案,不简单,不简单啊!”
这些天,我“AI启明”力挽狂澜、纠正重大误诊的事迹,
早已在市一院乃至整个江城医疗圈传开。
为了表彰我的卓越贡献,也为了激励全院医护人员,
院长亲自拍板,决定为我举办一场隆重的表彰大会。
表彰会当天,医院大礼堂座无虚席。院长亲自为林寻颁发了“特殊贡献奖”奖杯和奖金,台下掌声雷动。
花瑶坐在前排,看着台上从容淡定的我,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张宇也特意从计算机系赶来,举着手机不停地拍照,嘴里还嘟囔着:
“我就说林寻这家伙是个宝藏!回头让他请客,必须的!”
就在这一片和谐热烈的氛围中,角落里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病理科的主治医师赵宏坐在后排,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冷笑,正对着身边的同事低声嘀咕:
“一个研一学生,懂什么临床?还不是仗着那个破模型瞎猫碰上死耗子!
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我看啊,这表彰会就是噱头,
医院是想借着他炒作!”
赵宏是之前坚持认为患者“肺癌晚期”的医生之一,也是在病例讨论会上对我方案质疑最激烈的人。
如今患者康复,他不仅没有丝毫反思,反而将不满和嫉妒都发泄了出来。
他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在安静的礼堂里还是显得格外刺耳。
一些不明真相的年轻医生开始窃窃私语,好奇地打量着赵宏和台上的我。
我站在台上,自然也听到了赵宏的冷嘲热讽。
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对他而言,患者的康复就是最好的证明,没必要和这种人浪费口舌。
特种兵的经历让我明白,真正的强者,从不需要用言语去回击质疑。
我可以忍,花瑶却忍不了。
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
“赵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花瑶身上。赵宏没想到会有人当众反驳他,
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恼羞成怒:
“我跟同事聊天,关你一个学生什么事?”
“我是我的同学,也是这次病例资料整理的参与者,”
花瑶毫不畏惧地迎上赵宏的目光,语气铿锵有力,
“林寻为了这个病人,连续三天几乎没合眼,查阅了上百篇文献,联系了无数专家,才确定了最终的治疗方案。
‘AI启明’是他呕心沥血研发的成果,每一个数据、每一次分析都经得起推敲!
患者从病危到康复,难道是您口中的‘运气’能解释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继续说道:
“医学是严谨的科学,不是用来发泄个人情绪的地方。
您作为前辈,不仅不为年轻医生的成长感到高兴,
反而在这里冷嘲热讽、搬弄是非,不觉得羞愧吗?
如果当初您能多一点严谨,少一点主观臆断,
患者何至于差点被误诊?”
花瑶的话如同连珠炮,掷地有声,句句戳中要害。
赵宏被说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刚才给林寻颁奖时还要热烈。
张宇更是激动地站起来鼓掌,大喊一声:
“说得好!花瑶,你太飒了!”
院长也赞许地看了花瑶一眼,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说道:
“花瑶同学说得对!医学容不得半点马虎和偏见!
林寻同学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为我们所有人上了一课。
希望大家都能以林寻为榜样,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我看着台下为自己据理力争的花瑶,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我拿起话筒,平静地说道:
“谢谢院长,谢谢各位前辈和同事的支持。我研发‘AI启明’的初衷,
就是希望能用科技的力量帮助更多患者,减少误诊,挽救生命。
这个荣誉不属于我一个人,
属于所有为这个病人付出的医护人员,
也属于支持和信任我的每一个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没有炫耀,没有骄傲,只有对医学的敬畏和对生命的尊重。
表彰会结束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寻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花瑶跑过来,扬着下巴得意地说:
“怎么样,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对付那种人,就不能客气!”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厉害,比我厉害。”
张宇也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
“行了行了,别撒狗粮了!
林大功臣,赶紧请客!我要吃顿好的,给你庆祝庆祝!”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礼堂,身后是渐渐散去的人群和依旧回荡的赞誉。
我知道,这次的经历只是一个开始。
“AI启明”的潜力远不止于此,而他的医学之路,也才刚刚启程。
未来或许还会有质疑和挑战,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
有“AI启明”的辅助,我就无所畏惧。
江城的天空,此刻湛蓝如洗,正如我和我的“AI启明”所照亮的前路,一片光明。
傍晚的江城大学医学部的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
我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数据洪流般滚动,
最终定格在一个复杂的心脏三维模型上。
“启明,再次分析患儿的各项指标,特别是动态心电图和基因测序结果。”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AI启明:正在重新分析... 分析完毕。
扩张型心肌病概率42%,致心律失常性右室心肌病概率39%,
特发性左室室速概率38%...
各项指标关联性复杂,交叉验证困难,诊断置信度低于阈值。
建议补充临床信息或专家会诊。】
冰冷的机械音在林寻脑海中响起,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启明”,
表彰会后,林寻请了好友——
同系的花瑶和计算机系的死党张宇搓了一顿大餐。
席间,我还有些意气风发,觉得“启明”在手,许多疑难杂症都能迎刃而解。
现实很快就给了我一记重拳。
表彰会后的几天,越来越多患者慕名而来,
其中一位患有罕见心脏病的儿童,病情之复杂,
连见多识广的主任都感到棘手,最终转到了林寻这里,
希望他的“特殊能力”能带来奇迹。
我对患儿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我那特种兵生涯锤炼出的免疫力让我不知疲倦,
但此刻面对屏幕上“启明”给出的几乎平分秋色的概率分析,
我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困境。
“启明”的强大在于数据分析和模式识别,
但面对这种极其罕见且症状高度相似的病例,
缺乏足够的样本和特异性指标,它也束手无策。
“还没头绪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花瑶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
“我看你晚饭都没吃。”
我苦笑一声,指了指屏幕:
“你看,启明给出的几个方向概率太接近了,
根本无法判断。这孩子等不起啊。”
花瑶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秀眉微蹙,沉吟片刻道:
“林寻,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经验和直觉,是AI暂时无法替代的?
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去请教一下陈老?”
“陈老?”
我眼睛一亮。
陈敬山,国内医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虽然早已退休,但偶尔会来学校做讲座,
“对啊,”
花瑶鼓励道,
“陈老虽然不用这些先进的AI,但他一辈子见过的病例,
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
而且他擅长从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中找到关键线索。
你把所有检查数据和启明的分析都整理好,
带着你的思考去请教他,
说不定会有收获。”
花瑶的话点醒了我。
我立刻行动起来,将所有资料整理成册,又反复梳理了自己的诊断思路,
然后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通过导师联系上了陈敬山教授。
第二天,林寻带着厚厚的病历资料,来到了陈老的家中。
陈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听完我的汇报,
又仔细翻阅了所有检查结果和“启明”的分析报告,
沉思良久。
突然,陈老指着病历上一个极其细微的体征描述问道:
“这个孩子有没有在特定体位下出现症状加重的情况?
比如左侧卧位?”
我一愣,他迅速在脑海中检索——
患儿家长似乎提过一句,孩子晚上睡觉喜欢右侧卧,
左侧卧时偶尔会说心口不舒服,但我当时认为这可能只是普通的睡眠习惯,
并未特别在意,
“启明”的分析也没有将这个作为关键变量。
看到林寻的表情,陈老微微一笑: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结合你提供的基因测序中一个未被标注的罕见位点变异,
我认为,孩子患的不是你列出的这几种常见罕见病,
而是一种更为罕见的‘家族性左室心肌致密化不全合并传导系统异常’。
这种病在特定体位下,由于血流动力学改变,
症状会有细微差异,
这需要长期的临床观察和经验积累才能捕捉到。”
陈老根据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和林寻提供的详尽信息,
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诊断方向,并给出了进一步检查的建议。
我茅塞顿开,心中的迷雾豁然开朗。
他激动地站起身,向陈老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陈老!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走出陈老家,我立刻给张宇打了个电话:
“老张,帮我查一个病例数据库,
关键词是‘左室心肌致密化不全’、‘传导系统异常’、
‘体位相关性’……”
我知道,这一次,是“启明”的冰冷数据和人类医生的温暖经验,
共同为这个濒危的小生命,点亮了一盏希望的明灯。
而我自己,也在这次经历中,对医学、对AI、对经验有了更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