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秦风不服耍阴，用毒粉扰叶烬视线
那一声凄厉的咆哮，像是一匹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在演武场上空回荡。
紧接着，那片不祥的黑色粉末，便如同一团被撕裂的墨云，裹挟着秦风全部的怨毒与不甘，朝着叶烬的后背席卷而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快到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方才那颠覆认知的一指神技中，未能回神。直到那股刺鼻的、混合着焦糊与腐朽的异味弥漫开来，人群才如梦初醒，爆发出一片惊恐的哗然。
“噬骨毒尘！”
“天啊！他疯了！竟敢在宗门演武中使用这种禁药！”
“快退！此毒沾之即腐，神仙难救！”
原本拥挤的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向四周炸开，人人面带惊骇，唯恐沾染上一丝一毫。那几个方才还与秦风称兄道弟的跟班，此刻更是退得比谁都快，脸上血色尽褪，看向场中秦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陌生。
古松之下，凤清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预料到秦风会输，甚至预料到他会输得很难看，但她没有预料到，一个金丹期的剑修阁大师兄，一个在宗门内备受推崇的天之骄子，其心性竟会脆弱到如此地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同于自毁前程的疯狂举动。
她的脑中，那属于金融精英的分析模块在一瞬间过载，又在下一秒以更高的速度开始运转。
【风险事件：突发性恶性攻击。】
【攻击方式：禁用品‘噬骨毒尘’，具备强腐蚀性及感官遮蔽效果。】
【资产状态：核心资产‘叶烬’背对攻击，防御为零，受损概率99.9%。】
【后果推演：一，叶烬重伤或死亡，前期所有投资清零，项目彻底失败。二，叶烬躲过，秦风行为暴露，将受宗门严惩，竞争对手出局。三，叶烬不仅躲过，并以超乎想象的方式反击，将负面事件转化为正面声望，资产价值将迎来爆发式增长。】
一秒之内，无数种可能与应对方案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下意识地想要出手，储物戒指里的防御符已经准备就绪。但理智却死死按住了她的冲动。
不行。
现在出手，固然能保叶烬无虞，但却坐实了他需要人保护的印象，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指所建立起的威望，将大打折扣。而且，这更是对她“投资”成果的一次终极考验。
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那本破烂剑谱所带来的“概念启发”，相信那一道她亲眼见过的、足以斩断发丝的金色剑意。
她死死盯着那片即将吞噬叶烬的黑色毒云，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叶烬，从始至终，连头都未曾回过。
当秦风那充满杀意的咆哮响起时，他正准备迈出离开的脚步。他听到了声音，也感知到了身后那股陡然爆发的、混杂着暴虐与绝望的灵力波动。
他没有转身。
因为不需要。
在他领悟“剑意化丝”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便不再仅仅依赖于双眼。
那一道道比发丝更纤细百倍的金色剑意，早已在他周身三尺之内，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却能感知万物的“网”。空气的流动，灵力的轨迹，尘埃的起落，甚至于每个人心跳的频率和情绪的波动，都像水中的涟漪，清晰地反馈到他的识海之中。
在秦风撕开纸包的瞬间，他就“看”到了。
他“看”到那无数细小的、带着阴冷气息的黑色颗粒，如何被灵力裹挟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覆盖了他所有的退路。他甚至能“看”到每一粒毒尘上，都附着着微弱却恶毒的法力印记，一旦接触到血肉，便会如跗骨之蛆般钻入，腐蚀经脉，遮蔽五感。
这毒，确实阴狠。
换做任何一个同阶修士，甚至高一个境界的修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如此偷袭，下场都将凄惨无比。
然而，叶烬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那片黑色的毒云，终于如期而至，将他那身单薄的黑色弟子服完全吞没。
“完了！”
“被罩住了！”
“这下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惊呼声中，所有人都认为结局已定。秦风看着那团将叶烬彻底淹没的黑雾，扭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癫狂而病态的快意。
毁了！
终于把他毁了！
就算自己要受重罚，也值了！他绝不允许这个废人，踩着自己的脸面，重新站起来！
演武场上，那团黑色的毒云静静悬浮着，像一个巨大的、不祥的黑色蚕茧，内部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死寂得令人心慌。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秦风的笑意攀至顶点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团浓郁的黑雾之中，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剑鸣，轻轻响起。
“铮——”
那声音，不像金属交击，更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被人用指甲轻轻拨动了一下。清越，空灵，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紧接着，一道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剑光，从黑雾中一闪而出！
那不是璀璨的光，也不是夺目的亮。
它快，快到了极致，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
它细，细到了极致，宛如月下的一根银针。
它静，静到了极致，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没有惊动一粒尘埃。
这道剑光出现得太过突兀，目标也太过诡异。它没有刺向秦风的咽喉，没有刺向他的心脏，而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绕过了他的身体，径直射向他腰间。
那里，挂着他刚刚被震碎了剑身后，仅剩的那个空荡荡的剑鞘。
秦风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细微的剑光，精准无误地，点在了自己那乌木所制的剑鞘之上。
“叮。”
一声比蚊蚋振翅还要轻微的脆响。
没有爆炸，没有断裂。
那道细微的剑光，在触碰到剑鞘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风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鞘，完好无损。他又抬头看了看那团依旧浓郁的黑雾，眼中充满了茫然和困惑。
这是什么？
虚张声势？
还是说，在毒雾之中，他已经连准头都失去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演武场上，一股清风毫无征兆地吹过。
那团笼罩着叶烬的黑色毒云，被这阵风一吹，开始缓缓散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片正在变淡的黑雾，想要看清里面那个人的惨状。是被腐蚀得面目全非，还是已经化为了一滩脓血？
黑雾越来越淡，一道模糊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他依旧站着。
站得笔直。
依旧是那个背对众生的姿势。
随着毒雾彻底散尽，叶烬的身影完全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身洗得发白的黑色弟子服，一尘不染。
那裸露在外的皮肤，光洁如初。
甚至连他的头发，都没有一丝凌乱。
仿佛刚才那片能腐骨蚀肉的毒云，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毫发无伤。
这怎么可能？！
秦风脸上的得意与癫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鬼般的、极致的恐惧。他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噬骨毒尘的包裹下，安然无恙！
然而，更让他恐惧的事情，还在后面。
叶烬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那柄一直佩在腰间的“青锋”剑。古朴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清辉。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秦风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了之前的怜悯。那是一种纯粹的、彻底的漠然。就像一个人，在看路边一块碍事的石头。
“我说了，”叶烬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演-武场，“你的剑，太吵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秦风，目光转向了秦风腰间的那个剑鞘，淡淡地说道：“连带着，你的剑鞘，也很吵。”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碎裂声，在秦风的腰间猛然炸开！
秦风浑身一僵，他机械地、缓缓地低下头。
只见他那陪伴多年的乌木剑鞘，那个方才还完好无损的剑鞘，此刻，竟从中间齐齐断裂，上半截“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而那断口处，平滑如镜！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从秦风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
刚才那一道细微的剑光，不是没有击中，也不是虚张声势。
那一道剑光，蕴含着一股凝练到极致、却又内敛到极致的剑意。它刺入剑鞘，却没有当场将其破坏，而是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潜藏在了剑鞘的内部结构之中。
直到此刻，在叶烬的意念引动下，那股力量才轰然爆发！
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力！
这已经不是剑法，这是神技！是仙术！
秦风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他的双眼失去了所有焦距，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魔鬼……你是魔鬼……”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演武场上，鸦雀无声。
如果说，之前叶烬一指破敌，带给众人的是震惊。
那么此刻，他在毒雾中毫发无伤，并以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隔空碎物，带给众人的，便只剩下了敬畏。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未知而强大力量的敬畏。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演武场上空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剑修阁长老王尘，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演武场的边缘，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瘫倒在地的秦风。
“秦风！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