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女主提出挑战凤天骄，赢则获报名权
凤清瑶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在这座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厅里，每一个字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清晰地扩散到每个人的耳中。
挑战凤天骄。
这五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大厅内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先前还满是嘲讽与讥笑的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几名执事脸上的表情，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转为错愕，再到全然的荒谬，最后定格成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
凤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的动作还未收回，整个人僵在那里，维持着前倾的姿态，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愕然。
他设想过凤清瑶会哭闹，会辩解，会跪地求饶，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
挑战凤家百年不遇的天才，那个已经站在筑基巅峰，半只脚即将踏入金丹境界的凤天骄？
用什么？用她那驳杂不堪的五行灵根，还是她那连筑基门槛都摸不到的炼气期修为？
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这是神志不清。
死寂持续了约莫三息，终于被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打破。
“噗……我没听错吧？”一名身材微胖的执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转向身旁的同僚，“她说她要挑战天骄小姐？”
“疯了，真是疯了。”另一人摇头叹息，眼神里满是怜悯，“看来嫁给那个废人，对她的刺激不小，脑子都坏掉了。”
“这简直是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只蚂蚁，说要扳倒大象？”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议事大厅里重新充满了嘈杂的议论，但这一次，嘲弄中又夹杂了几分看热闹的期待。毕竟，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也是一场不错的消遣。
叶烬的身体绷紧了。他向前站了一步，将凤清瑶半个身子护在身后，那双沉寂的眼眸扫过满堂的讥笑，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他不在乎什么天元宗，也不在乎凤家的规矩，但这些人，不能如此羞辱她。
凤清瑶却在身后，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那是一个安抚的信号。
叶烬的身体微微一松，那股即将爆发的气息又缓缓沉寂了下去。他选择相信她。
“肃静！”
凤坤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缓缓坐下，一声沉喝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重新审视着堂下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子，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疯狂或冲动。
可是没有。
她的脸上一片平静，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古井，没有波澜，也没有畏惧。那份从容，那份镇定，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反而让凤坤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
“凤清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凤坤的声音阴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家族演武，不是儿戏。你与天骄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壤云泥，一旦动手，生死无论。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清瑶自然明白。”凤清瑶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但凤家家规第三条写明，家族子弟，以强者为尊。当资源分配或机会归属产生争议时，允许以挑战的方式，证明自身价值。”
她抬起眼，目光直视着凤坤，不闪不避。
“清瑶并非在开玩笑，也并非对天骄堂姐不敬。我只是在遵循凤家的规矩，为自己争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族老方才说，我是废柴，会丢凤家的脸。那么，就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究竟是不是废柴。”
她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直接将凤家的家规搬了出来，堵住了凤坤所有的退路。
凤坤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当然知道这条规矩。这是凤家立足的根本，是崇尚武力、优胜劣汰的家族精神的体现。他自己也时常将“强者为尊”挂在嘴边，用以训诫后辈。
可今天，这条规矩却被一个他眼中的废物，当成了挑战他的武器。
拒绝？
如果他拒绝，就等于他自己否定了凤家的根本大法。他这个族老，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畏惧一个“废物”可能带来的未知，而不敢接受一场必胜的挑战。传出去，他的威严何在？凤家的规矩何在？
“好一个遵循规矩！”凤坤怒极反笑，他看着凤清瑶，眼神里的轻蔑与不屑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也罢。
既然她自己要往绝路上走，自己要将脸伸过来让人打，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凤坤的脑中，已经飞速盘算起来。
凤天骄，筑基巅峰，一手《烈火掌》已至化境，身法《追风步》更是得了真传。而凤清瑶呢？他记忆中的她，不过炼气六七层的样子，所学功法皆是凤家最低等的大路货。
这场比试，毫无悬念。
这非但不是危机，反而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可以借此机会，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让凤天骄彻底碾碎凤清瑶那可笑的自尊。让她明白，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不要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如此一来，既能彻底断了她参加天元宗招生的念想，又能杀鸡儆猴，让其他心有不甘的旁支弟子都安分下来。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凤坤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慢条斯理地开口。
“好，很好。既然你如此有‘上进心’，本族老，自然要给你这个机会。”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感觉。
“不过，规矩是规矩，丑话也要说在前面。天骄乃我凤家麒麟，修为高深，出手难免没有分寸。你若是在挑战中缺胳膊断腿，乃至……香消玉殒，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这是在施压，也是在做最后的警告。
“清瑶明白。”凤清瑶的回答依旧简单。
凤坤见她油盐不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继续加码：“光是这样还不够。这场挑战，是你主动挑起，扰乱家族秩序。若是你赢了，我便亲手将报名令牌交给你，允许你和叶烬一同前往青石城。但……”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若是你输了！你不仅要当众向天骄和你我这些长辈磕头认错，承认自己痴心妄行，更要罚你在后山思过崖，禁闭三年！三年之内，不得踏出思过崖半步！你，可敢应下？”
禁闭三年！
大厅内的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对于一个修士而言，尤其是一个年轻修士，被禁闭三年，隔绝灵气与资源，那基本等于断绝了仙路。这惩罚，不可谓不重，不可谓不毒。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凤清瑶身上。他们想看到她惊慌，看到她后悔，看到她退缩。
然而，凤清瑶只是抬起眼，看了看凤坤那张写满了算计的脸，然后轻轻地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一缕清风，吹散了满堂的压抑。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叶烬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掌心一片温润，没有半分因紧张而冒出的冷汗。他看着她的侧脸，在议事大厅昏黄的光线下，那份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自信”的光芒。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或许都小看了自己的这位妻子。
“好！有胆色！”凤坤一拍扶手，大声笑道，仿佛生怕她反悔，“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来人！”
一名执事立刻上前：“族老有何吩咐？”
“去通知凤天骄，三日之后，正午时分，于家族演武场，接受凤清瑶的挑战！同时，传告全族，所有在家的筑基期以上弟子，都必须到场观战！”
他要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是如何被碾成尘埃的。
“是！”执事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事情就此尘埃落定。
凤坤看着凤清瑶，脸上挂着胜利者般的笑容，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可以退下了。凤清瑶，好好珍惜你这最后三天的自由时光吧。”
那语气，仿佛已经宣判了她的结局。
凤清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拉着叶烬，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从始至终，她的背脊都挺得笔直。
当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时，凤坤的声音又从背后悠悠传来。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天骄前几日刚刚出关，她的《烈火掌》，已经修炼到了大圆满的境界。你好自为之。”
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提醒。
凤清瑶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与叶烬一同走出了议事大厅，消失在明媚的阳光里。
大厅内，压抑的气氛终于被彻底点燃。
“三日后有好戏看了！”
“大圆满的《烈火掌》？那凤清瑶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吧？”
“何止一招，怕是掌风就能把她掀飞了！”
凤坤听着耳边的议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弧度。
他仿佛已经看到三日后，凤清瑶惨败跪地的狼狈模样。
一个废物，也敢跟他斗？
而此刻，走在凤家青石板路上的凤清瑶，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她的脑海中，一个清晰的投资计划正在形成。
目标：凤清瑶（自己）。
投资项目：突破金丹初期。
可用资产：从墨长老据点搜刮来的各类灵草、丹药，以及系统返利的部分资源。
风险评估：资源消耗巨大，可能导致后续资金链断裂。
收益评估：获得碾压凤天骄的绝对实力，成功拿到天元宗的“入场券”，开启全新地图，投资回报率……无限大！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沉默的叶烬，轻声问道：“你信我吗？”
叶烬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梢沾染的一片落叶。
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凤清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她拉着他的手，朝着自己那偏僻的小院走去。
“回家，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三日时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