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老书记人未至而声先到,显然也是一惊。
“老书记救命啊!”
卢伟本当即扑倒在地,一脸惊恐地说:“那吴迪不是得了大队部的猎枪吗,他朝我开枪了,老书记,也就是我不跟他一样的,不然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吴迪朝你开枪?”
老书记愣了一下,摇摇头:“不能够,以他的枪法,朝你开枪没道理会打偏。”
“你说啥?哎哟喂,这不全仗着我灵活吗?”
卢伟本捂着肚子,满脸痛苦:“而且,我瞧见了杨秀莲那臭娘们,居然跟吴迪勾搭起来,他们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搞破鞋。”
“咋不正当,吴迪单身,杨秀莲离异单身,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搞破鞋了?”
老书记踢了卢伟本一脚:“赶紧起来,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老书记,这不对啊,你看我这脸,这浑身泥土。”
卢伟本还在卖惨。
“趁着那些年乱,你天天打骂人家杨秀莲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老书记哼了一声:“少跟外村那些畜生八道的往来,尤其是孟黑的,欺男霸女,根本不是个人。”
“黑哥那是人物,带女人回家睡觉,他媳妇在旁边都不敢吱声的。”
卢伟本当即替人家辩解起来:“乡里县里朋友多的是,咱们窝在这山沟沟里,没那见识而已。”
“滚!”
老书记脸一沉,远远看见吴迪和杨秀莲一起过来,也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免得这姓卢的又开始耍无赖。
“老陈,又咋了?”
老伴捧着面盆,要和面包野菜团子。
“还不是那点破事,最近这卢家老小跑山赚了点钱,跟外村的痞子来往不断,尤其那孟黑的,根本不叫个人,破事一大堆,还没人敢管。”
老书记叹息一声:“吴迪揍他一顿倒也好,不然我看他非得跟那孟黑的学不可。”
“这人呐,过去没吃饱就惦记吃饱肚子,现在吃饱了反而一堆破事。”
老伴摇摇头,去和面了。
“都是不省心的。”
老书记摇摇头,叼上烟杆去伺候菜园子了。
且说,卢伟本挨了一顿揍,又讨要不到说法,心里就开始念叨起孟黑的等人起来。
那些好哥们都说他有当大哥的范儿。
他也觉得自己不凡。
等将来说不定可以写本回忆录啥的。
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正想着美事,忽然看到他家老太太迈着小脚,一脸心满意足的走来。
他连忙上前:“妈,那小崽子呢?”
老太太吃饱喝足,根本就忘了领孙子回来这事,但她懂得辩解,一摆手:“领什么领,领回来不要吃饭?你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混,还不得我跟你爹照看,想累死俺们呐?”
“妈,不领回来,那臭娘们能回来吗?”
卢伟本一跺脚:“我现在在朋友里都快成笑话了,县里的朋友都知道了,我被个娘们儿给踹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个女人算什么?”
老太太脸一板:“你是要做大事,赚大钱的,那女人还在村里,还帮咱们家养孩子,多好啊?等她什么时候要搬走,再把孩子抢回来就是。”
卢伟本想了想,顿时觉得很有道理,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哈哈,你回家吧,我去隔壁村转转去。”
“多吃菜少喝酒。”
……
杨秀莲回了家,看到菜盘子全都被吃光,吓了一跳,连忙摸了摸孩子的小肚肚,发现没那么鼓,又看到桌子上吐掉的鱼刺和蝲蛄壳,一问之下才知道缘由。
“没想到姓卢的还有后手,自己一个人终究难挡......”
杨秀莲叹息一声,抱过儿子,哄他睡觉。
吃了不少肉的孩子,很快昏昏欲睡,放安稳了,她才起身冲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的确不年轻了,好在没什么皱纹,十九岁结婚至今,也才二十四岁。
这时代人老的快,四十岁就是小老太太了。
“唉......”
她不禁幽幽一叹。
看了眼熟睡的孩子,杨秀莲拿起木梳沾了点水,认真梳头,再次出门。
两百多米其实很近,杨秀莲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手里又多了不少鲜嫩的山野菜,来到了小水坝,从鱼屋子里倒出三十多条花泥鳅,这才进了吴迪家大门。
“嫂子,你怎么又来了,孩子不得照看吗?”
吴迪也在收拾菜园子,一个够大又照料精心的菜园子,是乡村人家的标准之一。
“睡了,吃了那么多肉,睡得可香了。”
杨秀莲笑道:“嫂子也没什么拿手的,给你做顿野菜团子吃。”
“哟,那可多谢嫂子,我很久没吃过了。”
吴迪笑了笑,去洗了手,道:“嫂子你择菜,那我来和面,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傻样,用不着你动手,去里屋抽根烟,歇一歇,我自己来。”
杨秀莲摆了摆手,就动作麻利的开始。
吴迪也闲不住,去抱了柴火回来,还搞了一片油毡纸来引火,然后才进屋趴一会儿。
金豆趴在麻袋片上,看了看杨秀莲,又看了看小主人,然后翻了翻肚皮,四仰八叉地睡了。
杨秀莲干活的确是一把好手,炸酱炖鱼,蒸菜团子,还有一盘熊肉,一盘焯水煮熟的柳蒿芽,一顿晚餐很快就做完了。
等她进屋,放了炕桌,摆好晚饭,抬手拍了吴迪屁股一下:“小懒虫,该吃饭了。”
“嫂子别闹......”
吴迪穿越过来就没怎么睡好,眯了一觉,小腹就有点涨,被这么一拍,险些尿出来。
杨秀莲看着翻身坐起的吴迪,不由微愣,旋即笑着道:“快去出外头,不然可胀肚子,吃不下呢。”
“嗯。”
吴迪快去快回,抱下了泡酒器,笑道:“这是熊胆酒,嫂子你要不要来点?”
“那就来半碗,不敢多喝,不然回不去家了。”
山里人家的碗通常比较大,一碗足有一斤,半碗酒也不算少。
结果喝上第一口,杨秀莲就闭着嘴,皱着眉,艰难地咽下去,才问道:“这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吴迪淡笑着道:“五星牌茅台,八块钱一瓶。”
“什么?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