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伦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
彼得屏住呼吸，等待着挚友的高见。
在他看来，乔伦虽话少，但总能一针见血地看到问题的本质。
“你话太多了。”
乔伦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
彼得石化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支箭矢射穿。
我在这里为了纽约的和平绞尽脑汁，你却嫌我吵？
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彼得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他刚想控诉些什么。
一颗小小的纸团，从斜前方飞过来落在了乔伦的桌上。
乔伦视线落在了斜前方的座位上。
菲丽西娅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课，好似那个纸团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搭在桌上的左手食指正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乔伦将那颗纸团展开。
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
“老师在看你。”
乔伦抬起头。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正用一种“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的眼神盯着他这个方向。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他旁边的彼得。
“帕克先生。”
老师的叫声让彼得一个激灵。
“看来你对这段历史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如站起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德国为什么会输掉斯大林格勒战役？”
彼得“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斯大林格勒？
德国？
那是什么？
我刚才不是在分析绿魔吗？
“我……我认为……”
彼得的嘴巴张了又合，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呀嘞呀嘞……
真是丢人。
放学课铃声拯救了在罚站的彼得。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都怪你，jojo。”彼得小声抱怨，“如果你早点提醒我，我就不会被抓了。”
乔伦懒得理他。
他拿出另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揉成一团递给了彼得。
彼得愣了一下。
这是……jojo第一次主动回应自己？
他怀着一种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展开了纸团。
难道是关于绿魔的惊天内幕？
或者是某种他没想到的，全新的分析角度？
纸团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白痴。”
彼得·帕克感觉自己的世界，第二次崩塌了。
他抬起头，用一种悲愤欲绝的眼神看着乔伦的后脑勺。
但乔伦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菲丽西娅也在这时走了过来，自然无比地挽住了乔伦的手臂。
“我们去吃饭吧。”
她仰着脸，笑得甜蜜。
两人在彼得·帕克那要化为实质的怨念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刚走到楼梯口时，乔伦的脚步突然停下。
视线直直地投向了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的天空依旧是蓝天白云。
“怎么了？”菲丽西娅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乔伦没有回答。
白金之星的视力，让他看到了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在极远的天际线上。
一个极小极小的黑点，正在以不正常的轨迹高速移动着。
黑点的身后，拖着一道绿色尾迹。
......
皇后区大桥。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离开学校的乔伦脚步停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口。
橱窗里的电视，正在实时播放着这场刚刚爆发的灾难。
一个踩着绿色滑翔翼的身影，在桥梁的钢索之间肆意穿梭，发出刺耳的狂笑。
他手中提着一个闪着橙色光芒的南瓜炸弹，每一次投掷都会在桥面上制造出一团火焰。
乔伦百分之百地肯定，彼得·帕克那个家伙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里冲去。
“怎么了？”
菲丽西娅察觉到了他的停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视屏幕，随即了然，“又是那个绿色的疯子。”
她的反应很平淡，那只是另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城市灾难。
“想喝点什么？我去买。”菲丽西娅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她需要维持自己“贴心女友”的人设。
“随便。”
乔伦丢下两个字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菲丽西娅走向点餐台开始研究菜单。
趁着这个空档，乔伦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是我。”乔伦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性回音，背景里夹杂着地狱厨房特有的警笛与喧嚣。
“嗯。”马特·默多克的回应永远那么平静，“想了解点什么？”
自从乔伦送走马特的前女友后，双方之间的交流只有彼得这个蜘蛛小子了。
“他训练得怎么样了？”
乔伦直接切入主题。
“他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身体的反应速度，力量，还有那种神奇的危险预知能力……他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
“但是他的心里满是愤怒和杂念。他把每一次出击都当成一场宣泄。他不懂得隐藏自己，不懂得利用黑暗，更不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去解决问题。”
“他是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而不是一只在阴影中捕食的蜘蛛。”
评价还真是不留情面。
不过，很精准。
“我教他如何倾听城市的声音，如何分辨谎言，如何让黑暗成为他的盟友。他学得很快，但用得很少。”
马特继续说道：“他的战斗方式太直接了，面对一般的街头混混还行，但如果遇上真正的对手……”
马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皇后区大桥。”
“他去了。”
马特用的是陈述句。
“嗯。”
“他会吃大亏的。”
“我知道。”
“绿色的那个。”乔伦换了个话题，“有眉目了吗？”
“诺曼·奥斯本在撒谎。”马特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彼得应该也问过你？昨天夜里我去听了一下奥斯本集团。有趣的是，我还听到了一些别的传闻。”
“奥斯本工业的生物部门一直在秘密进行一种人体增强剂的研发，代号哥布林。”
“据说，这种药剂可以极大地提升人体的力量和反应速度，但伴随着一个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极度的精神不稳定，会放大使用者内心最阴暗的欲望，诱发强烈的攻击性和偏执型人格障碍。”
谜底已经揭晓了。
一个偷走了公司最新军用装备，又注射了失败的人体增强剂的疯子。
不。
或许不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