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一般不上门,一上门就有事儿,所以王冬青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索性爹娘都比较拎得清。
给是可以给,但不会给太多。
这个时候冬青就比较庆幸,爹娘之前买到那个院子了。
果然王方氏又问王德正:“带着孩子出去干什么,天冷了初一就少出门。”
说起来,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三家的孩子,等闲都不出村子的,除了去私塾去学堂的。
没想到这家的一个丫头片子,一个话都不会说,还不会走路的奶娃娃动不动就进城。
王德正解释说:“我和刘氏要去城里看铺子,两个小的放在家里不放心,所以干脆就一起带着。”
“铺子,什么铺子?你找到什么活儿干了?不摆摊儿卖菜了。”
王德正看了刘氏一眼:“嗯,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存了点钱吗?想在城里买个铺子。”
王方氏震惊,随后道:“天爷啊!你摆摊儿在外面就行了,买铺子做什么?你那点儿小买卖用得着买铺子吗?”
“娘,是这样的,这个钱存在手里也不放心,外头的人都知道我们卖了多少钱,我怕这逢年过节的有人来偷,干脆就把钱花出去。
这铺子吧,我开店要是不划算的话,就把它租出去,收租金也是好的呀。
您看我这儿子才这么大一点儿,这以后无论是建房还是他上学娶媳妇儿,这都是要钱的呀,要是能有个铺子就好了。”
听到这里老太太愣了一下:“是啊,是啊,铺子好,铺子好,那你这是买着了吗?”
王德正摇摇头:“都说一铺养三代,见过有出租的,没几个卖的。”
“哦,是这样啊。以后你们要是出去看铺子,可以把冬青和初一放在我这儿,老宅那边儿这么多孩子可以一起玩儿,都是亲兄弟何必这么见外。
另外你想买铺子的事儿,你得亲自回去给你爹讲讲,让你爹和你大哥都参详参详。”
要是真做点儿买卖的话,租铺子划不来,要是自己买的就没有不划算这一说了。
不过王方氏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内心则是震动了好久。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王方氏活了大半辈子,生的这几个儿子,从来没有听谁说过要去城里买铺子的。
这才分家几年,老二就要去城里扎根,要当城里人了。
城里人是那么好当的吗?据说喝水都要请人挑,一根菜叶子都要买,柴米油盐样样都要钱。
他怎么就成城里人了呢?
就在王方氏思索的时间里,冬青捧了碗热茶过来:“奶奶请喝茶。”
“诶,好,好好。你放这里别烫着了,去玩儿吧。”她确实有点渴了,喝了一口又烫的直吸气。
她魂不守舍的,都忘了这是刚泡的茶了,于是她把茶碗放在桌子上,仔细问起老二:“你说说这城里的铺子都是个什么价?租的话租金又是多少?”
“偏点儿的三十多两的也有,就是门脸儿比较窄,正一点的有四十多两的,那后头的屋子多一点儿的,地段好的还有五六十上百两的呢。
这个就只是我路过的时候,中间人指着说一下的,人家那生意红火的很,根本不会买卖的。”
“就是那最边边上的,要出租的那个铺子,一个月也得这个数。”王德正伸出巴掌。
“五百文,那一年就是六吊钱了。”
从二儿子那里知道了一些城里的知识,王方氏就一口气喝完茶,然后满腹心事的走了。
王方氏回老宅,进了大门看了一下老宅的屋子,又看了一下老三的房子,转头去了老三那里。
这时候王德满正在编推车,见到娘过来赶紧让于氏倒茶,王方氏摆摆手:“别倒了,我刚才在老二那儿喝了一碗的,别倒。”
“我才去串门儿,听老二说他想买铺子,你手里有多少钱?”
嗯?二哥说要买铺子了,买到了吗?有铺子的掌柜真是好,不像我跟哥哥们都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他们就坐在家里就行。
要是二哥以后开铺子的话,我这卖不掉的货,我就往他这个屋子里一放,空手回来,免得每天挑来挑去的。”
老三想是方便,但是王方氏根本说的不是这回事:“你就只能想到把东西放你二哥铺子里,你没想过自己买铺子吗?”
王德满愣了一下,总感觉亲娘是在拿二哥和自己做比较,好像有点嫌弃自己啊。
他也没多想,就说:“娘诶,这铺子可难买了。一个铺子养三代人,除非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卖铺子?您是庄稼人您会卖田吗?但是您说让我去租一个吧,我这小买卖也划不来。”
“那不买铺子,宅子总能买得到吧?这老二要是买不着铺子,他肯定要去买屋的,你有想过在城里给买个宅子吗?”
老三摇了摇头:“娘,你就说这五间正房,我都是千难万苦的才把它建起来还欠了钱。
我现在家里孩子多,等到我家老大成亲前,我要是能再跟老宅这样建六间砖瓦厢房,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城里买房,我看我儿子行不行哦。”
一想到那才几个月,连话也不会说的奶娃娃初一即将有城里的宅子或者铺子,再一想到自家老三还在想做厢房,真是越比越差呀。
不过来钱的地方少,也确实不好说。
于是王方氏又问:“要是你跟你大哥,能够跟老二一起入伙就好了,三个人一起去城里买总比一个人强。
到时候你哪怕只占一间房,在城里有个落脚地,以后你的孩子上私塾不用天天跑,就在那儿住着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王方氏觉得自己的主意可好了。
王德满不明白:“合着买?这我们分了家的,怎么还合着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