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天刚蒙蒙亮。
泽嘉资本的员工刚到公司，就被手机里弹出的财经新闻炸懵了。“泽嘉资本爆雷” 的话题赫然冲上微博热搜榜，后面还跟着个 “爆” 字。
下面全是匿名账号发的 “挪用资金”“质押爆仓” 的截图，甚至有自媒体编造了 “投资者围堵泽嘉总部” 的假视频。视频里的人举着 “泽嘉还钱” 的牌子，吵吵嚷嚷的，看起来格外真实。
交易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屋顶。
李化春刚到公司，就被客户的电话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总，我那五百万赎回款什么时候到账？网上都说你们要跑路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电话那头的客户情绪激动，声音大得几乎要震破耳膜：“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要是今天钱到不了账，我就去证监会举报你们！”
“王总，您别激动，网上的消息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造谣。” 李化春耐着性子解释。
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衬衫的领口：“咱们的资金都是合规运作的，银行流水和质押合同都可以公示。您放心，赎回款肯定会按时到账，不会耽误您的事。”
好不容易挂了王总的电话，还没等他喘口气，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握着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客户，喉咙都快说哑了。
直到张敏推着轮椅进来，把一杯冰镇的柠檬水递到他手里，他才得以喘口气。
“喝口水，先歇会儿。” 张敏的声音带着担忧，“已经有十几个客户要求提前赎回了，公关部正在紧急处理舆情，但效果不太好，还有很多媒体在转发那些假消息。”
李化春接过柠檬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他刚想说话，张敏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化春，不好了！城南支行刚才打电话说，那两亿资金被冻结了，说是‘接到监管部门通知，需核查资金用途’—— 肯定是何瑾搞的鬼！”
“监管核查？” 李化春皱紧眉头，手指紧紧攥着杯子，指节泛白，“咱们的资金用途都是合规的，每一笔都有详细的记录，怎么会突然核查？王行长那边怎么说？”
“王行长没接电话，助理说他去开紧急会议了。” 张敏的声音带着急意，“我怀疑是何瑾又给王行长施压了，她就是想卡住咱们的资金链，逼咱们在兑付日那天违约。”
李化春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去趟银行，当面找王行长问清楚。”
他转头对张敏叮嘱：“你留在公司盯着舆情，让公关部发正式声明辟谣。把咱们的银行流水、质押合同还有鑫科材料的调研报告都公示出来，让客户知道咱们的资金是安全的。”
“另外，跟客户说，要是担心资金安全，可以来公司现场核查账目，咱们敞开大门欢迎。”
张敏拉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担忧：“你小心点，何瑾既然敢冻结资金，说不定在银行那边也安排了人，你别中了她的圈套。”
“我已经让我爸联系省工行的行长了，他说会帮忙问问情况，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从包里拿出个保温杯，塞到李化春手里，“这里面是我早上煮的绿豆汤，加了点冰糖，你路上喝，别中暑了。”
李化春接过保温杯，触手温热，心里一阵暖意。他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走到电梯口时，他突然想起澜山资本跟泽嘉有合作。要是泽嘉真出了问题，澜山的 “鑫科定增” 项目也会受影响。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化春，我已经看到新闻了。” 电话那头，林薇的声音有些急，“赵总刚才还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泽嘉的情况，我跟他说都是假消息，但他还是有点担心，说要重新评估跟泽嘉的合作风险。”
“对了，何瑾昨天去澜山了，跟赵总谈‘东晟科技’的定增项目。” 林薇补充道，“她还故意提了‘泽嘉资金紧张，可能无法按时完成鑫科定增的出资’，想让赵总终止跟咱们的合作。”
李化春的心沉了沉，何瑾这是想釜底抽薪，不仅要卡他的资金链，还要断他的合作路。
“林薇，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何瑾在澜山的动向？” 李化春问道，“另外，要是有澜山的客户问起泽嘉的情况，麻烦你帮咱们解释一下，就说泽嘉的资金是安全的，合作项目不会受影响。”
“放心吧，我会的。” 林薇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何瑾手段多，别跟她硬碰硬。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李化春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写字楼。
外面的太阳很大，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他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绿豆汤，甜丝丝的，带着淡淡的绿豆香，稍微驱散了一些焦躁。
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南支行。
到了银行，李化春直接去了王行长的办公室，却被告知王行长正在开会。
他在走廊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去了三次办公室，都被助理以 “会议还没结束” 为由拦住了。
直到中午十二点多，王行长才从会议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不太好。
“王行长，咱们能谈谈吗？” 李化春迎上去，语气尽量平和。
王行长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李总，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资金到账时间延迟是因为系统故障，等系统修复了就会到账吗？”
“王行长，系统故障只是借口吧？” 李化春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何瑾给你施压了？她是不是拿去年你帮‘宏图建材’违规放贷的事威胁你？”
王行长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有些慌乱。他拉着李化春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关上门，压低声音说：“李总，你别胡说！什么违规放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行长，没必要装了。” 李化春拿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这是我早上让法务部整理的，去年‘宏图建材’在你们支行贷了五千万，抵押物是虚假的，这笔贷款没有经过正常的审批流程，是你特批的。”
“要是这段录音曝光，你不仅会丢工作，还可能坐牢。何瑾能保你吗？”
录音里，清晰地记录着王行长跟 “宏图建材” 负责人的通话，内容涉及如何伪造抵押物证明、如何绕过审批流程等。
王行长的脸瞬间白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撑着桌面，手指微微发抖：“李总，我知道错了。是何瑾逼我的，她拿着这段录音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延迟你们的资金到账，就把录音交给银保监会。我也是没办法……”
“现在把资金解冻，还来得及。” 李化春收起手机，语气平静，“只要资金明天早上能到账，这段录音我不会泄露出去。要是你还执迷不悟，不仅我这里过不去，银保监会那边，你也解释不清楚。”
王行长沉默了几秒，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李总，我现在就去申请解冻资金，保证明天早上九点前到账。你放心，我不会再听何瑾的了。”
离开银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李化春拿出张敏给的保温杯，喝了口绿豆汤，还是温的。他给张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资金明天到账的消息。
“太好了！” 电话那头，张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悦，“舆情这边也有进展，公关部发的声明被《财经时报》《证券日报》等几家权威媒体转发了，那个匿名账号也被平台封禁了。”
“不少客户看到声明后，已经取消了提前赎回的申请，情绪稳定了不少。”
挂了电话，李化春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心里踏实了些。
但他知道，何瑾不会就这么放弃，接下来的几天，肯定还有更难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能有丝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