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瑶用衣袖轻轻拭去易安嘴角的血痕,轻声道:“小安,你终于醒了!
你可知,你差点吓死我们?
既然醒了,我们回家,可好?……”
易安气息微弱,眼皮轻颤着抬眸看向司徒昭瑶,轻声道:“嗯……听姐姐的……
抱歉……让你们担忧了……”说罢,便又靠进司徒昭瑶的怀里,又闭上了眼。
司徒昭瑶轻轻怀抱着易安,侧头对着长公主等人,
温声道:“殿下,小安既已苏醒,我便先带他回府好生静养。
后续之事,便有劳殿下与诸位费心了。……”
“既如此,便带易大人早些回府静养,路上务必小心。
放心,后续诸事我们定会妥善处置。
我也先行回宫,向父皇当面禀明我们所疑之事,尽快查明缘由。……”长公主轻声回应道
因易安旧疾复发,将军府这个新年,处处透着微妙。
原本定于初五、初六启程离去的水晨阳、柳璇二人,也不得不将行程推迟数日。……
元宵节当日,司徒将军父子与祖母三人入宫赴宴。
将军府内,易安端着茶杯,对着水晨阳、柳璇轻声道:“母亲,娘亲儿子以茶代酒,在此为你们饯行。
路上记得常回信,报个平安……”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不舍。
“念舞,放心,你娘亲我会照顾好。
只是眼下这特殊情况,我和你母亲不放心你们,我们想着过些时日……”
柳璇话未说完,便被易安打断,
“母亲,正是因为眼下有些事情特殊,你们的安全极其重要,所以你们必须离开!
只是娘与祖母,还有妹妹,她们身份特殊,不便离开。
如若不然,我倒想着让你们全部离开,这样才让我无后顾之忧,不是吗?……”易安语气里满是坚定
“柳姐姐,小安一片孝心,你们就莫要再让他担忧了。
路上记得时常回个平安信,至于小安,你们尽可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
等这边事情解决完,我便去寻你们,到时你们可莫要嫌弃我便好!……”云瑶月轻声开打趣道
“娘亲、母亲,你们尽管放心离去便好。
至于小安——”
说到此,司徒昭瑶侧头看了看易安,柔声道“我自会照顾好他。
不知你们打算先去何地呢?………”
“我们打算南下一趟。恰巧阿阳母亲的祖籍就在江南,正好顺路去看看。……”
柳璇话音未落,水晨阳便开口道:“是啊!……
自从母亲嫁来京城,就再没回过故里。
我也只从母亲的只言片语里,听过江南故里的模样。
正好借此机会,替母亲回故里走一走、看一看。
只是不知祖父祖母是否还安康在世?……” 她的语气里,藏着几分难掩的酸涩。
“夫人!小姐!”
管家的声音带着急促,脚步踉跄地匆匆走来,一进门便急声道:
“小姐!夫人!宫里来人了!宣、宣姑爷和小姐入宫!”
“哦?!”
云瑶月猛地站起身,眉峰紧蹙,满脸疑惑地脱口而出:
“圣上怎会……在这个时辰,宣小安与瑶儿入宫?”
在座众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眼眸中瞬间浸满了担忧,席间的气氛陡然沉了下来。
“是……是……是因为大少爷!……”
管家话音刚落,司徒昭瑶立刻皱紧眉头,身子微微前倾,带着些许杀意与疑惑开口:
“哦?跟我大哥有关?”
“啊!不、不是!不是!”
管家慌忙摆手,声音都带了些颤音,急忙纠正道:
“是、是跟舅大公子有关!好像是边关……边关传来了密报,陛下这才急着宣大小姐和姑爷入宫的!”
“什么?跟舅舅有关?”
司徒昭瑶瞳孔猛地一缩,神色瞬间沉郁下来,眼底翻涌着难掩的不安。
“什么?跟我大哥有关?”
云瑶月心头头一紧,脚下骤然一软,直接跌坐在凳子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一旁的柳璇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险些歪倒的她,
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月姐姐,小心些。
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越不可胡思乱想。……”
司徒昭瑶压下心中翻涌的慌乱,转头看向云管家,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云伯,来人可曾说,舅舅是出了何事?”
云管家一脸惶恐,身子微微发颤,连连摇头,急声道:“小姐,这个老奴真不知呀!
传口谕的公公还在客厅等着呢,催得紧!”
“娘。”
司徒昭瑶侧过头,目光落在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云瑶月身上,语气放得轻柔,
轻声安慰道:“娘,别胡思乱想,舅舅定会安然无恙的。
至于结果如何,你等我消息就好。……”
说罢,她又看向云管家,语气变得坚定,:“云伯,你即刻去文府,告知月儿——
最近这段时间,让她一直待在文府,不必回家。
切记,一定要让月儿待在文府,万万不可让她回来!……”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还有,舅舅的事,暂时莫要告诉祖父他们,先看皇上那边的意思再说。……”
“娘,娘亲,今晚我和姐姐能否归来,我们也无从知晓。”
易安看着水晨阳,语气沉沉,满是凝重:“明天天亮之后,不管我们是否归来,你和母亲必须离开。
切记,不管途中收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都不可回京!”
水晨阳不明所以,猛地站起身,急切追问:“安儿,为何?……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叫娘如何安心离开?”
“阿阳。”
水晨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柳璇出声打断。
她看向水晨阳,神色严肃,沉声道:“念舞如此说,自有他的考量。”
而后,柳璇看向易安,郑重点头道:“念舞,放心……
天亮之后,我自会带你娘亲离开,你所言之事,我们定会牢牢谨记。……”
水晨阳依旧疑惑不解,红着眼眶看着柳璇,语气里裹着哭腔,满是茫然:“姐姐,你为何要这般?……”
刘璇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温和又带着几分郑重:“阿阳,你要明白。
我们若是留在京城,对念舞他们而言,便是致命的软肋。
这江湖上奇人异士多如牛毛,半途收到的回信,
未必是念舞亲笔所写,很可能是旁人临摹冒充的,你明白吗?……”
她顿了顿,又道:“再者,念舞如此特意般提醒,
就是怕你到时候当局者迷,方寸大乱,中了别人的奸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