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配送的蔬菜到了。
当加特勒打开门,泠玉看到外面堆放的箱子时,不禁张大了嘴巴。
加特勒开始往里搬箱子,一箱又一箱,各种蔬菜被妥善包装在保鲜盒中,很快就堆满了客厅的一角。
“你是要搞蔬菜批发吗?”泠玉难以置信地问。
加特勒挠挠头,有些尴尬。
终端上的订购界面通常只显示图片和价格,他对实际分量完全没有概念。
泠玉看着他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洗菜、切菜、拌菜,心里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玩世不恭的贵族少爷,此刻却像个笨拙的大男孩,努力为她做一顿简单的饭。
最终,加特勒端出了一大碗蔬菜沙拉,酱汁是他凭记忆调制的,味道竟然意外地不错。
泠玉慢慢地吃着,加特勒坐在对面看着她,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把蔬菜沙拉吃完后,泠玉毫无负担地开始赶人了。
“我今天上了好久的班,加特勒,我好累…”
她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加特勒听得心头一阵悸动,只有他说好的份,哪能拒绝呢?
于是被利用了一顿的加特勒,糊里糊涂地就往门外走。
泠玉送他到门口,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贴了一下。
“谢谢你的花和晚餐。”
“那你好好休息。”
加特勒的脸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但门已经砰得在他面前关上。
加特勒摸着被泠玉脸蛋轻贴的地方,要是被莱利知道,他肯定牙都笑掉了。
这么一个连吻都算不上的…居然就把他打发走了。
泠玉背靠着门,轻笑了一声。如果不敢把他赶出去,自己实在没精力再应付更多了。她走到窗边,看着加特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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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泠玉都在医疗塔连轴转工作。
戈摩顿学府的事,她早已抛之脑后。
这天她下班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洗完澡后,她裹着浴袍走出浴室,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就在此时,她的个人终端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终端,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简短的信息:
“出来,航车在你家门口”
——泽维尔。
泠玉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她走到窗边,小心地拉开窗帘一角,果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航车。
即使是在昏暗的夜色中,那辆车的线条依然流畅得令人赞叹,显然是定制的高级货。
她置之不理,将终端放下,继续用毛巾擦头发。
但很快,终端的震动变得急促。一条语音信息传了进来。泠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出来。”
泽维尔的声音传来,简短,冰冷,不容拒绝。
泠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继续回避。
她走到衣柜前,选了一件粉色针织开衫,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搭配一条修身的牛仔直筒裤。
她匆匆吹干头发,让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上。沐浴后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整个人看起来像颗粉粉嫩嫩的水蜜桃,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她忐忑不安地出门了。
楼下的航车果然空无一人,这是自动驾驶的。
车门在她靠近时无声滑开,内部宽敞舒适。
泠玉坐进车内,车门自动关闭。航车平稳地启动,升空。
一路上,她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
兰斯星的夜晚很美,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但泠玉无心欣赏,她的心里只有紧张和不安。
羊入虎口就是这种感觉吧,她想。
航车最终停在了翡蓝海大道的一栋住宅前。这里是上城区的顶级地段,距离皇宫仅有几千米,住的都是兰斯星的权贵阶层。
泠玉下了车,看着眼前这栋设计现代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大门。
门在她靠近时自动识别开启,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同一时间,安斯艾尔刚从皇宫离开。
他的生活被公务和职责填满。
这段时间,痊愈后的他被各种会议和军事要务缠得抽不开身。
他叹了口气,坐进自己的航车。
司机询问目的地,安斯艾尔想了想,报出了翡蓝海大道的一处住宅地址。
那是以前他和泽维尔为了皇宫军事演习训练而买下的临时居所,距离皇宫近,方便随时响应召唤。
航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安斯艾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他受伤的那晚,以及在医疗塔醒来时闻到的冷香。
虽然已经知道那天的向导是薇拉,但他该怎么接近她呢?要做到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他有自己的骄傲。
航车停在了住宅前。安斯艾尔下车,走进这栋他许久未回的屋子。
他脱下外套,准备直接去卧室休息,却注意到玄关处放着一双精致小巧的裸粉色低跟鞋。
这是?
安斯艾尔皱了皱眉。这双鞋显然不属于他,也不是泽维尔的风格。
鞋子的尺码很小,设计优雅。
随即,安斯艾尔闻到了一股他魂牵梦绕的冷香。
这个香味,曾无数次在他旖旎的梦里出现。清冷如雪后初晴的早晨,带着诱人的甜,像隐藏在冰雪下的花香。
正是这个香气,在他受伤昏迷时萦绕在他身边,成为他醒来后最清晰的记忆。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安斯艾尔直起身,朝屋内走去。
随着他走近起居室,另一种信息素越来越明显。
是泽维尔霸道而强烈的信息素,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充满占有欲和控制力。
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交缠,冷香被强势的信息素包裹、渗透、融合,形成一种亲密而私密的氛围。
毫无疑问,这是在深度…
他应该转身离开,给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但他没有。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听着门后传来的声响。
轻柔的呼吸,衣物的摩擦,还有压抑的呻吟。
那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但哨兵的听力过人。
他能想象出门后的场景,泽维尔如何拥那个散发着冷香的身体,如何用他的信息素覆盖她,如何让她发出那样的声音。
安斯艾尔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画面。
但画面却越来越清晰,伴随着香气和信息素的刺激,让他无法保持理智。
“早,就超过三个小时了吧!呜....”
求饶声响起,尾音带着不堪重负的泣音,被什么堵住似的模糊下去。
“算两次。”
泽维尔的笑声紧接着传来,低沉,张扬,充满餍足的慵懒与占有欲。
那冰冷的香气如何被体温蒸腾,被另一种气味蛮横地覆盖。
那断断续续的求饶,是因愉悦,还是真的无法承受?
薇拉。
那个名字在他脑中炸开,她绝美的外表下,竟真的藏着不为人知的放荡一面?
可悲的是,在这怒火中,另一股更原始的不受控制的火焰竟被点燃了。
他厌恶这渴望,这背叛了他的骄傲。
那冰冷的香气如何被体温蒸腾,被另一种气味蛮横地覆盖,融合。那断断续续的求饶,是因愉悦,还是真的无法承受?
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地毯上。
每一次呜咽和喘息,透过门板传来,折磨着他,也喂养着他内心那只可耻的野兽。
他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
最后的声响也平息下去,留下一片暧昧的寂静,以及愈发浓稠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