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亚热情地给母亲介绍:“妈咪,这是加特勒·布莱克,这是莱利,我的同学。”
加特勒率先上前,脸上扬起一个极具欺骗性的笑容,他极其自然地牵起泠玉的手,俯身,以一种古老而标准的贵族礼节,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泠玉感觉手背传来一阵短暂而清晰的濡湿触感,心中警铃拉响。
而莱利则静静等恒亚介绍完毕,才优雅地向前一步,他没有去握手,而是极其自然地微微倾身,用自己光滑的脸颊,非常轻、非常快地贴了贴泠玉的脸侧,完成了一个更亲昵些的问候礼。
两人同时将手中提着的、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递了过来,袋子上的烫金徽记低调而奢华,里面装着的东西显然价值不菲。
“一点小心意,感谢您的款待。”两人的称呼微妙地不同。
泠玉压下心头翻涌的不适,接过礼物,客套地微笑:“你们太客气了。请坐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她自己则转身钻进狭小的厨房,开始忙碌。
懂事的恒亚也习惯性地要跟进去帮忙,却被加特勒和莱利一左一右按住。
“你先休息吧,”加特勒拍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下午的异能对抗训练,你的消耗最大。我们来帮忙就好。”
莱利也轻轻颔首:“不必客气,恒亚。”
说罢,两人竟都有些急切地、目标明确地先后钻进了厨房,留下恒亚一个人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挠头,真是怪事,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在厨房狭窄空间里忙碌的泠玉,立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熟悉压迫感笼罩下来。
加特勒和莱利虽然还不是完全成熟的顶级哨兵,但他们与生俱来的强大精神力量和充满存在感的气场,对于精神力正处于敏感恢复期的她而言,如同被投入了密度过大的液体中,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有些滞涩,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背对着他们,清洗蔬菜的水流声掩盖不了身后两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加特勒凑到料理台边,眼睛像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紧紧盯着她沾着水珠的葱白手指,语气放得轻快讨好,那声称呼却让泠玉脊背一僵。
“姐姐,我来帮你。”
加特勒站得很近,近得他温热的、带着少年特有气息的呼吸几乎要拂过她的耳垂,那存在感强得令人头皮发麻。
莱利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挽起了白色休闲服的袖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肤色白皙的小臂,当他侧身去拿水槽里的蔬菜时,那微凉光滑的手臂肌肤有意无意地蹭过了泠玉裸露的上臂,带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痒意,像羽毛轻搔。
“我帮你洗菜。”莱利的声音温和。
加特勒在一旁看得真切,牙齿几不可闻地磨了磨,琥珀般透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
莱利这家伙,平时一副清冷模样,动起心思来真是够心机。
两个人就像两座压迫感十足的大山,一左一右将她困在料理台这方寸之地,属于顶级哨兵的无形气息交织着,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
“这里太挤了,你们还是去客厅休息吧,恒亚可以陪着你们说说话。”
她委婉劝说。
可无论泠玉怎么说,两人就是赖着不走。
加特勒嘴上说着“帮忙就要帮到底”,莱利则是用那双绿松石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他们的视线还时不时地、毫不避讳地落在她因说话而微微启合的唇瓣上,那目光直白得让她心慌。
泠玉无可奈何,只好给他们分配任务。
“加特勒你可以把牛肉切成适口的小块吗?莱利,这些蔬菜就麻烦你彻底清洗干净。”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像得到指令般立刻行动起来。
然而厨房实在狭窄。
转身、移动之间,肢体接触几乎无法避免。
泠玉感觉自己的手臂、肩胛、甚至腰侧,都在不同的时刻被那两具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蹭到或轻轻擦过,每一次接触都让她神经微绷。
就在她准备转身去拿身后架子上的调味料时,变故发生了。
加特勒似乎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高大的身躯一个趔趄,带着惊呼直直朝她摔过来。
身后的莱利反应极快,立刻伸出手臂试图稳住她,他的手准确地、牢牢地箍住了泠玉的腰肢和臀部连接处,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避免了三人一起狼狈摔倒的惨剧。
可前方的加特勒却已失去平衡,他的脸在电光石火间贴近,泠玉只来得及惊愕地睁大眼睛,下一秒,加特勒温热的唇就意外而精准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这触感并非一触即分,他甚至仿佛在那一瞬间坏心眼地、极快地用炙热的舌尖舔了一下她的唇缝,牙齿也因撞击的力道不经意地嗑到了柔嫩的唇肉,留下一个淡淡的、细微的齿印。
泠玉娇嫩的唇甚至有些微肿。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加特勒迅速抬起头,站稳身体,脸上浮现出混杂着惊慌、歉意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得逞笑意。
他湖蓝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语气满是懊恼:“对不起,姐姐!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没站稳,你没事吧?疼不疼?”
泠玉心脏狂跳,耳尖发热,眼尾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和羞恼泛起了薄红,娇媚极了。
她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灼人的视线,勉强维持镇定。
“没……没事。”
然而,在刚才被莱利扶住、加特勒摔过来的混乱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侧曾被莱利手掌紧握的地方,似乎被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就着姿势,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力道,狠狠地揉捏了一下。
那绝不是单纯的扶持或稳住重心应有的动作。
一定不是她的错觉。
而此刻已经松手的莱利,无事发生般捡起地上餐刀,表面平静,心中却暗骂了一句:
加特勒这个白痴,真是*虫上脑,动作这么粗鲁明显!
在加特勒和莱利两人的捣乱下,泠玉花费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心力和时间,才勉强端出一盘最简单的凉拌黄瓜,放在客厅的小餐桌上。
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得有些无聊的恒亚立刻凑过来,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母亲异常红润、甚至微微有些肿的唇瓣。
不由疑惑地歪了歪头,关切地问:“妈咪,你的嘴唇怎么了?今天炒了很辣的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