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然一直都把自己脱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更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什么感情。
现代没有,古代也没有。
江舒然却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脆弱。
可是脆弱的人站起来才会变坚强。
江舒然不想让自己再输一次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江舒然认真对他说:“我跟那两个人真的没有关系,但如果你再伤害他们,或者杀了他们,就会有关系了。”
“我在这个世界努力,不把所有的情分放在眼里,就是不希望有人会为我受伤,因为我是一个道德感非常强的人,但凡有一个人受我的连累,失去了生命,那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你认为罪魁祸首,会得到我的原谅吗?”
“你追寻我几千里,来到此地,不是让我把你当成仇人看待的吧?只要不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在我的世界里,不应该有人为我恶意受伤,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我的意见,毕竟此刻我们两个人,是你想得到我。”
慕容烈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大胆,突然间就跟他说这些。
可事实上,人生又哪有那么多恩怨情仇?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杀人魔了吗,我不会杀一些跟我根本没关系的人,我根本就不会在意他们,他们就像路边的石子,我甚至都不会给他们一脚,因为我怕脏了我的鞋子。”
江舒然看着慕容烈。
有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还是假。
但至少她最清楚的一点就是,慕容烈会说到做到。
只要他不要那两个人的命,江舒然就不会继续管了。
她并没有忘记,是那对兄弟自己撞在了枪口上。
事实上,她从来都没要求他们找过她。
慕容烈同样在探究江舒然的表情。
看出她的确对那两个男人没什么牵挂,只是眼神缓和一些,就再也不闻不问之后,他的心情才重新变好。
的确,在某一个瞬间,慕容烈是想杀了他们。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一场错误,而唾沫是应该被清除的。
慕容烈这么想着,也想这么做。
他又不得不考虑江舒然。
江舒然是一个心软的人,他早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蠢。
她如果真的能够铁石心肠,那又何必封闭自己。
就是因为做不到,她才不跟任何人有过多的牵扯。
她是知道他的危险性了吗?
慕容烈突然有些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皇帝的?”
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盘旋了有一段时间。
慕容烈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去告知江舒然自己的身份。
要不是这女人实在是惹怒了他,让他追寻数千里,说不定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可是他身份暴露的那一刹那,江舒然这表情简直就是司空见惯。
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慕容烈是什么人,连震撼这种表达都欠奉。
慕容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情报网络不会有问题。
要是江舒然是听了程子琅的话,才知道他是皇帝,她不会在那个时候那么平淡。
细节决定成败。
慕容烈想问问这个女人,她是不是还隐瞒着他一些东西。
这个女人一直都有秘密,慕容烈很清楚秘密不一定能发掘。
可他要是不问,那他会一直后悔。
后悔没有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撬到真相。
即便问不出来,至少可以顺藤摸瓜。
江舒然知道自己上一次就露馅了。
是啊,如果纠缠她的男人是皇帝,她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事实,应该是无比震撼。
可问题是,江舒然连演都没有演。
那个时候她灰心丧气,又怎么可能会演什么震撼。
慕容烈的身份她早就熟识了数年。
要是他不是皇帝,江舒然不会过得这么惨。
“我一直都觉得,一个人不应该被身份定义,我从来都没有打听过你是谁,但是我的父亲,他在得到你的信封之后,对我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就仿佛我是什么高贵的妃子,应该被捧着让着,他的耐心十足,每一次劝我都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我想你应该给了他一个很震撼的身份。”
“这个身份应该不会是皇帝,如果是皇帝,我的父亲不会想着让我去成为正妻,毕竟皇后这个身份,不是随意能触碰的,我的身份看上去很高贵,但事实上,连进宫当妃子都勉强。可我的父亲却认定了能够通过运作,让我去当皇后,我就在想,你应该编了一个很大的谎言。”
“一个人要想让一个人的谎言变得真实,那一定要拿出足够的实力,有足够的能力去污染谎言,去奠定谎言的真实性。我在想,你应该把我塑造成了某个王公贵族争抢的对象,而且是跟我的父亲有利于来往的王公贵族,这样一来,我的父亲才会十分耐心,为了我的未来开始不断的筹谋。他甚至还打算给我很丰厚的嫁妆。而能够随意塑造一个王公贵族的身份,还不露馅,你的身份只会更高贵。”
说到这里,江舒然忍不住看向面前的男人:“所以我就在猜想,你的身份应该是皇亲国戚一类的,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一定会是皇室的身份吧,我是这么猜的。”
“后来得知你是皇帝,我就没那么吃惊了。因为早就有预料,无论是从我父亲所得的那个谎言里,还是从看守我的护卫以及嬷嬷那里,我都能够觉察到,你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不然你不会调动那样的精锐去看守我。”
“还有,你一直都在说自己要上战场,那个时候上战场的皇亲国戚没有几个,皇帝却只有那一位,年岁也能跟你对得上。”
江舒然说到这里,终于停下了。
她也要不断的去圆满自己的谎,所以只能边想边编。
幸好各种各样的迹象都能够吻合。
这一次,江舒然确信自己没有露馅。
慕容烈眯着眼睛看江舒然:“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你的确猜对了,从那些细枝末节里,你应该是看到了很多,也猜到了我的身份。”
“那我就非常好奇,既然你知道,你可能会面对一个皇帝对你的觊觎,你为什么还敢逃?那你是否知道,你的逃跑根本就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