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然很想活的像个人一样。
她远远没有走到绝路,所以,她还能继续斗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江舒然一直在喝药。
每天都有一个老大夫对她看诊。
这个老大夫总是忍不住对她唉声叹气:“女子本弱,好好养生才是真,你看看你把自己的身体祸害的,明明你的身子骨还算是强健,都差一点被你糟蹋完了。我真是为了调理你的身体,废了不知道多少力。”
江舒然不会对一个医者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即便她对于这个医者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激。
为什么老大夫尽心尽力地医治她,还不是因为她是皇帝的人。
如果她就是路边的一个谁谁谁,旁人都不会看她一眼。
但事实上,老大夫开的药方非常有用。
江舒然吃了以后,感觉自己的活力比之前旺盛了许多。
其实江舒然不是没有觉察出身体发出的信号。
她的身子骨其实真挺好的,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她的身体素质很强大。
要是不够强,江舒然就不会有自信从京城逃出去。
可没办法,到了恶劣的环境,连吃饭都是难题,她没空管太多,只能往前走。
老大夫每天都要给她把脉,一边把脉一边感叹,江舒然终于烦了。
“你去问问你的主子,我为什么要逃,难道对你来说,就该捏软柿子?我跟你的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没弄明白,但你觉得我辜负了你的主子,你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只能明里暗里指点,我不好好爱惜自己,你到底是谁,谁给你的角色和胆量,让你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
“如果你不想对我医治,那我可以去找别人,我要的是一个态度好的大夫,而不是每日都训斥我的大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想这句话你早就该听过,可你从不实施。”
江舒然一发火,着实把那个老大夫给气的不轻。
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想过,江舒然竟然会以如此的态度对他。
江舒然是真的烦了,任凭他在身边唠唠叨叨那么长时间,谁能不烦。
要是真可以的话,她宁愿给他看诊的人是个哑巴。
很快老大夫就去找慕容烈告状了。
他一把老骨头,一路从京城赶到江南,还不就是为了给这个女人医治。
的确他爱唠叨,他也爱抱怨,可他的医术一直都不错,不然皇上就不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个穷乡僻壤,哪哪他都住不惯,他恨不得立即回到京城,然而身上有重任,他又不能放松,只能熬着,一边埋怨一边给人治病。
慕容烈听完了全程,知道了来龙去脉,同样用一种严肃的目光看着老大夫。
“那个女人说的对,你要是不想给她治,我就从江南找个名医给她治。是你说的,那个女人需要安静的环境,我不去打扰她,你却时不时在她的耳边说一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我给你的好处太多了,让你忘了谁是主子?”
老大夫是直接被气病了。
慕容烈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从不对他摆谱,他也就越加嚣张。
没想到今日遭遇了滑铁卢。
慕容烈还真就找了一个专职妇科的大夫,重新安排给了江舒然。
“那个人对你的态度不好,你早该告诉我,我会给你换大夫,你也不用天天丧着一张脸,我已经想好了,在这一段时间内不会烦你,只会把一切都先放置到一边,让你把病先养好。”
江舒然苍白的脸色终于算是有了一些血色:“我是不是该感激你?”
慕容烈表情没有变化:“你的确该感激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程子琅和程子卓,这两个兄弟,我早就把他们杀了。”
江舒然的面色瞬间愣了一下。
她差点把那对兄弟给忘了。
养病的这段时间,她每天喝了药就睡觉,其实大脑时不时就晕晕沉沉,根本就没什么新内容去记忆。
“你把他们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江舒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不希望自己影响到那对兄弟的生活。
可是,从那对兄弟找过来开始,一切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慕容烈的脸色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你说呢?我想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对兄弟是多么牵挂你,上一次在小山村,我没有管他们,这段日子把你放在这个别院里养病,他们又派人来打探,生怕我把你杀了还是怎么样。我记得你已经跟程子琅没关系了。”
江舒然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有些事,她真的决定不了。
“我跟他们的确没关系了,你如果针对他们怎么样,我也做不出什么来,毕竟我没有为陌生人奉献的精神。但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君主,你至少要做到不草菅人命,你总是用人命恐吓别人,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影响。如果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不该对他们动用任何的刑罚。因为他们根本没做什么。”
慕容烈的脸色变得突然冷峻了许多:“你总是让我失望,对于我你不闻不问,对别人,你却要牵挂,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比不上别人?”
江舒然摇了摇头:“我最牵挂的人只有自己,我发誓只对自己好,那些人对我来说都是陌路人,但是他们终究与我有几分关联,若是他们因我而死,我怕我又会内耗,半夜失眠多梦,影响到身体。我终究还是为了自己。”
“你可真是会强词夺理。每一次如此别扭的逻辑都要被你说通。你若是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下场是什么,那不如自己去看看。”
慕容烈看着她道。
江舒然的脸色瞬间有些紧绷。
她不知道慕容烈是不是在给他下圈套。
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她有这么大的权限?
犹豫了一下,江舒然还是慢慢开口:“有什么好看的?他们的命运本质跟我没有半分关系,都是个人的选择而已。我不想吓到自己,回去做噩梦,还要多喝一碗药。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你少在我面前提他们,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