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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1月4日,莫斯科以西九十公里,伏尔加河上游支流区域。

清晨六点,当我推开“莱茵女儿”的舱盖时,扑面而来的不是往常的寒冷空气,而是一种崭新的、更加彻底的寒意——俄罗斯的初冬终于降临了。车体装甲上覆盖着薄薄的冰层,履带间塞满了冻硬的泥土,炮管上挂着晶莹的霜柱。哈出的白雾在眼前凝成细小冰晶,缓缓飘落。

我们停在一条冻土路的边缘,前方是一片开阔的田野,再远处是依稀可见的村庄轮廓。根据地图,那里应该标注为“伊斯特拉镇”,莫斯科外围防线的重要节点。但在晨雾中,它只是地平线上一道模糊的阴影。

“燃料存量?”我朝车内问道,声音因寒冷而发颤。

“还剩四分之一,”威廉回答,他从驾驶舱爬出来,踩着冻硬的地面活动僵硬的腿脚,“只够再前进三十公里,或者原地待命两天。”

这个简单的算术概括了我们当前的处境: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作战,中央集团军群确实如一把利刃深深刺入苏联腹地。地图上的箭头已经触碰到莫斯科郊外——直线距离不到一百公里,在和平时期不过是两小时车程。但这一百公里,在1941年11月初的俄罗斯,仿佛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补给线已经拉伸到极限。从最近的铁路终点站到我们所在的前线,距离超过四百公里。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运输车队需要面对的不只是苏军游击队日益频繁的袭击,还有俄罗斯秋季特有的泥泞——现在正在逐渐冻结,形成凹凸不平的冻土带,对车辆悬挂系统是噩梦般的考验。

“早餐。”弗兰茨递给我一块硬面包和一片冰冷的肉肠。配给已经缩减:面包从每天800克降至600克,肉肠从200克降至150克,黄油几乎消失,新鲜蔬菜是遥远的记忆。我们主要依靠缴获的苏联罐头和从当地村民那里“征收”的土豆维持。

我咬了一口面包,它硬得需要在口中含一会儿才能咀嚼。不远处,营部的炊事班正尝试生火做饭,但潮湿的木柴只冒出浓烟,没有火焰。

“这样下去,不用苏联人打,我们自己就垮了。”埃里希低声说,他正用冻僵的手指检查瞄准镜的防冻液是否充足。

七点三十分,命令下达:我排作为前锋,向伊斯特拉镇方向进行侦察推进,评估敌军防御强度。

“但不要强攻,”施密特上尉特别强调,“如果遭遇有组织的抵抗,立即后撤。我们耗不起弹药和燃料。”

“明白,长官。”

“莱茵女儿”启动时,引擎发出不情愿的咳嗽声。寒冷对机械的影响不亚于对人——润滑油变稠,电池效能降低,橡胶部件变脆。威廉需要反复点火三次,柴油机才勉强运转起来。

我们排的三辆坦克呈箭形队形出发:我们在前,两辆三号坦克在侧后。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雪,下面是半冻的泥泞,形成一种最糟糕的混合状态——表层打滑,下层阻力巨大。

行驶不到两公里,第一辆三号坦克就出了问题:它的左侧主动轮齿断裂,履带脱落。维修兵在寒风中花了四十分钟才勉强修复,期间所有人都暴露在野外,冻得浑身发抖。

“气温零下五度,”保罗从电台接收气象报告,“预计夜间降至零下十二度。”

零下十二度。而我们大多数人还穿着秋季制服,只有少数人得到了冬装——那些从后方运来的、质量参差不齐的大衣和毛毯。

继续前进。田野逐渐被稀疏的桦树林取代。树木光秃秃的,枝桠像黑色的裂纹划破灰白色的天空。地面上,前几天的战斗痕迹仍清晰可见:烧焦的坦克残骸,被遗弃的反坦克炮,还有那些已经冻硬的、保持着最后姿势的尸体——德军的,苏军的,混杂在一起,等待不知何时才能进行的收殓。

十点十五分,我们到达伊斯特拉镇外围第一道防线——或者说,曾经的第一道防线。苏军已经撤退,留下了精心布置但未使用的防御工事:反坦克壕沟(已经积了半冻结的浑水),铁丝网障碍,伪装良好的机枪阵地。令人不安的是,阵地完整得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他们在有计划地后撤,”埃里希通过瞄准镜观察后说,“阵地布置得很专业,但没有人。他们在节约兵力,缩短防线。”

“诱敌深入?”威廉问。

“也可能是准备在更有利的地形决战。”我说,但内心有另一种猜测:苏军在争取时间,等待真正的武器——俄罗斯的冬天。

我们缓慢进入小镇。街道上空无一人,多数房屋门窗紧闭,少数被炮火损毁。井边放着几个被打翻的水桶,路面有新鲜的车辙印——苏军刚刚离开不久。

“注意埋伏。”

坦克在小镇主干道上缓慢行进,炮塔不停转动,指向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风吹过破碎窗户的呜咽声,和我们自己引擎的回声。

在镇中心广场,我们发现了一个临时指挥所的痕迹:散落的文件,烧了一半的地图,几个空罐头盒。保罗捡起一份文件——是俄语的作战命令,日期是11月3日。

“他们计划在这里坚守到5号,”保罗快速浏览后说,“但提前撤退了。”

“为什么?”

“命令修改了。看这里,手写的备注:‘按朱可夫将军命令,撤至新防线。’”

朱可夫。这个名字我们最近频繁听到,新任西方面军司令员,据说是个强硬难缠的对手。如果苏军在如此接近莫斯科的地方还能有条不紊地撤退重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的指挥系统并未崩溃,甚至可能正在准备某种反击。

“车长,”威廉突然说,“听。”

我静下来。除了风声和引擎声,还有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声音,从东方传来。熟悉战场的人都能辨认出来:那是大规模部队移动的声音——车辆、人员、装备,正在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集结调动。

“他们在我们前面重新布防,”埃里希说,“而且规模不小。”

就在这时,电台里传来营部的紧急命令:“所有单位注意,立即停止前进,就地建立防御阵地。空中侦察报告,伊斯特拉以东五公里处发现苏军大规模装甲部队集结。”

五公里。对于坦克部队而言,这是转瞬即至的距离。

“撤退!返回镇西高地!”

我们迅速掉头,但就在此时,炮击开始了。

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我们身后的道路。苏军炮兵准确封锁了我们的退路,炮弹接连落在镇西出口,炸起冻土和碎冰。

“他们想困住我们!”

“威廉,走小路!从北面绕出去!”

坦克冲进一条狭窄的巷道,撞开几道篱笆,穿过后院,驶上一条冻硬的土路。这条路地图上没有标注,但威廉凭直觉选择了它——这是多年驾驶经验培养出的方向感。

炮击在我们身后延伸,但始终慢了一步。我们冲出小镇北郊,爬上一处缓坡,终于看到了集结中的苏军部队。

那是一片树林边缘的开阔地,至少三十辆坦克——大部分是t-34,还有几辆KV-1——正在整齐排列。周围是运兵车、炮兵牵引车和密密麻麻的步兵。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车辆和士兵都穿着白色的冬季伪装服,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

“他们……准备好了冬天作战。”弗兰茨喃喃道。

而我们,还穿着灰绿色的秋季制服,坦克是标准的暗灰色涂装,在雪地中如同靶子一样显眼。

“拍照,记录,然后撤退。”我命令。

埃里希用炮队镜上的相机拍摄了几张照片,保罗通过电台快速报告了敌情。然后我们开始后撤,小心翼翼地避开开阔地,利用地形掩护。

返回营地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补给车队——三辆卡车,由一辆装甲车护卫。车队陷在泥泞中,士兵们正试图用木板垫在车轮下。

“有什么能给的?”我问带队的军士。

他苦笑:“燃料,有一点。弹药,不多。冬装……”他摇头,“只够军官的。”

我们分到了四十升柴油——不到油箱容量的四分之一,以及两箱机枪弹。没有食物,没有冬装。

回到防御阵地已是下午三点。天色开始变暗,俄罗斯冬季的白昼短暂得令人沮丧。气温明显下降,风速加大,风中夹带着细小的雪粒。

“莱茵女儿”停好后,我们立即开始例行维护:威廉检查发动机防冻液,埃里希清洁炮管内的冰渣,弗兰茨将弹药箱移到相对温暖的车体内避免冻结,保罗调试电台天线——寒冷影响信号传输。

我则参加营部简报。地图上,代表我军的蓝色箭头已经深深插入苏联腹地,但箭头的根部细得令人担忧。补给线像一条被拉伸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可能断裂。

“天气预报,”施密特上尉指着最新收到的电报,“未来一周将持续低温,可能有暴风雪。冬装运输车队在明斯克附近遭遇游击队袭击,损失了一半物资。”

帐篷里一片沉默。每个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将穿着秋季制服迎接俄罗斯的冬天。

“好消息是,”上尉试图鼓舞士气,“最高统帅部保证,莫斯科指日可待。一旦攻占莫斯科,战争将在圣诞节前结束。”

但帐篷里没有人表现出兴奋。我们太了解“保证”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在波兰,他们保证战争几周内结束;在法国,他们保证英国会求和;在苏联,他们保证斯大林政权会在闪电战下崩溃。

所有的保证都落空了。

傍晚,我和威廉再次在坦克旁抽烟。雪开始下大,细密的雪花在黑暗中无声飘落。

“九十公里,”威廉望着东方,虽然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如果路况好,天气好,补给充足,两天就能到。”

“三个如果,”我说,“我们一个都没有。”

我们沉默地抽烟。远处,苏军阵地方向有零星炮火闪光,但更像是试探性射击,而非真正的进攻。

“他们在等什么?”威廉突然问。

“等我们耗尽。等冬天真正到来。等我们离开坦克,在雪地中徒步推进时。”我停顿了一下,“或者等我们冻僵在坦克里,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还没有冬装。”

威廉掐灭烟头:“还记得在法国时,我们抱怨太热吗?”

我苦笑:“记得。那时我们希望有点凉爽的天气。”

“现在我们有凉爽的天气了。”他的语气中没有幽默,只有冰冷的讽刺。

那天夜里,我在几乎冻住的笔记本上艰难地写下:

“1941年11月4日,莫斯科以西九十公里。初冬降临,寒冷成为新的敌人。补给线延伸至断裂边缘,燃料、弹药、食物、冬装——一切都短缺。今天看到苏军已做好冬季作战准备,而我们还在夏季的思维和装备中挣扎。九十公里的距离,在和平时期微不足道,在战争中,在俄罗斯的冬天里,可能成为无法逾越的距离。车组成员开始出现冻伤迹象,机械在低温下故障频发。莫斯科的灯火仿佛就在地平线那边,但每靠近一步,代价都指数级增长。今夜气温将降至零下十度,而我们只有秋季制服和单薄的毛毯。战争不仅是与敌人的战斗,还是与自然、与距离、与自身极限的战斗。而目前,我们正在输掉后面所有这些战斗。”

写完最后一个字,墨水几乎冻结在笔尖。我合上笔记本,蜷缩在车长座位上,裹紧所有能找到的布料。

车外,风雪渐大。俄罗斯的冬天正式宣告它的到来,而我们,穿着单薄的制服,守着单薄的防线,等待着一个不知是否会到来的春天,或是一场必将到来的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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