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的影域如潮水般围拢过来。
它们没有攻击、没有敌意，
像幼兽一样想挨近顾长生，
甚至像在寻找母体般——
贴近他的命外真形结构。
灰因趴在顾长生肩头，
影爪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顾长生……
它们……
好像在……要靠过来……”
影域不受命书、不受天道、不受时间控制，
但现在，
它们像被顾长生吸引一般自动收缩。
忘世震撼到说不出话：
“这不是吸引……
这叫——
归巢效应！！！”
灰因：
“归……巢？”
忘世看着影域不断靠近顾长生的脚步：
“只有‘源头’出现时，
分裂出去的命域、影域，
才会‘归巢’！！
顾长生的真形……
正在让第二世界以他为中心重组！！”
灰因炸毛：
“顾长生……
你……生了影域的孩子？！！”
顾长生：“……”
忘世：“不是这个意思！！！”
影域不断靠近，
形成一道道涟漪——
像鱼群顺着水流靠近海中心。
顾长生望着影域的方向，
突然问：
“你们在找我？”
影域震动。
像是回答。
灰因惊呼：
“顾长生！！！
它们听你的！！！
它们在回答你！！！”
忘世跪下：
“顾长生……
第二世界把你认作——
命之源的映照者！！！”
世界震了三震。
天道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
带着疲惫和无奈：
——【顾长生……
你身上的‘命外真形’，
与世界诞生前的命痕……太像。】
顾长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指有一层极浅的光纹，
像某种极古老的符号。
灰因轻声：
“顾长生……
那是什么？”
顾长生：
“我在看。”
上一回，他看到“命格式的错误”、
看到“天道的折叠”、
看到“自己的命痕”。
而这一次——
他的视界贯穿命痕，
进一步延伸至 世界本身的结构。
世界在他眼中不再是山川河流。
而是：
由命意组成的器皿
被规则强行压缩的容器
有折痕、有裂痕、有磨损
某些边缘像被刀削掉
部分区域像被切断后重新拼贴
整体结构不是自然构成的
而是——
被“截断后重写”的世界。
灰因感觉顾长生冷了一瞬：
“顾……长生……？”
顾长生缓缓开口：
“这个世界……
不是完整的。”
忘世猛地抬头：
“！！！”
灰因整个人抓住顾长生：
“不完整是什么意思？？
少了东西？？
被谁偷了？？
被天道吃了？？？”
顾长生摇头：
“不是少了。
是被截断了。”
灰因愣住：
“世界……
被……剪掉过？”
顾长生：
“很大一部分。
不止一处。”
忘世跪下，声音颤到变形：
“顾长生……
你看的是‘真世界结构’！！！
那是天道也不敢看的层级！！
你说世界……被截断……
这意味着——”
顾长生：
“世界只是一个‘分卷’。”
影域瞬间剧烈震动，
像听见地震警报一样。
灰因声音变尖：
“顾长生！！
什么叫分卷？！
我们现在住的世界是……副本？？！”
顾长生点头：
“嗯。
不是主本。”
天道的声音颤抖到无法成形：
——【顾长生……
你连这个都能看见……】
顾长生继续往前步行。
第二世界像海潮般让出一条道路——
它不敢挡，
也不该挡。
顾长生轻声说：
“主世界……
在更远的地方。”
灰因整只影体都僵住：
“那……我们呢？”
顾长生：
“我们在被切出来的部分里。”
忘世声音破裂：
“顾长生……
你刚刚说……
这个世界不是自然形成的……
是被‘切出来’的……？”
顾长生：
“对。”
灰因惊恐地说：
“那这个世界的命……
是不是也被切出来的？”
顾长生摇头：
“不。
世界被切了。
命被丢进来。”
忘世痛哭：
“这就是命体系四大缺陷后的第五缺陷——
世界不是命的起点，
命也不是世界的起点，
天道只是一个中间捡来的管理者！！”
灰因抱住顾长生：
“顾长生……那你呢？
你是……哪一部分的？”
顾长生抬起手，
指向影域深处的某股震荡：
“那边。”
第二世界深处
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命光回声。
像是在呼喊。
像在迎接。
像在认主。
灰因吓得影尾炸毛：
“顾长生！！
那……好像在叫你！！！”
忘世狂跳：
“不……
是‘命之源痕’在召唤顾长生！！
那是世界被切之前的本源段！！！”
顾长生轻轻吸了口气。
那一瞬间，
命外视界将世界的真形轮廓映入他的眼中：
不是圆的。
不是方的。
不是宇宙结构。
而是——
一个被切成三大段的“命式长卷”。
而他们所在的这段——
只是“第二段”。
顾长生沉声：
“难怪世界这么乱。”
灰因抓住他：
“顾长生！！
我们是不是……在错误的地方出生了？！”
顾长生：
“可能吧。”
少年突然抬头，看向顾长生：
“我……就是从第一段掉下来的。”
世界静止。
灰因：“……？？？”
忘世：“！！！！”
顾长生：“继续说。”
少年望着顾长生，
声音像风一样轻：
“我记得从上面摔下来时……
看到光碎裂成三段，
然后我掉在最远的那段，
也就是这里。”
灰因颤抖：
“那……顾长生……你呢？”
少年盯着顾长生：
“你不是掉下来的。
你是走下来的。”
世界沉默。
天道发出极轻的喃喃：
——【……他当年……
是自己走进来的……】
灰因、忘世全部僵住。
顾长生眯起眼。
世界在他面前——
像在揭开一个更古老、更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