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李星云一行人进入了北市的飞燕楼之后,就没动静了!”
河南府狱,狱官厅之中,日游神向韩澈转达跟踪李星云一行人的探子来报信息。
“继续盯着,随时来报!”
韩澈靠坐在为首大椅上,双腿搭在前方一张大案上,一张赤红鬼面就放在大案之上,双腿之旁。
“是!”
日游神应声退下,交代那些探子去了。
“大人,喝茶!”
随侍在旁的,掌控这座河南府狱的法曹参军(司法参军)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向韩澈奉上一杯热茶。
三日前,这玄冥教神荼带着一些人送了一名女囚过来之后,便不走了。
玄冥教刽子手嘛,他司掌一府刑狱,还是有所听闻的,也实在不是他区区一个法曹参军惹得起的。
只能是好吃好喝,好好供着了,等这位爷所谓的事情办完,自然就走了。
不求搭上这位爷,只求不惹恼这位爷。
他好歹也是司掌一府刑狱的法曹参军,上任以来兢兢业业的,只要不惹恼这位爷,想来也没多大事。
韩澈并未拒绝这位法曹参军的示好,接过茶水缓缓吹拂,而后轻抿一口,双眼不由微微眯起:“不错,你这手艺不错!”
“合大人口味就好!”
法曹参军陪着笑脸,退到一旁,也不敢居功。
这时,马面走进狱官厅,来到大案前拱手行礼:“老大,冥帝入城了!”
“哦?要开始了吗?”
韩澈将茶杯还给一旁的法曹参军,放下双腿起身,拿起大案上的赤红鬼面戴在脸上,朝着那法曹参军挥了挥手:“走了!”
冥帝朱友珪要发动宫变,要弑君弑父,他这个肱骨之臣当然得见证,并深深的参与其中。
“恭送神荼大人!”
法曹参军面上不显,心中暗喜,朝着韩澈便是躬身大拜。
这位爷总算是走了,再不走,他这堂堂法曹参军要成孙子了!
韩澈并未回头,笑着回道:“别急着送,晚上我还会回来的。”
“那卑职到时再恭迎大人,不冲突,不冲突的!”
法曹参军灵机一动,心中却是一苦,额角不由冒起冷汗。
得嘞,晚上走不了了,还得继续当孙子!
不过,能喘口气也是好的!
法曹参军瘫坐在大椅上,学着韩澈,将双腿搭在了大案上。
别说,还挺舒服!
······
冥帝朱友珪与孟婆自北边徽安门入城,抵达皇宫东墙的宣政门之时,韩澈带着牛头、马面、日、夜游神四人已经恭候多时。
待朱友珪车驾在宣政门前停下,韩澈纳头就拜:“微臣韩澈,参见殿下!”
牛头、马面、日、夜游神四人也是有样学样,不过并未如同韩澈一般报上名字,只是参见。
朱友珪那诡异的童音自车驾中响起:“韩卿,上来吧!”
“谢殿下!”
韩澈领命起身,上了朱友珪的车驾。
其余人跟随车驾入宫,唯独牛头留在了宣政门。
一众守卫宫门的禁军士卒不解,但上官有令,别说不解了,就是不满也得憋着。
车驾上除却冥帝朱友珪之外,还有孟婆,可见其对孟婆还是足够信重的。
见韩澈掀开车帘进入车厢,朱友珪便问道:“韩卿那边准备的如何?”
“洛阳、河南两县县狱,河南府府狱,以及金吾卫狱都安排了人手,待李星云一行人入宫,便会立即动手,动静绝对足够大,而且待会儿微臣会出宫,将那陆林轩送入宫中,让那李星云师兄妹团聚!”
韩澈微微拱手一礼,将这些安排真真切切的一一说来。
话虽是真的,只不过多多少少有些隐瞒而已。
“不错,不错,当记你一功!”
朱友珪满意的点了点头,韩澈之话与安排都甚合他心意。
他未荣登大位之前,这李星云师兄妹尚且有些用处,可一旦他荣登大位,那就是威胁。
得位不太正当,这些威胁自然是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的好。
韩澈面露欢喜之色,欣然谢恩。
车驾前行畅通无阻,没过多久便到了东宫。
朱友珪前往蜀地之时,朱温便趁机册封了博王朱友文为太子,已是搬进了东宫之中。
朱友珪正欲起身,韩澈便拱手请示:“这等小事岂能劳烦殿下,微臣前去即可!”
“嗯!去吧!”
朱友珪点了点头,也是觉得韩澈说得有道理。
若真是他那好弟弟,倒是值得他走一趟,如今在这东宫之中的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的确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韩澈下了车驾,进入东宫。
其中虽有禁军守卫,却是对韩澈视若无物,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一路前行进入寝殿之中,便见那位博王正惴惴不安的在殿中来回踱步。
他都入主东宫了,朱友珪回来了却是没有派人来找他,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他听到脚步声,看到那张赤红鬼面缓缓逼近之时,面上惊恐之色无以复加。
这个人他认得,玄冥教神荼,一个杀人灭门不眨眼的刽子手。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好似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
惊恐的望着那张赤红鬼面,想要求饶,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出不了声了。
只见他与那神荼之间,有着一根映射着夕阳余晖的细丝相连,一端在神荼手中,另一端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拼命的想要去扒拉脖子上的细丝,可那细丝实在太细,根本扒拉不开。
又过了一会儿,双手停止了挣扎,无力垂下,神色停留在最后一刻的惶恐。
韩澈手中冥水丝一收,那冒牌朱友文便被拽到了他手中,抓着那脖子便拖拽着其尸体出了东宫。
负责东宫防卫的禁军校尉,此时正在朝着朱友珪的车驾行礼。
车驾之上的朱友珪掀开窗帘瞧了一眼,朝着韩澈点了点头,便没再多看与过问。
韩澈将冒牌朱友文的尸体交给马面带着,便再次上了朱友珪车驾。
这停留了一会儿的车驾再次启动,朝着那焦兰殿而去。
日头又下降了几分,已不再刺眼,只是用尽最后的余晖,浸染满天红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