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全息地图上，代表各巡逻队的绿色光点按照预定路线缓慢移动。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接连数日处理旅队整编事务带来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
“鹰巢，这里是巡猎七号。我们已抵达云南农业大学东侧预定巡逻区域，开始执行例行侦察。”
听到巡逻队的例行汇报，我的目光在地图上农大那片区域停留片刻。那里相对老旧，建筑物过于密集，还有大片曾经的试验田和园林，理论上不是理想的避难所，尸群活动也一向较少。我正准备将注意力转向其他防区的报告，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巡逻队长略显急促的声音。
“鹰巢，我们在农大旧址三号温室大棚附近发现异常情况。发现非自然形成的遮蔽物，地面有新鲜脚印，还有...刻意掩盖的篝火余烬。重复，发现近期人类活动痕迹。”
我立刻挺直了背脊，指尖在控制台上轻点，将巡猎七号的通讯频道优先级提到最高。“巡猎七号，我是陈默。详细报告情况，保持最高警惕。”
“收到，旅长。痕迹很新，估计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脚印杂乱，判断可能有小股幸存者在此活动。请求展开搜索。”
“批准搜索。注意安全，优先确保自身防线。发现幸存者后，按标准接触程序处理，避免冲突。”
“明白。”
命令下达后，我让通讯员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在指挥中心值班的赵建军和陈志远。几分钟后，两人先后赶到。
“农大那边有动静？”赵建军人还未到，沉稳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他走到地图前，独臂习惯性地在农大区域划过。
“嗯，巡猎七号发现了人类活动痕迹，正在搜索。”我点点头，目光依旧锁定在通讯终端上。
陈志远走到我身侧，眉头微蹙：“那片区域理论上资源匮乏，不像是能长期支持幸存者生存的地方。如果真有幸存者，他们要么是刚流落至此，要么...”
“要么就是在躲避什么，或者带着特定的目的。”我接上了他的话茬。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指挥中心内的气氛却略显凝重。大约半小时后，巡猎七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鹰巢，巡猎七号报告！在一处隐蔽的防空洞内发现幸存者，共八人。状态较差，但具有基本沟通能力。未发现武器，未表现出敌意。我们已经按照标准程序提供了基础援助。”
监控画面切换，传回了巡逻小队执法记录仪拍摄的实时影像。画面中，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眼神中混杂着恐惧、警惕，以及一丝看到食物和饮水时的渴望光芒。
“做得好。”我对着麦克风说道，“确认环境安全后，将他们护送回安全区。直接送往隔离观察区。”
“明白！”
看着画面中那些幸存者被巡逻队员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我对身旁的赵建军和陈志远说道：“老赵，通知张卫国，让他的人准备好接手，按最高规格进行隔离审查。老陈，让林悦的医疗组待命，优先评估他们的健康状况，尤其是传染病风险。”
“我这就去安排。”陈志远点头，立刻走向通讯台。
赵建军则补充道：“我会让公安系统的同志注意询问方式，这些人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
幸存者被顺利带回。透过隔离区的监控，我看到林悦亲自带着医疗组成员为他们进行细致的身体检查，张卫国手下的干警则在一旁准备进行初步问询。整个流程高效而专业，展现出安全区日益完善的应急处理能力。
约两小时后，张卫国和林悦一同来到指挥中心向我汇报。
“旅长，八名幸存者身体状况都很差，长期营养不良和脱水，但没有发现明显的传染病症状。已经给他们补充了电解质和流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林悦率先汇报了医疗情况。
张卫国接着说道：“初步问询有了重要发现。其中一名叫吴永强的中年男子，身份初步核实，确实是原盘龙区政府应急办公室的副主任。他提供了一个关于北市区大型后勤补给仓库的情报，声称位置在昆明理工大学新迎校区内，细节很丰富。”
“吴永强...老吴？”我看向张卫国，“他状态如何？情报可信度初步判断怎么样？”
“身体很虚弱，但意识清醒，情绪相对稳定。我们采取了温和的问询方式。关于仓库的描述，包括位置、内部结构、储备物资的大致类型，都与他已知的身份背景相符，初步判断可信度较高。”张卫国严谨地回答道，“他提到仓库沦陷是因为内部守卫出现无症状感染者变异，导致内外夹击。”
内部变异，内外夹击...这让我立刻联想到了“破军”行动中那个狡诈的智慧节点。如果这个仓库的沦陷也与之有关...
我沉吟片刻，对陆旗下令：“陆参谋长，立即调派无人机，对昆明理工大学新迎校区进行最高优先级的精细侦察。我要知道那里的真实情况。”
“是！”陆旗立刻转身，走向无人机控制台，开始下达指令。
我则对张卫国说：“老张，继续照顾好这些幸存者，尤其是这个老吴，等他状态好一些，我可能需要亲自和他谈谈。”
“明白。”
无人机很快升空，向着新迎校区方向飞去。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实时传输回高空俯瞰的画面。随着镜头拉近并切换到热成像模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屏幕上，代表生命信号的红点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几乎覆盖了整个校区核心区域，尤其是那片被老吴描述为仓库所在的建筑群周围。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红点并非无序移动，它们大部分保持着诡异的静止，如同沉默的军团，将核心建筑层层包围。
“这...这不正常。”高峻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指挥中心，他看着屏幕，独眼中满是凝重，“普通的尸潮不可能有这样的‘纪律性’。”
陆旗操作着控制台，切换着不同角度的画面，并放大了仓库区域的建筑结构。“地形确实易守难攻，有围墙，内部通道狭窄。但正如高副旅长所说，这种尸群的静态包围模式，极有可能意味着有更高层级的指挥单元在起作用。”
我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热成像图，和全息地图上标注出的、根据老吴描述初步判断的仓库位置，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价值极高的物资，异常聚集的尸潮，疑似智慧节点的影响...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布满荆棘和致命陷阱的险地。
“立即准备紧急作战会议。”我沉声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道，“所有旅领导，各营主官，以及相关部门负责人，一小时后在指挥中心集合。”
一小时后，指挥中心会议室气氛凝重。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坐满了人，远程连线也早已接通，李小峰的面孔出现在侧面的屏幕上。
我站在主位的全息沙盘前，沙盘上正是新迎校区的精细模型，代表尸潮的红色区域几乎覆盖了整个核心区，刺眼无比。
“同志们，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我开门见山，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一个小时前，我们根据幸存者提供的情报，确认了位于昆明理工大学新迎校区内，存在一个疫情前临时建立的超大型后勤补给仓库。根据描述，其内部可能存有我们急需的弹药、医疗物资，特别是疫苗和抗生素，以及燃油和口粮。”
我顿了顿，操控沙盘，将仓库主体建筑高亮显示。
“但是，如各位所见，这个大宝箱被层层锁链捆住。无人机侦察确认，仓库周边聚集了规模近万的尸潮，而且其行为模式异常，呈现出明显的、有组织的静态包围态势。结合幸存者关于仓库沦陷源于‘内部守卫变异’和‘外部尸潮有组织攻击’的描述，我们高度怀疑，此地存在智慧节点的直接干预或影响。”
我环视在场每一个人，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
“召集大家，就是要议一议，这个仓库，我们打，还是不打？怎么打？”我坐了下来，将话语权交给在场众人，“都说说看法吧。”
短暂的沉默后，高峻率先开口，他声音沉稳，指向沙盘：“旅长，政委，各位。仓库的价值，毋庸置疑。如果我们能拿下它，获得的物资足以让旅队的战斗力提升一个台阶，尤其是弹药和医疗补给，是我们应对未来更大挑战的底气。”
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众人：
“但是，风险也摆在这里。上万尸潮，加上可能的智慧节点指挥，强攻无异于硬撼铜墙铁壁，代价我们未必承受得起。我的意见是，打，但绝不能蛮干。必须进行更深入、更抵近的侦察，摸清尸潮的具体分布、特殊感染者类型和位置，尤其是要确认智慧节点是否真的存在，在哪里。知己知彼，才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高峻的意见务实而冷静，得到了不少军事主官的微微颔首。
参谋长陆旗紧接着发言，他调出了一系列无人机数据分析图：
“我完全赞同高副旅长的意见。目前我们依靠无人机获得的情报仍然存在巨大空白。仓库内部结构究竟如何？物资具体保存在哪个区域？保存状况怎样？内部还有多少丧尸活动？最关键的是，那个可能存在的智慧节点，它的指挥模式、通讯方式、位置，我们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投入主力，是极其危险的。我建议，行动分两步走，第一阶段，投入最精锐的小分队，执行一次高风险、高回报的武装侦察，获取关键情报；第二阶段，再根据侦察结果，决定主力是否行动，以及如何行动。”
陆旗的思路清晰，强调了信息的重要性。
这时，政委陈志远缓缓开口，语气凝重：
“仓库的价值，和高峻、陆旗同志对风险的判断，我都同意。但是，同志们，请不要忘记，我们合成四十二旅刚刚重建，各部队仍在战术战略磨合期，官兵们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编制和指挥体系。此时进行如此高风险的作战，一旦受挫，甚至只是付出较大伤亡，都可能严重挫伤部队来之不易的士气，影响安全区的稳定根基。侦察是必要的，但我必须强调，侦察分队的安全必须放在首位。在情报不明，风险不可控的情况下，我坚决反对任何动用主力的提议。”
周茂志扶了扶眼镜，拿出了他的笔记本：
“我从后勤角度补充一下。参谋部推演了一次高强度攻坚战的物资消耗清单，初步估算，其弹药和油料消耗，可能会达到我们现有储备的三分之一到一半。这还没有计算可能产生的伤员对医疗系统的巨大压力。如果行动失利，或者缴获不如预期，我们将元气大伤。当然，如果只是小规模的精锐侦察，资源消耗在可接受范围内。”
林悦也从医疗角度表达了担忧：
“如此高密度的尸群，其环境中可能存在我们未知的病原体或变异细菌。侦察分队如果深入其中，面临的不只是物理威胁，还有潜在的生物安全风险。我建议，如果进行侦察，分队必须配备专业的防护装备和环境检测设备。”
各方意见充分表达，利弊得失已然清晰。风险与机遇的天平在我心中反复摇摆。最终，我再次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双手撑在桌沿。
“同志们的意见都很中肯。”我的目光扫过全场，“价值，风险，根基，消耗，生物安全...所有这些问题的核心，归根到底，在于两个字——信息。”
我指向那片被红色笼罩的校区：“我们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因为不知道，所以恐惧，所以犹豫，所以难以决断。盲目决策，无论是打是退，都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
我直起身，声音变得斩钉截铁：“因此，我决定：主力部队暂不动用，仓库坐标列为最高机密。立即启动‘轻骑-1号’行动第一阶段——由旅属尖刀小队执行的，武装侦察任务！”
我明确了行动目标：“第一，实地验证尸潮行为模式、特殊感染者分布，寻找智慧节点存在的直接证据。第二，设法窥探仓库内部，了解结构、障碍、物资状况。第三，评估环境，寻找可行的渗透和撤离路线。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安全第一！以隐蔽和非接触侦察为主，尽量避免交战，遇到无法规避的危险，立即撤离！”
我看向陆旗和肖剑：“此次侦察行动，由陆参谋长在旅部统筹指挥，肖剑的尖刀小队全权负责前线执行。空突营提供无人机全程支援与应急接应方案。技术侦察部门提供必要的侦测设备支持。相关作战方案，一小时内报我批准。”
“是！”陆旗和肖剑同时起身领命。
“散会！”
会议结束后，整个安全区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为“轻骑-1号”第一阶段行动高速运转起来。
在陆旗的参谋长办公室内，他与肖剑对着新迎校区的详细地图和无人机影像，进行了紧张的方案推演。
“渗透时间定在凌晨两点，人类生理疲惫期，也是大部分丧尸活动相对减缓的时段。”陆旗用激光笔指着地图，“渗透方式，以徒步为主，利用城区废墟和复杂地形。这里，还有这里，有几段暴露风险较高的区域，届时会有加装了消音装置的‘猛士’车进行短程秘密投送。撤退路线规划三条，主撤路线A，备用路线b，紧急路线c。沿途我们预设了四个隐蔽点和三个观察点。”
肖剑凝神听着，不时在地图上做出标记：“明白。我们会优先利用地下管网，无人机之前侦察显示，这几个区域的管网可能保持通畅，可以作为秘密通道。”
“重点侦察区域在这里，仓库主体建筑外围，重点关注尸潮的静态分布点，是否有类似‘指挥官’的特殊个体。这里，仓库的这几个出入口，看看能否找到潜入的缝隙。还有这几个制高点，可以建立临时观察所，窥探内部。”陆旗逐一指明关键位置。
“接触规则严格限定，”陆旗语气严肃，“除非万不得已，禁止开火。遭遇零散丧尸，优先规避；无法规避时，使用冷兵器或微声武器无声清除。绝对避免与大规模尸群或特殊感染者交战。”
“明白，隐蔽是第一要务。”肖剑重重点头。
与此同时，尖刀小队的队员们也在紧张地进行战前准备。武器保养员仔细检查着每一支微声冲锋枪和手枪，确保消音器效果完好；装备员则分发着高性能单兵夜视仪、热成像仪、长焦摄像设备、环境传感器（空气、声音、振动）以及数据记录仪；阿尔乔姆检查着少量用于应急破障的微型爆破索；吴笛则在准备单兵急救包和生物防护装备。
空突营的无人机机库内，技术人员对参与此次任务的多架中小型无人机进行了最后的调试，确保高空监控、低空精细侦察、电磁频谱监测等功能正常。
李亚航亲自挑选了一个排的空突营精锐士兵，他们携带了重机枪、火箭筒等重武器，提前出发，前往预设的前沿接应点——一栋位于新迎校区边缘、相对独立且结构坚固的废弃商业楼楼顶，建立临时阵地，随时准备接应或提供火力支援。
旅部技术侦察部门的几名参谋也进驻指挥中心，他们将负责实时分析尖刀小队传回的各种传感器数据，提供技术支持。
一小时后，详细的作战方案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仔细审阅了每一个环节，确认预案充分，风险可控，最终签下了“批准执行”的意见。
夜幕深沉，星月无光。安全区外围的出发阵地上，我和陈志远亲自为尖刀小队送行。
十一名队员脸上涂着伪装油彩，装备精良，眼神锐利，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暗夜豹群。
“都记住任务目标，安全回来。”我看着肖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旅长放心，政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肖剑压低声音，但语气坚定。
陈志远逐一扫过队员们年轻而刚毅的面庞：“同志们，旅队等着你们带回关键的信息，更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是！”
没有过多的言语，尖刀小队迅速登上了两辆涂装迷彩、引擎经过特殊处理的“猛士”高机动车。车辆悄然驶出安全区大门，融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指挥中心内，陆旗已经坐镇指挥位，巨大的主屏幕被分割成数个画面，包括无人机高空俯瞰视角、尖刀小队各成员生命体征和装备状态数据流，以及电子地图上实时定位的光点。
我坐在指挥席上，目光紧盯着屏幕。行动，开始了。
两辆“猛士”车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关闭了所有车灯，仅依靠微光夜视设备导航，在布满残骸和瓦砾的废弃街道上颠簸前行。车厢内，尖刀小队队员们沉默不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装备偶尔摩擦的细微声响。
行驶了约大半路程，在一个预定路口，车辆稳稳停下。
“旅长，尖刀小队已抵达一号下车点。准备徒步渗透。”肖剑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清晰而冷静。
“批准。保持通讯畅通，按计划行动。”陆旗回应道。
“明白。”
队员们鱼贯下车，动作迅捷而无声。肖剑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刻分成三个战术小组，呈箭形队形，沿着预先选定的路线，向新迎校区方向潜行而去。
高空无人机如同无声的守护之眼，为小队提供着全局视野和前方路径的安全指引。队员们利用废墟的阴影、倒塌的墙体、废弃的车辆作为掩护，灵巧地穿梭在死寂的城市丛林之中。
途中，他们数次与零散游荡的丧尸擦肩而过。最近的一次，一只丧尸几乎就是从肖剑潜伏的断墙另一侧蹒跚走过，腐臭的气味清晰可闻。但队员们凭借着高超的潜行技巧和绝对的纪律性，始终未被发现。
指挥中心内，众人通过小队队员头盔摄像头传回的画面，近距离地感受着这片死亡区域的压抑。倒塌的校门，散落的学生物品，干涸发黑的血迹，无不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剧。
“报告鹰巢，已抵达校区边缘。前方尸潮密度显着增加。请求建立一号观察点。”肖剑的声音再次响起。
“批准建立一号观察点。注意隐蔽。”陆旗下令。
小队选择了一栋靠近校区边缘、相对完好的五层居民楼，沿着消防楼梯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登，最终在天台的一个水箱后方建立了临时观察所。
肖剑亲自架设起高倍率观测仪和热成像设备，开始仔细记录下方尸潮的情况。其他队员则分散在天台各处，持枪警戒。
透过传回的画面，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的街道、广场、乃至绿化带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静止不动的丧尸，它们如同雕塑般矗立在那里，只有偶尔细微的晃动，证明它们是“活”的。这种诡异的寂静，比疯狂的嘶吼更让人心悸。
“鹰巢，可以看到大量普通丧尸，混杂着少量【hunter】和【Smoker】。【hunter】主要分布在靠近仓库建筑外围的制高点和阴影区，【Smoker】则隐匿在较远的建筑窗口内。暂未发现【boomer】或其他特殊型号。尸群的分布...似乎存在某种层次感，内圈的丧尸明显比外圈的更‘安静’。”肖剑一边观察，一边低声汇报。
“记录数据，分析其可能存在的指挥结构。”陆旗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尖刀小队耐心地收集着信息。突然，负责监控仓库主体建筑一侧的队员低声报告：“队长，三点钟方向，仓库二楼左侧第三个窗户，有微弱的闪光，重复了两次。”
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紧。
“记录闪光频率和位置。无人机，重点扫描该区域！”陆旗立刻下令。
高空无人机调整角度，对仓库进行了更精细的扫描。热成像显示，那个窗口后面确实有微弱的热源，但无法分辨具体是什么。
“会不会是幸存者？”一名参谋猜测。
“可能性极低。”陆旗否定，“根据老吴的描述和尸潮的密集程度，内部不可能有活人生存这么久。更大的可能是...某种设备残骸，或者...”
他的话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那个可能性——智慧节点相关的某种装置，或者节点本身。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际，肖剑决定冒险抵近侦察，试图寻找潜入仓库的路径。他留下大部分队员继续观察，自己带着两名队员，准备利用楼下一条狭窄的商业街阴影，向仓库侧后方迂回。
他们如同壁虎般贴着墙根移动，动作轻盈利落。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片小型广场，接近仓库侧翼时，异变陡生！
负责为他们提供低空近距离侦察的一架小型四旋翼无人机，正悄无声息地飞行在广场上空约十五米的高度。突然，监控画面猛地一颤，随即变成一片雪花！
“报告鹰巢！低空侦察无人机失去信号！重复，低空侦察无人机失去信号！”无人机操作员惊愕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响起。
几乎同时，肖剑急促的声音也从频道传来：“鹰巢！我们观察到一道黑影从仓库楼顶方向闪过！无人机是被击落的！不是流弹，是精准打击！”
指挥中心内，空气瞬间凝固。
被击落？精准打击？
这绝不是普通丧尸，甚至不是常规特殊感染者能做到的！
我看着瞬间花屏的无人机分屏画面，心中一沉，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窜上。
“肖剑！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行动中止！按紧急预案，向接应点靠拢！”我一把抓过通讯器，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尖刀明白！立即撤离！”
屏幕地图上，代表肖剑三人的光点迅速转向，开始沿着预定的紧急路线后撤。与此同时，仓库周边那原本静止的尸潮，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骚动正从核心区向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