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 no no,”我可不能抢北斗的生意,那多不地道。
“我只在路上卖,而且价格嘛,肯定要比北斗的高。”
段方舟在一旁插嘴:“我们北斗一两卖五百积分。这半路上的话,价格至少得翻倍吧?我觉得一千积分一两挺公道,晶晶,你觉得呢?”
果然是自己人,这话说得直接帮我抬了价。
这一路上万一受伤的人多了,会增加此行的进度和难度,我赚点钱,也能变相提高队伍的安全系数,一千积分一两买方应该也能接受。
我赶紧顺着梯子下,乐呵呵地应下来:“行!大家一路生死相依,都是兄弟,就按队长说的,一千积分一两!”
还是蒲科爽快:“行,那给我们来一斤!”
“好嘞!”我快乐地应着, “张团长,您呢?”
“我半斤。”
我做了个ok的手势,看向胡惟庸。
他沉吟片刻:“先给我来半斤吧,不够用我再找你买,可以吗?”
“行,没问题。”订单来了,付款条件得加上。
我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后半段路况不明,生死难料,我这边概不赊账,直接用晶石结账就行。”
“我们倒是有晶石,可没检测机器,不好界定品质和能量点啊。”蒲科犯了难。
“这有什么难的?”我摆摆手,“咱们估算个大概数,双方都能接受不就成了?”
段方舟举起手,“我来当中间人做裁判。你们两边把东西备好。”
“oK!”我打了个大大的响指,心里乐开了花。
物以稀为贵,垄断生意果然好做,财义双收,这波血赚!
我美滋滋地回到守望行李的葫芦身边,背对着众人假装开包,实则从黑门空间里取药粉。
当初在中央基地时,我就用租来的秤把药粉按半斤一包给分好了,现在拿起来格外方便,直接取出4袋就行。
我又多拿了4袋塞进背包,免得一会儿有人追加,取放麻烦,总归是不吃草料,有备无患嘛。
一切准备就绪,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段方舟的见证下顺利完成交易。
我美滋滋地把大约2万积分的晶石收起来,果然赚钱的商机,随时都可能冒出来啊!
葫芦知道我有秘密后,就一直守在我们俩的行李旁,负责看管东西。
见我来回走了几趟,他也没多问。
重新坐到葫芦身边,刚才卖药的喜悦褪去后,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这感觉就像看见个超大的西瓜,兴冲冲切开,却发现是生的,难免让人遗憾。
我扫了眼被孤立在一个角落的白松,吃不到现成的瓜,我自己造一个便是。
现在,该解决他这个隐患了。
清了下嗓子,我身体微微朝葫芦那边侧了侧,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葫芦一听,顿时瞪大眼睛,刚要反驳,就被我推过去的手掌拦住了:“停!我心里有数,而且有自保的手段,你要相信我。”
“那我跟在后面吧?”他不放心地说。
“别别,”我摇头三连,“这里一点声响就能被放大几倍,你一旦被发现,我就前功尽弃了,再找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听话,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我站起身,葫芦伸手想抓我的胳膊,被我一闪躲开。
伸了个大懒腰,我故意放大音量说:“葫芦,我去方便一下。”
“我陪你去吧?”他跟着起身。
“不用不用,”我笑着拒绝,“你跟着算怎么回事?我可是女孩子。”
我说的话声音不算大,但对有心人来说,足够听清楚了。
我站起身,打着手电筒,朝一处人少的方向走去。
这洞里套着洞,沟沟岔岔的,藏猫猫正合适。
脚下石笋丛生,我故意走走停停,好给身后的尾巴留出足够的跟上时间。
走出人群一段距离后,又回头看了看,甚至拿手电筒朝身后照了照,看我这么警惕,那尾巴总该离得远一些了吧?
绕过前面一块大石头,身后人群的视线就被彻底挡住了。
这里竟然不是钟乳石的覆盖范围,地上渐渐出现一些普通的石头,洞壁过渡到普通的山洞。
我立刻打开黑门钻了进去,继续朝深处游去——手里的手电筒依旧亮着,从外面看,顺着手电光的轨迹以为我还在往前走,根本发现不了我的小动作。
我在前面又绕了个弯,此处石头变得很密集,层层叠叠的,在手电光的干扰下,有虫子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
天时地利,看来不用我直接动手造杀孽了。
在心里演算了一番,定了计划。
从黑门里摸出一块鲜肉扔在地上,我接着关掉手电,悄么声儿地躲到一块石头后面。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一束刻意压低的手电光,从远处慢慢靠近。
来了,他来了,他果然来了。
我暗自咬了咬牙,心里冷哼:小样,今天不收拾了你,我都跟你姓!让你丫的总想着害人!
光柱越来越近,突然,来人发出一声闷哼。
哼,这地方大石小石交错,保不齐哪个石缝里就藏着“刺客”呢。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看来我扔的那块肉,招来了不少蛇虫鼠蚁。
随着人影靠近,手电筒的散光里,白松冰冷的脸庞隐约显现出来。
我听见他又发出两次嘶叫声,算起来已经中招三次,稳了。
他的手电光终于照到了地上的肉,这让他有些诧异。
站定脚步,他用手电在肉的四周扫视,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进食受到干扰的蛇虫鼠蚁里,有真的猛士,直奔他攻来。
白松快速拿着手电在周围画着波浪线似的仔细搜寻,动作的幅度透着明显的焦虑。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被攻击了两次后,他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转身快步往回走,中途还摔了一跤,想来是腿受了伤,开始跛行。
我比他先一步绕过大石头,靠近营地边缘,在一块石头遮掩下从黑门里钻出来,打开手电从容地走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来回踱步的葫芦。
他看见我出来,立刻激动地迎上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没事吧?”
我泰然自若地摆摆手:“上个厕所而已,能有什么事。”
不远处的庄周听见这话,笑了两声:“你是不知道,你刚走,葫芦就在这儿急得团团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两岁小娃娃呢。”
“切,”我撇撇嘴,“这是葫芦关心我,你羡慕不来。酸死你。”
我得意洋洋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幼稚小姑娘,拉起葫芦的手就往回走。
我们刚刚坐下,就听见远处传来白松的喊叫声:“救命!队长救命!”
听他那声音有气无力的,想来是从伤口进入的毒素发作了。嘿嘿,一会看他还怎么撑住!
他的呼救声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段方舟带着两个人,一边应着一边跑了过去。
在大簇手电光里,白松被人左右搀扶着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上前搭话,纷纷询问情况。
我仗着个头小,挤进人群最前端,打算亲眼看看自己的杰作。
借着周围的光线,白松看见我,非常诧异,抬起微颤的手臂指着我,“你……你怎么先回来了?“
我赶紧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故作焦急地喊:“哎呀,白松哥,你这是怎么了?快别说话,赶紧处理伤口!快坐下呀。”
他还想说什么,被周围的人一打岔,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这一幕不知道白松记起来没有,是不是相当眼熟?
段方舟在旁边喊了一声:“大家都让开,腾个地方!白松,快躺下,你哪里受伤了?”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白松的嘴唇有些发紫,身体还微微发颤。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声音微弱: “腿上……不知道被什么咬了,好像是蝎子。”
他身体发软,跌坐在地上,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急声催促:“快……快给我上药!”
事态紧急,田集见状,一把将他的裤腿撸了上去,二话不说就往伤口上撒药。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伤药造得仓促,药性试验在出发前根本来不及展开。
它实际上只能促进伤口愈合,对毒素压根起不了作用。
只是这点,现在大家还都被蒙在鼓里,没人知道。
随着伤药接触伤口,白松的伤口确实在缓慢愈合,可他整个人的状况反倒越来越糟,呼吸都明显带着困难。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效果?”田集看着这情形,彻底傻眼了。
段方舟扶着白松的背,见他情况急转直下,也皱紧了眉,猛地抬头看向我:“晶晶,这到底怎么回事?”
“哦,看来这伤药只能治伤,对毒素没什么效果啊。”我轻描淡写地说。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白松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挣扎着喊道:“怎么可能?当初炎虎被蝎子咬了,就是用这药医好的!你骗人!”
他一把夺过田集手里的伤药,狠狠往自己腿上倒,人都有些癫狂,嘴里胡乱念叨着:“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效果?不对啊……”
突然,他的目光直直射向我,像利剑似的,“你害我!”
我嗤笑一声,搞笑那!
我耸耸肩,一脸无辜,“白松哥,看你这话说的。田集的伤药一直是他自己带着的,我就算想做手脚,也没机会啊。”
“我知道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下脸,“你逻辑都搞不清楚就空口白牙地污蔑人,讲不讲理?”
“你等我好了再跟你掰扯。那……那,对,兰花结晶,紫花……地丁,都试试行不行。”
田集经他提醒,赶紧掏出一包兰花结晶,往他伤口上撒,紫花地丁也有人嚼碎了往他伤口上糊,一时都没见有什么效果。
白松有些发疯,对着我就开咬。“就是你坑人!你……你肯定有办法!”
他眼睛赤红,说话声都高了两个度,“炎虎的伤你上药就治好了,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说完自己开始六神无主地自言自语“不对!不对!”
随即他挣扎着挪动身体,想要过来抓住我,神色狰狞地喊:“你赶紧过来给我治伤,你肯定有办法!”
我慢条斯理地摩擦着手掌,像对付蛮不讲理的小娃娃,“我真没办法。当初咬炎虎那只蝎子,大概毒性比较弱吧。你呀,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哎,真是让人痛心。”
他猛地将手中的药瓶狠狠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瓶子当场碎裂,药粉撒了一地。
他瞪着我,牙呲欲裂,那眼神像是要从我身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恨得咬牙切齿。
我下巴微扬,挑衅地看着他,你能奈我何?
现在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眼睁睁看着你丢掉性命就行了。
他脑袋终于转了个弯,猛地抓住段方舟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声哀求:“队长,求求你,让她救我!我会死的!”
段方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征询。
我一摊手:“队长你也看到了,药就在这儿,我手里的药和大家的没两样,是他自己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此时的白松,情绪激动催促了毒素的蔓延,他身体已经开始不停发颤,脸上甚至漫上了死气。
他突然目眦欲裂地嘶吼:“你个……婊子贱货,你故意……害我!”
我赶紧后退一步,很是无辜的样子:“白松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可是队友啊。”
“你该死!你掉……掉下悬崖的时候就……就该死了!”他状若疯魔,咬牙切齿的。
段方舟语气一沉:“白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松喘着粗气,“你救我,我就告诉你!”
段方舟沉默了一阵子,缓缓开口:“我想不出能救你的办法。”
“哈哈……哈哈……”白松突然像个癫公一样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与怨毒,回光返照般精神了起来,“你们北斗这群蠢货!本想等快到基地的时候再送你们所有人去地狱。现在我后悔了,就该早点下手的。”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