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号星舟划破云层，朝着天衍道院的方向疾驰。
甲板上，战斗的痕迹已被初步清理，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和残留的阴寒气息，却依旧提醒着众人不久前那场凶险的厮杀。
周衍正全力催动灵力，修复着星舟防护罩上的裂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的袭击虽然被击退，但星舟的防御阵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需要尽快修复，以防再遇不测。
赵无极则在仔细检查那些黑袍人的尸体，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他眉头紧锁，时不时拿起一块破碎的衣料或一枚染血的令牌，反复端详。
钱多多端着一壶热茶，小心翼翼地递到林玄面前，声音还有些发颤：“老大，喝点茶压压惊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些家伙跟疯了一样，下手也太狠了！”
林玄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的天际。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他俊美却冰冷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苏清雪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那些黑袍人使用的功法，确实与天衍圣地脱不了干系。尤其是那记暗衍掌，虽然阴毒了许多，但根基手法，与圣地的天衍神掌如出一辙。”
凤霓裳也点头附和，神凰之瞳中还残留着一丝怒意：“还有那些人的配合，进退有度，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天衍圣地的影卫，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在我们这些‘客人’身上。”
“影卫……”林玄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指尖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直接听命于圣地高层，负责处理见不得光的脏活吗？”
“嗯，”凤霓裳解释道，“影卫的存在在圣地内部也属于机密，只有少数核心高层才有权调动。他们行事隐秘，手段狠辣，一旦出手，往往不留活口。这次他们没能得手，恐怕也是没料到我们的实力会这么强。”
林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没能得手，就要付出代价。”
他的目光落在赵无极手中那块带有鹰形标记的黑袍碎片上，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那个标记，他记得。
在天衍圣地的几次大典上，那位鹰视太上长老出场时，袍角边缘似乎就绣着类似的图案，只是更加繁复华丽。当时他并未在意，现在想来，恐怕并非巧合。
“老大，你说……真的是那个鹰视老东西干的？”钱多多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可是圣地的太上长老啊，地位那么高，至于因为你拒绝了招揽，就下这么狠的毒手吗？”
“地位高，不代表心就干净。”林玄淡淡道，“有时候，地位越高，心思就越深沉，手段也就越狠毒。拒绝招揽或许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恐怕是我身上的某些东西，引起了他的觊觎。”
从万法秘境得到的混沌石和空间道则结晶，固然珍贵，但还不足以让一位太上长老如此冒险。真正让对方动心的，恐怕是他展现出的逆天天赋，以及那深不可测的跟脚。
对于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来说，一个潜力无限的“变数”，要么收入麾下，要么彻底扼杀，绝不可能放任其自由成长，成为潜在的威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钱多多有些焦急，“要不要现在就掉头回去，找他们理论？”
“理论？”林玄冷笑一声，“我们现在回去，拿什么理论？仅凭这些破碎的黑袍和令牌吗？他们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甚至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栽赃陷害。”
天衍圣地势大，他们现在人单力薄，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那位太上长老分毫。贸然回去，只会自投罗网。
苏清雪也冷静地分析道：“林玄说得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返回道院，将此事禀报给院长和各位长老。让道院出面，与天衍圣地交涉，这样才更稳妥。”
凤霓裳虽然依旧怒气冲冲，但也知道苏清雪说得有理，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些家伙差点杀了我们，这个仇不能不报！”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林玄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亲自登门，向那位太上长老，还有天衍圣地，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强大的自信和决心，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心中一凛。他们知道，林玄从来说到做到。
就在这时，林玄腰间的一枚传讯玉符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散发出柔和的灵光。
林玄眉头微挑，取出传讯玉符。这枚玉符是离开天衍圣地前，澹台明月悄悄塞给他的，说是若有紧急情况，可以用它联系。
此刻玉符异动，难道是澹台明月有什么消息传来？
林玄将神念探入玉符，片刻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怎么了，老大？”钱多多敏锐地察觉到林玄的变化，连忙问道。
林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双眼，将玉符中的信息仔细消化了一遍，然后才缓缓睁开眼，沉声道：“是澹台明月发来的消息。”
“澹台圣女？”众人都是一愣。
“她说了什么？”苏清雪急忙问道。
林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她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这次袭击，确实是天衍圣地内部的人所为。而且，她明确指出，幕后主使，就是那位鹰视太上长老，也就是圣地的大长老。”
“果然是他！”凤霓裳怒声道。
林玄继续道：“澹台明月说，大长老一直对我心存忌惮，尤其是在我拒绝了圣地的招揽，并在万法秘境中获得重宝之后，更是动了杀心。他认为我这样的天才，如果不能为圣地所用，就必须尽早除去，以免日后成为祸患。”
“至于那些影卫，确实是大长老私自调动的。圣地宗主对此事并不知情，或者说，就算知情，也因为大长老在圣地的威望和势力，而选择了默许。”
这个消息让众人的心情越发沉重。连宗主都可能默许此事，可见那位大长老在天衍圣地的势力有多庞大，想要扳倒他，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澹台明月还说，”林玄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大长老为人睚眦必报，手段狠辣，这次没能得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很可能会在我们返回道院的途中再次设伏，甚至可能动用更强的力量。她让我们务必小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另外，她还提醒我们，大长老在道院内部，或许也安插了眼线，让我们回去之后，禀报此事时，一定要谨慎，最好只告诉绝对信任的高层。”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连道院内部都可能有对方的眼线？这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加危险，简直是腹背受敌！
钱多多脸色发白：“那……那我们岂不是无路可退了？”
“无路可退，那就杀出一条路来！”林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敢再来，我不介意让他的影卫，再多死几个！”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凝固。
苏清雪看着林玄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了一些。她知道，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林玄都有办法应对。
“澹台明月……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凤霓裳有些疑惑地问道，“她毕竟是天衍圣地的圣女，帮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甚至可能会因此得罪大长老。”
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林玄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她并不认同大长老的做法。也或许，她是想借此向我们示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这次的示警，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至少，他们现在知道了敌人是谁，也知道了对方可能的手段和阴谋，有了防备，总比毫无准备要好。
“我们要感谢她吗？”钱多多问道。
“不必。”林玄摇头，“她在圣地的处境恐怕也并不轻松，我们现在联系她，反而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这份情，暂且记下吧。”
他将传讯玉符收好，目光重新投向远方：“加快速度，尽快赶回道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周衍闻言，立刻加大了灵力输出，玄天号星舟的速度再次提升，如同一道流光，划破长空。
林玄站在甲板前端，任凭狂风拂过他的发梢。
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那位大长老既然敢对他下手，就必须付出代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积蓄力量，需要等待时机。
天衍道院……
林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希望道院的高层，不会让他失望。
否则，这场风波，恐怕就不仅仅是天衍圣地内部的事情了。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一个开始。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名气越来越大，未来将会面对更多、更凶险的挑战。
但他无所畏惧。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任何试图阻挡他前进道路的人，都将被他一一碾碎！
星舟继续疾驰，带着众人的思绪和决心，朝着天衍道院的方向飞去。而远方的天际，似乎有更多的阴云，正在悄然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