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去安排！” 老王抓起桌上的手电筒，快步跑了出去。
沈辞回到三单元，谢云已经用粉笔在地上画好了尸体的位置，正蹲在地上检查李建国的双手。“沈队，死者的双手很干净，没有血迹，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指甲缝里没有木屑或油漆，说明他可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捅的。门口的台阶上有几滴血迹，滴状很圆，应该是凶手跑的时候滴的，方向是往二单元那边去的。”
邻居们还围在门口，住在二楼的李大叔小声说：“刚才我在屋里看电视，听到楼上有‘哐当’一声，好像是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没动静了。我还以为是李建国装修不小心把工具掉地上了，没想到……”
“张卫国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杀人呢？” 张大妈叹了口气，“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帮隔壁的王奶奶扛煤气罐，怎么会突然动刀呢？”
沈辞心里有了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起因装修噪音引发的激情杀人案。他让邻居们都回屋里，关好门，不要随便出来。自己则带着手电筒，沿着血迹的方向往二单元走 —— 血迹从李建国家门口，一直延伸到二单元三楼张卫国的家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
沈辞轻轻推开门，用手电筒往里照 —— 客厅里很整洁，书桌上摆着一摞图纸，上面压着一块镇纸，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搪瓷杯，里面还有半杯散装白酒，杯口沾着几滴酒渍。墙角的衣柜门打开一条缝，里面的蓝色工装少了一件，只剩下几件换洗衣物。
“他应该是回家拿了钱和身份证，然后跑了，” 沈辞对赶过来的谢云说，“宿舍区只有三个出口，保卫科已经布控了，他跑不远。等市局技术科的人来了，咱们再仔细勘查现场，现在先去厂区门口看看。”
两人刚走到楼下，就听到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 市局技术科的老张带着两个同事，骑着边三轮摩托车赶来了。老张跳下车，扛着一个绿色的勘查箱，脸上满是严肃：“沈队，现场在哪？情况怎么样？”
“在三单元三楼，死者已经确认死亡，凶手是张卫国，可能还在宿舍区或厂区里，” 沈辞简要介绍情况，“谢云做了初步尸检，你先去现场勘查，提取指纹和血迹，我去厂区门口看看保卫科的布控情况。”
老张点点头，带着同事往三单元走。
厂区东门是职工上下班的主要通道，门口有一个岗亭，保卫科的老李正拿着橡胶棍，站在岗亭旁边，眼睛盯着进出的路口。看到沈辞和谢云，他赶紧迎上来：“沈警官，还没看到张卫国出来，不过刚才西门的同事说，有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骑着自行车往郊区方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
“西门？” 沈辞心里一紧 —— 西门外是郊区，只有一条土路，通往邻县的王家庄，晚上基本没什么人，路两边都是庄稼地，要是张卫国往那边跑，追查起来就难了。“西门的同事有没有看清他的脸？自行车是什么样的？”
“说是穿蓝色工装，骑着一辆黑色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跟咱们厂发的那批差不多，” 老李回忆道，“他骑得很快，同事想拦他，他直接冲过去了，同事没追上。”
谢云在旁边说：“张卫国确实有一辆黑色二八大杠自行车，我上周在厂区车棚看到过，车把上还缠着一圈红色的胶布，说是怕磨手。”
沈辞立刻做出安排：“老李，你继续在东门守着，要是看到张卫国，立刻拦住他，别硬拼；我和谢云去西门，跟那边的同事汇合，沿着土路追，看看能不能追上他！”
两人快步往西门走，路上遇到保卫科的老王，他正带着两个同事往这边跑：“沈警官，我们刚在张卫国家里找到了他的存折和粮票，他没拿，只拿了几十块现金和身份证，看来是想临时跑路，没打算跑太远！”
“他往西门外的土路跑了，你们赶紧派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往王家庄方向追，” 沈辞对老王说，“王家庄那边有个火车站，晚上十一点有一趟去省城的绿皮火车，他很可能想坐火车跑！”
“好！我这就去安排！” 老王转身往保卫科跑，一边跑一边喊，“小刘！小张！赶紧骑摩托车，往王家庄火车站追！”
沈辞和谢云继续往西门走，西门外的土路坑坑洼洼，晚上没有路灯，只能靠手电筒照明。刚走出西门，就看到保卫科的小赵正站在路边，手里拿着手电筒，脸色发白：“沈警官，张卫国就是往这边跑的，大概十分钟前，我看到他的自行车灯往南边去了，速度很快。”
“南边就是王家庄方向，” 沈辞用手电筒照了照路面，地上有清晰的自行车轮印，沿着土路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黑暗里，“谢云，你跟小赵在这里等着，我往前追，要是看到他，我会喊你们！”
“不行，太危险了，” 谢云拉住沈辞，“张卫国手里有刀，你一个人追太不安全，我们一起去！”
沈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安全，要是看到他，别靠太近。”
三人沿着土路往前追，手电筒的光束在路面上晃动，照亮了路边的玉米地。晚上的郊区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玉米叶的 “沙沙” 声，还有自行车轮印在泥土上留下的痕迹。追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的土路出现一个岔路口，一条往王家庄，一条往东边的李家庄。
沈辞蹲下来，用手电筒仔细照路面 —— 往王家庄的路上，自行车轮印很清晰，轮印中间有一道浅浅的凹槽，跟二八大杠自行车的轮胎纹路一致，而且轮印旁边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应该是张卫国手上的血滴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