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乔惠和大叔远去的背影，李骁龙踢着脚下的石子，“她又想瞎折腾啥，难不成你乔惠姐想把厂房改造成机械厂？”
“很有可能，骁龙哥，你们是该有一处自己的厂房了，租别人的仓库不是长久之计，我给你算笔账。”孙晓凤边说边拿出木制算盘。
她把算盘往梧桐树下的石墩上一放，手指在算珠上噼啪拨弄起来：“你看啊，咱现在租的那三间仓库，每月租金八百，一年就是九千六。这还不算来回搬运机器的运费，上次往临县送挖薯机，光租车就花了三百二。”
算珠碰撞出清脆的响，她抬头看李骁龙：“要是买下这厂房，表面现在花钱多，但是分摊下来，比租金省一半还多。再说机器放自己家地儿，不用来回折腾，零件损耗都能少三成——你看这账，划算不？”
李骁龙蹲在旁边瞅着算盘上的数字，眉头慢慢松开：“你这小脑袋瓜，刚上大学就学会算这笔账了？”
“在家跟着我爸学过两年呢。”孙晓凤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算珠又一阵轻响，“而且咱自己有厂房，就能接定制活儿。听乔惠姐说上次有个村想要带洒水功能的挖薯机，咱没地方改，眼睁睁让别人抢了生意，那可是五千块的单子。”
秋风卷着算珠的余音掠过，李骁龙望着厂房的方向，忽然觉得乔惠那股子疯劲儿里，藏着他从没细想过的门道。
说话间，就见乔惠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手里捏着张折叠的图纸，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跟大叔要了张厂房平面图！你们看，这栋大的能隔出三间车间，小的那栋改办公室正好，后院还有块空地，化成两块，一块红薯实验基地，另一块能搭个棚子堆原材料。”
她把图纸往石墩上一铺，手指点着上面的线条：“我刚才跟大叔磨了半天，他说要是能全款，价格能再降五万。晓凤算的账没错，咱要是真盘下来，不光能省租金，还能申请农产品加工补贴——上次周明轩他表哥弄了个面粉厂，光设备补贴就拿了两万。”
“有个自己的地方也挺好，机器零件不用堆在皮卡斗里，图纸也能摊开了画，有了固定办公场所，还不用来回往跑，心里踏实，商量个事也不担心影响别人”李骁龙挠挠头，“本来是做着玩的，没想到弄大了。
秋风卷着梧桐叶落在图纸上，乔惠伸手把叶子扫开，指尖在“车间”两个字上敲了敲：“等晓凤周末有空，咱仨再去实地看看。要是墙体地基手续没问题，这事儿就定了——总不能让咱的挖薯机，一辈子寄人篱下。”
“嗯，有道理，走，先送咱未来的大会计去宿舍，回头再和苏晚他们商量一下。”三人往财院走时，午后的阳光正把影子拉得老长。
孙晓凤忽然想起什么，笑着推了李骁龙一把：“骁龙哥，你刚才还说乔惠姐瞎折腾呢。”
李骁龙挠了挠头，脚步却加快了些：“谁让她总能折腾出点门道呢。”
乔惠在旁边笑得直晃：“那是，也不看是谁——”话没说完，就被迎面跑来的两个女生打断，正是刚才围着李骁龙要联系方式的卷毛和吊带装。
“帅哥，缘分呐，咱们又见面了！”卷毛女生手里挥着张社团招新表，“舞蹈社招新，来凑个数呗？”
孙晓凤赶紧把李骁龙往身后一拉：“凑啥数？他又不是咱们学校的。”冲乔惠使眼色：“惠姐，宿舍快到了，你和骁龙哥还有正事忙呐，不用再送了！”
乔惠笑得前仰后合，拽着李骁龙往回跑：“对对对，咱未来的厂长和会计，可没空陪你们玩！”
看着孙晓凤上楼的背影，高马尾说“切，又不是她男朋友，护的挺紧，像只母鸡，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男朋友。”
“是她男朋友又如何？名花虽有主，咱俩给他松松土，听到没，他叫骁龙，咱们有个老乡也在龙大，让她打听打听他的联系方式。”卷毛女生不得到手绝不罢手。
乔惠拉着李骁龙跑出老远，才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这俩姑娘是属狗的？鼻子也太灵了。”
李骁龙挣开她的手，耳根还泛着红：“都怪你，刚才瞎开玩笑。”
“怪我？”乔惠挑眉，“要不是你长了张招人的脸，人家能追着不放？再说了，晓凤护着你那劲儿，不知道的真以为你俩……”
“胡说啥！”李骁龙打断她，往宿舍楼方向瞥了眼，“晓凤还在楼上看着呢。”
乔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孙晓凤正扒着三楼的栏杆往下瞅，见他俩看过去，赶紧缩了回去。乔惠噗嗤笑出声：“行了，人也送到了，我给苏晚打个电话，你给周明轩他们打，老地方见。”
乔惠拽着他往前走，“厂房那事越早定下来越好，万一被别人抢了先——”话没说完，兜里的传单打了个角出来，正是那张厂房出售单。
李骁龙伸手把传单塞回去，声音沉了些：“你真觉得这事能成？”
“咋不能？”乔惠脚步没停，“你和苏晚琢磨机器，我跑手续，周明轩管宣传，林墨设计，赵磊管销售，各司其职。再说了，咱又不是瞎闯，晓凤那账算得明明白白，稳赚不赔。”
两人走进龙大校园，李骁龙拨通了周明轩的电话，让他叫上林墨，赵磊下来一趟，老地方见，有事商量。
周明轩撞了撞他的胳膊：“哎，刚有个女生托我打听你，说认识财院的朋友，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李骁龙脸一黑：“别瞎传！”
乔惠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看吧，我就说你是‘唐僧’体质。等厂房弄起来，给你挂个‘谢绝骚扰’的牌子。喂，苏晚吗？跟你说个事，我们瞅着个厂房……”
李骁龙看着乔惠的兴奋劲，心里想，说不定真像她说的，这厂房盘下来，日子能折腾得更像样些。
林墨、赵磊从宿舍楼里跑出来时，李骁龙在操场边的篮球架下练习投篮和扣篮的动作，乔惠挂了电话，冲两人挥挥手：“有大事商量！”
“啥事比我打游戏还急？”林墨抹了把汗，刚组队开黑就被拽出来。
乔惠把厂房图纸往地上一铺，李骁龙停下，指着图纸上的车间区域：“咱想盘下这地方，改造成机械厂。”
赵磊蹲下来摸了摸图纸边缘：“钱够吗？上次那批挖薯机的尾款，王老板还拖着没给。”
“林墨你算算，差多少？”李骁龙看向他，林墨说：“包括王老板，还有几笔尾款要过来的话，大差不差。”
赵磊忽然笑了：“骁龙，我支持，不过——”他指着图纸上的后院，“这空地能搭个篮球架不？咱俩多次缺席训练，队长“皮蓬”很不满意。”
“先把机器造明白了再说打球！”李骁龙拍了他一把，“苏晚那边咋说？”
“她让咱们几个先去验验房，没问题的话，再让给段姨说一下，托人查查房主的手续，”乔惠眼里闪着光，“她还说能帮咱设计生产线布局，还能找张教授问问设备改造的事。”
周明轩忽然一拍大腿：“骁龙，无论差多少，我向我爸借，事不宜迟，当初他开食品厂也是这样过来的！”
李骁龙望着几人七嘴八舌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事儿真像模像样了。秋风卷着操场边的杨树叶飘过，落在图纸上“走，现在就去看看房子。”
正说着，有个穿校服的稚嫩女生抱着书本从旁边经过，像是大一新生，眼神直往李骁龙身上瞟，走过去还回头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