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蔡瑁府邸。
“元直先生来到荆州,不先拜访我主,而是先来我这里,是有何事?”
蔡瑁一副高傲的姿态,坐在主位,轻蔑的看着徐庶。
后方的粮草辎重都是由蔡瑁安排供给的,汉中的战事他心知肚明。
他知道诸葛亮奇袭汉中,打了潘凤一个措手不及,汉中岌岌可危,甚至潘凤都有可能成为荆州军的阶下之囚,所以他丝毫不把徐庶放在眼里。
徐庶拱了拱手说道:“大都督啊,在下是为了大都督的前程而来啊。”
蔡瑁一愣,顿时拍案大笑:“哈哈哈!为了我的前途?你家明王现在怕是自身难保了吧?还来关心我的前途?”
徐庶微微一笑说道:“大都督,你大难临头,尚且不知,还嘲笑明王,也罢,此番就当我没来吧,但愿大都督人头落地之时,还能笑得如此豪迈!”
徐庶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
蔡瑁拦住了徐庶,走到徐庶跟前,陪着笑脸说道:“元直先生,刚才不过是戏言罢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明说吧。”
徐庶挥了挥衣袖,在蔡瑁的搀扶下来到了客位坐了下来。
“大都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若是大公子刘琦夺汉中,取西川,尽收军心民望,二公子刘琮是否还能继承刘景升之基业?若是大公子刘琦继位,你们蔡氏的一族还能否像现在一样,在荆州呼风唤雨?”
徐庶之言犹如晴天霹雳,蔡瑁听后汗毛直立,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元直先生,这是两个问题。”
徐庶微微一笑说道:“呵呵,大都督关注的点的确是与众不同啊。”
蔡冒挥了挥手,让屋内的侍从、婢女全部退下。
“元直先生,你直言吧,你到此而来,是想让我想办法,逼刘琦撤军,解汉中之危吧?”
徐庶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家明王说过一句话叫做,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如果大都督坐视刘琦、诸葛亮坐大,只怕大都督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蔡瑁点了点头,但他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徐庶说动,他微微一笑问道:“先生说了,互惠互利,我今日帮了明王,那么明王能给我什么呢?”
徐庶早就料到了蔡瑁会这么问,他临走之前早就跟潘凤通过气了,潘凤交代,反正都是画饼,让徐庶随便开条件就是。
徐庶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有朝一日大都督若是做了荆州之主,明王定会上奏天子,将大都督封为荆王!”
此言一出,蔡瑁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没想到潘凤竟然这么大手笔,一上来就送他荆王之位!
“此话当真?!”蔡瑁又再次跟徐庶确认道。
徐庶笑了笑说道:“大都督可知马腾?”
蔡瑁点了点头。
“那明王曾许诺马腾,若是归降,便封他为西凉王,马腾归降之后,即便是战死,仍然追封为王,可见明王的信义啊。”
听徐庶这么说,蔡瑁已是心痒难耐,他站起身来,一改先前的傲慢之色,随和的对徐庶说道:“好!那就请元直先生替我转告明王,在下愿与明王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徐庶满意的点了点头,拱手对蔡瑁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提前为荆王贺了!”
蔡瑁心虚的往门外一望,然后憋着笑意说道:“哎呀!先生低声,先生低声……”
送走了徐庶,蔡瑁当即对外喊道:“来人,去喊蔡中、蔡和来!”
片刻,蔡中、蔡和两人来到了蔡瑁府中。
“大哥,唤我俩何事?”蔡中问道。
蔡瑁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二人不悦的问道:“又喝酒了?”
蔡和笑了笑说道:“哈哈,是啊,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不料,蔡瑁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向二人。
“喝!喝!喝!就知道喝!刘琦、诸葛亮都快生擒潘凤了!你们俩还喝!”
两人相互看了看,一脸的委屈,不知道他们大哥这是又哪来的邪火。
“大哥,这生擒潘凤不是好事吗?我俩喝点酒怎么了?”蔡中撇着嘴说道。
蔡和也点着头说道:“是啊大哥,二哥说得对啊,生擒潘凤,我们荆州军就威震天下了啊!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蠢货!他们两人威震天下,跟你们有屁关系!刘琦得势,我们蔡家都要完蛋!”
蔡中、蔡和两人看了看蔡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便慌张的问道:“哎呀!大哥,那怎么办啊!”
蔡瑁仰起头微微一笑说道:“哼!幸亏我预料到了,这才急忙喊你们来,下一批送往汉中的粮草何日启程?”
蔡中掰着手指头掐算了一番说道:“两日之后。”
“何人押运?”蔡冒继续问道。
“文聘押运。”蔡和回答道。
蔡瑁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蔡和,你去传我将令,两日之后的粮草不用文聘去押运了,让蔡勋去押运。”
“诺!”蔡和一拱手,便前去传令。
然后蔡瑁又看向蔡中说道:“蔡中,你去找一下沙摩柯,就说我蔡瑁两日之后送他万石粮草,让他带人去我们的粮道上取,告诉他们,只许劫粮,不许杀我们人。”
蔡和一听,皱眉说道:“大……大哥,那五溪蛮一群野人,小弟我……实在是……”
蔡瑁一听,当即训斥道:“怎么!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再啰嗦,我把你送到五溪蛮联姻!”
蔡和一听苦着脸说道:“我又不是女的,给我送去干嘛……”
“闭嘴!还不快去!叽叽歪歪!”
蔡瑁上去就是一脚,踢到蔡和的屁股上。
蔡和捂着屁股,哭丧着脸奉命往武陵而去。
两日之后,蔡勋押运着粮草,缓缓的在粮道上前行。
突然,只听两边林中出来一阵“呜呜啊啊”的叫喊声。
接着,只见一面如鬼怪,手持一柄铁蒺藜骨朵的人,带领着几千五溪蛮人从林中窜了出来。
“俺乃蛮王沙摩柯,你……”
“撤!”
沙摩柯刚刚自报家门,张勋就一声令下,带领众人撤退。
“哈哈!蔡瑁果然没有骗俺!儿郎们!搬粮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