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足足十秒钟。王胖子第一个打破沉默，他指着那个还在闪烁红光的微型摄像头，声音都在发颤：“这...这玩意儿啥时候装进来的？我天天给你打扫办公室咋没发现？！”
林凡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摄像头夹出来，放在纸巾上。那是个米粒大小的装置，做工精致得令人发指，表面还有一层光学迷彩涂层，贴在抽屉内壁的阴影里，确实极难察觉。
“专业级间谍设备。”苏晚晴凑近看了看，脸色凝重，“市面买不到，只能是特制的。”
“不止这个。”林凡拉开其他抽屉，又找到了三个——一个藏在笔筒里，一个贴在电脑主机底部，还有一个居然伪装成电源插座的面板。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是把咱们办公室当摄影棚了？”
【系统2.0：设备扫描完成。型号：‘幽灵3代’微型监控套装，制造商：某北欧军工企业，黑市价格约25万美元一套。功能：高清录像、远程监听、实时传输。发现时间戳：最早的一枚安装在47天前。温馨提示：宿主，你这段时间在办公室说的所有话，包括上星期抱怨食堂茄子太咸的那句，可能都被人听去了。】
林凡嘴角抽了抽：“系统，现在是说茄子的时候吗？”
“凡哥，现在咋办啊？”王胖子急得团团转，“人家都监视咱们一个多月了！这...这不就跟裸奔似的吗？”
“慌什么。”林凡反倒冷静下来，把所有摄像头收进一个屏蔽袋里，“知道被人盯着，总比被人盯着还不知道强。”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对方知道我的‘特殊能力’——虽然可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肯定察觉到了异常。这说明两件事：第一，他们观察我很久了；第二，他们的分析能力很强，能从我的行为模式中看出破绽。”
苏晚晴若有所思：“陈威廉有没有可能...”
“不会。”林凡摇头，“如果陈威廉知道，早就用来威胁我了。这应该是陈威廉背后的人，在陈威廉失败后，才决定亲自下场。”
他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新加坡、量子计算、高级研究所、星链捐赠。
“胖子，”林凡转头，“去查一下新加坡国立大学高级计算研究所的所有公开资料，特别是最近半年的研究项目、人员变动、资金流向。”
“好嘞！”王胖子领命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那这些摄像头...”
“先留着。”林凡说，“说不定能反追踪到接收端。”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凡和苏晚晴。窗外夜色已深，城市的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河。
“你打算去新加坡？”苏晚晴轻声问。
“不得不去。”林凡走到窗前，“对方已经亮牌了——要么我公开道歉承认窃取技术，身败名裂；要么他们公开我的‘异常’，把我当怪物研究。两个选项，我都不喜欢。”
“太危险了。”苏晚晴走到他身边，“那是对方的地盘，你一个人去...”
“谁说我一个人去？”林凡笑了，“我准备带个保镖。”
“谁？”
“你啊。”
苏晚晴愣住了：“我？”
“苏总这么聪明能干，又会说英语，又会谈生意，还能在我犯傻的时候一巴掌拍醒我。”林凡认真地说，“这么全能的保镖，上哪儿找去？”
苏晚晴脸一红：“你又贫嘴。说正经的，你真要带我去？”
“真的。”林凡点头，“而且不只是你，还有胖子——他虽然咋咋呼呼，但关键时候靠得住。另外...”他顿了顿，“我还想联系明薇，她在新加坡有些人脉。”
“明总？”苏晚晴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你...很信任她？”
“信任她的能力。”林凡坦然道，“在这个圈子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而且明薇这个人，虽然有时让人捉摸不透，但至少做事有底线。”
苏晚晴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林凡说，“对方给三天时间，但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明天一早的飞机，能搞定签证吗？”
“加急的话可以。”苏晚晴拿出手机，“我联系旅行社。”
当晚，腾飞科技核心团队召开了紧急会议。林凡没有隐瞒——他把摄像头的事、视频威胁的事、还有新加坡的线索，都告诉了大家。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这他妈是谍战片吧？”一个年轻的技术骨干忍不住爆粗口。
“比谍战片还刺激。”林凡苦笑道，“但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了。我明天去新加坡，公司这边，就拜托各位了。”
技术总监站起来：“林总放心，我会加强公司所有系统的安全防护，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市场总监也说：“我会盯着舆论，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启动应急预案。”
王胖子拍着胸脯：“凡哥，我跟你去！虽然我打架不行，但我能吃啊——万一对方下毒，我先替你尝尝！”
众人哭笑不得。
【系统2.0：根据王胖子的代谢能力分析，他确实具备一定抗毒潜力——毕竟能把地沟油麻辣烫当宵夜还活蹦乱跳的人，消化系统已经进化到非人级别了。温馨提示：此建议仅供参考，请勿真的让王胖子试毒，否则可能涉及故意伤害罪。】
散会后，林凡回到办公室，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换洗衣物，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必要的证件。
手机响了，是明薇。
“林凡，我刚听说。”明薇的声音难得地严肃，“你要来新加坡？”
“消息传得真快。”
“这个圈子没有秘密。”明薇顿了顿，“我的人查了一下，新加坡国立大学高级计算研究所，最近确实不太对劲。他们三个月前突然增加了一笔匿名捐赠，数额巨大，来源不明。而且研究所的几个核心研究员，最近都请了‘学术休假’，行踪成谜。”
“能查到他们在哪儿吗？”
“正在查。”明薇说，“但我建议你谨慎。新加坡...不是京都。这里的规则，你可能不熟悉。”
“所以才需要你这个向导啊。”林凡笑道，“怎么样，明总，有兴趣当回地陪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明薇的轻笑声：“行啊，林总开口，我怎么敢拒绝。机票订了吗？需要我安排接机吗？”
“订了，明早九点起飞。接机就不用了，太显眼。我们机场见吧。”
挂断电话，林凡长舒一口气。他走到窗前，看着这座城市沉睡的模样。霓虹依旧闪烁，车流依旧穿梭，但一场跨越国界的暗战，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凌晨三点，林凡还在办公室。他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系统2.0在意识里唠叨个不停：
【系统2.0：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持续偏高，建议进行放松训练。本系统推荐‘478呼吸法’：吸气4秒，屏息7秒，呼气8秒...宿主你根本没在听对吧？】
“听什么听。”林凡揉着太阳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新加坡的事。系统，你说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系统2.0：根据现有信息分析，可能性排序：1.国际商业间谍组织（35%）；2.某国情报机构（28%）；3.跨国犯罪集团（22%）；4.外星人（0.0001%——虽然本系统认为这个选项很有趣）。】
“...”林凡无语，“你能正经点吗？”
【系统2.0：正经分析：对方拥有高端监控设备、顶尖黑客团队、以及能调动学术资源的能力。这不是普通商业对手能做到的。宿主，你这次可能真的捅了马蜂窝。】
“捅都捅了，还能怎么办？”林凡苦笑，“总不能跪地求饶吧？”
【系统2.0：根据宿主性格分析，跪地求饶的概率低于0.01%。更可能的选项是：把马蜂窝炸了，然后站在废墟上说‘看，我就说这里不该有马蜂窝吧’。】
这个比喻让林凡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心里的紧张感居然消散了不少。
是啊，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威廉那么大的阵仗都过来了，还怕一个藏头露尾的神秘组织？
凌晨四点，苏晚晴推开办公室的门。她换了一身轻便的旅行装，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干练又清爽。
“你没睡？”她看见林凡还在电脑前，皱了皱眉。
“睡不着。”林凡合上电脑，“你呢？怎么也这么早？”
“我也睡不着。”苏晚晴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保温杯，“蜂蜜水，安神的。”
林凡接过，温热从掌心传来：“苏总越来越贴心了。”
“少来。”苏晚晴别过脸，“我是怕你到新加坡状态不好，耽误正事。”
“口是心非。”林凡喝了一口蜂蜜水，甜度刚好，“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对方真的公开了我的‘特殊能力’，你会怎么看我？”
这个问题让苏晚晴愣住了。她看着林凡，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我还是会把你当林凡。”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苏晚晴的嘴角微微扬起，“你就是你。有能力也好，没能力也罢，都是那个会在会议室里怼人、会在食堂偷我鸡腿、会在压力大的时候死撑的林凡。”
林凡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最后还是苏晚晴打破了沉默：“走吧，该去机场了。”
清晨五点的京城，天还没亮。去机场的路上，王胖子在车里睡得东倒西歪，还打着小呼噜。苏晚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凡坐在副驾驶，脑海里系统2.0正在给他恶补新加坡的知识：
【系统2.0：新加坡，东南亚城邦国家，面积728.6平方公里，人口约570万。法律严明，鞭刑依然存在。温馨提示：1.禁止嚼口香糖；2.禁止随地吐痰；3.禁止在公共场所吸烟；4.禁止喂鸽子——是的，喂鸽子会被罚款。总而言之，这是个连鸽子都不能随便喂的地方，请宿主谨言慎行。】
“知道了知道了。”林凡在意识里回应，“跟个老妈子似的。”
【系统2.0：本系统只是不希望宿主因为喂鸽子而被抓，然后登上《中国企业家在新加坡因喂鸽子被捕》的社会新闻头条——虽然那画面想想还挺有趣的。】
林凡嘴角抽了抽。
抵达机场，办理登机，过安检。一切顺利。
在候机厅等待时，王胖子终于醒了，揉着眼睛问：“凡哥，咱们到新加坡吃啥啊？听说那边肉骨茶特别有名！”
“你就知道吃。”林凡无奈，“咱们是去办正事的。”
“办事也得吃饭啊！”王胖子理直气壮，“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不对，是谈判！”
苏晚晴在一旁轻笑：“胖子说得对。无论发生什么，饭总要吃的。”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林凡站起身，看向窗外——巨大的波音787停在廊桥边，机身上的航徽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走吧。”他说，“去看看新加坡的鸽子，到底有多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