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刚被郑楚声从里面拉开条缝，潘潘就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胳膊笑盈盈地看着他：“先让我进去洗澡啊，不洗怎么换干净衣服？”
郑楚声手里还攥着刚洗好的内衣裤，闻言赶紧侧身让开，像躲瘟神似的往外冲，嘴里还嘟囔：“洗快点，别磨蹭！”
刚跑出房车，就听见身后传来迪丽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他回头瞪了一眼，却见迪丽正扒着车门冲他做鬼脸，气得他又没法发作，只能拎着衣服往车顶爬。
车顶的遮阳棚被他“哗啦”一声拉开，晨风吹得棚布轻轻晃，郑楚声把自己的内衣裤仔细挂在棚架边框上，怕风把短裤吹跑，还特意绕着架子打了个死结，那认真劲儿，倒像是在处理什么宝贝。
“郑哥！下来啦！”
迪丽的声音从车下传来，她靠在房车门口，手里拿着梳子梳理湿发，“别在车顶吹风了，小心吹感冒！咱们早饭还没买呢，我肚子都饿了。”
郑楚声低头往下看，见迪丽头发上还滴着水，发梢沾着几缕碎发，显得有点娇憨。他从车顶爬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等你们俩都洗漱完毕，咱们去宏村古镇里吃，听说巷口那家的豆浆油条和毛豆腐挺正宗，去尝尝。”
“好啊好啊！”
迪丽立马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回车厢，“我赶紧把头发吹干，潘姐应该快洗好了！”
郑楚声刚在房车门口的小凳上坐下，就见潘潘披着湿发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还穿着他那件灰色的宽松外套，衣摆长到膝盖，衬得她身形更纤细。
她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到郑楚声身边坐下，自然地把湿发往身后一撩，语气随意却带着点认真：“你刚才问我怎么来的，现在我回答你——想你了，不行啊？”
郑楚声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疏离：“潘潘，你别误会。当年的情感陪伴，我都是按协议演的，那些温柔体贴都是‘角色需要’，不是真实的我。其实我就是个渣男，离婚了还惹一身麻烦，你没必要……”
“我就喜欢渣男啊。”
潘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嘴角勾着狡黠的笑，眼神却直直地看着他，“就喜欢你这种——跟女生挤在一个房车里，却连人家卧房帘子都不敢揭，只能在梦里跟前妻‘翻身做主’的‘怂渣男’，多可爱。”
她说完还忍不住笑，学着迪丽刚才的语气：“‘疯婆娘，让你知道哥哥的厉害’，也就梦里敢这么嚣张，现实里还不是被我们俩拿捏得死死的？”
郑楚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脸又有点发烫，只能硬着头皮反驳：“我可是离婚的渣男！跟我走太近，没好处。”
“我知道啊。”
潘潘收起笑意，语气却依旧坚定，她擦了擦发梢的水珠，目光落在远处宏村的白墙黛瓦上，“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就是想跟着你旅行——当年你陪我走过最难熬的半年，现在换我陪你看看风景，不行吗？”
郑楚声看着她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心里忽然有点软——当年潘潘被“触球事件”困扰，整夜失眠，是他陪着她在阳台看星星，听她吐槽压力；她跟父亲闹矛盾，也是他陪着她回家调解，帮着缓和关系。
那些“协议里的陪伴”，其实也藏着真心的相处。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听见车厢里传来迪丽的喊声：“郑哥！潘姐！我好啦！咱们赶紧去吃早饭吧，我都闻到豆浆香味了！”
潘潘站起身，拍了拍郑楚声的肩膀，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轻快：“别纠结啦，先去吃早饭，饿死我了。”
郑楚声看着她走进车厢的背影，又看了看车顶挂着的、还在滴水的内衣裤，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趟宏村之旅，看来是真的甩不掉这个“跟屁虫”了。
郑楚声拎着装着两人内衣的水盆，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低头一看盆里的东西，脚步瞬间顿住——
水面上漂着两条颜色鲜艳的丁字裤，布料少得可怜，跟他平时见的普通内衣完全不一样。
他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俩女人穿什么不好，非要穿丁字裤？这玩意儿能舒服吗？再说了，要是晾在车顶，咱们去吃早饭的功夫，保不齐就被哪个色狼偷走了！到时候不仅尴尬，还得被她们俩埋怨，简直吃力不讨好。
“算了算了，先不洗了！”
郑楚声把水盆往卫生间角落一放，擦了擦手，对着车厢里喊，“早饭先去吃，你们的内衣等回来再说，晾外面怕被偷，太膈应了。”
潘潘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闻言回头笑了笑：“我本来就想说，咱们行李箱里还有不少换洗衣物，不着急这一件两件的，真被人偷了反而闹心，晚上回来洗正好。”
“对对对！”
迪丽从背包里掏出墨镜戴上，凑过来附和，“晚上洗完晾在车顶，咱们在房车里看着，明天早上收的时候也方便，还不怕被偷。郑哥你总算想通了，刚才我还担心你非要现在洗呢！”
郑楚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合着你们早想到了，就等着看我纠结是吧？”
“哪有～”
迪丽吐了吐舌头，拉着潘潘就往车门走，“赶紧走赶紧走，我都闻到巷子里飘来的豆浆香味了，再晚好吃的油条该卖完了！”
三人锁好房车，郑楚声背上相机，潘潘和迪丽也戴好帽子墨镜，混进清晨的游客人流里。
宏村的早晨比夜晚更有烟火气——
青石板路上洒着露水，村民们推着小车卖新鲜的莲蓬和手作酱菜，巷口的早餐店飘出豆浆的甜香和油条的油香，偶尔传来几声游客的惊叹，把古镇的晨韵衬得格外生动。
他们选了家坐满客人的早餐店，找了个靠窗的小桌坐下。
老板娘热情地过来招呼：“三位要点啥？我们家的豆浆是现磨的，油条刚炸好，毛豆腐也是今早新做的，要不要尝尝？”
“来三碗豆浆，两笼小笼包，三根油条，再要一份毛豆腐！”
迪丽抢先点菜，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邻桌客人碗里的油条，“潘姐，你要不要再加点别的？我看他们家还有茶叶蛋！”
潘潘笑着点头：“再来三个茶叶蛋吧，路上饿了还能当零食。”
郑楚声拿着相机，对着窗外的白墙黛瓦拍了几张，镜头里刚好捕捉到阳光穿过灯笼、落在流水上的画面，细碎的金光晃得人眼晕。
他忍不住感慨：“白天的宏村确实比晚上更清楚，这白墙黛瓦配着流水，真跟画里似的。”
“那当然！”
迪丽咬了一口刚端上来的油条，酥脆的外皮咬开，满是油香，“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可得给我多拍几张美照，我要发朋友圈炫耀！”
潘潘喝着温热的豆浆，看着对面打闹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晨光、美食、喜欢的人在身边，还有古镇的慢节奏，这样的早晨，比她以前在赛场和商业活动里奔波的日子，舒服太多了。
三人慢悠悠地吃着早餐，听着邻桌游客聊旅行见闻，看着窗外偶尔走过的穿着汉服拍照的姑娘，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