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太阳才顶着橘红脑袋冒出半片，天竹峰的院子里就亮起了微光。
墨书站在空地上，身前摆着个巴掌大的精美丹炉，炉身刻着缠龙纹，是沈惊澜当初为了哄他学炼丹，特意花大价钱淘来的，说是 “炼丹得用好看的炉，心情好才能出好丹”。
丹炉旁的石桌上，材料摆得整整齐齐：两块金阳石泛着暖光，两根玄阴木幽蓝沁凉，冰凝花裹着细霜，凤凰精血装在玉瓶里红得燃火，还有一小团化一神泥透着温润，外加一堆普通灵草灵矿，每种材料都分了两份，摆得像列队的小兵。
这是墨书第一次炼九转洗髓丹这种传说级丹药，指尖都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前炼些普通丹药，无非是按比例放材料、控火候、掐时间，跟按菜谱炒菜似的简单。
可这九转洗髓丹不一样，墨书琢磨半天，倒觉得像凡间的开水白菜：得先熬牛肉、羊肉、猪肉汤，过滤混合成高汤，白菜切好再用高汤淋透，工序繁琐得很，一步错就全白费。
说白了，就是得先炼辅助丹药，把这些辅助丹处理好，最后再结合金阳石、玄阴木等五个核心材料，才能炼出九转洗髓丹。步骤多到能记满半张纸，还得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墨书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开工，那架势活像凡间酒楼里备菜的大厨：灵草要磨粉的，就用灵力碾得细如烟尘；玄阴木要切碎的，就切得均匀如米粒；冰凝花要浸泡的，就泡在灵泉里，连泡多久都掐着时辰算。
沈惊澜蹲在旁边，下巴搁在膝盖上，看得眼睛都直了：“墨书，你这是炼丹还是做饭呢？比我家厨子备菜还讲究。”
小凤凰扑腾着翅膀落在石桌旁，盯着那些被切得整齐的材料，小鼻子一抽一抽，嘴里不自觉流出口水，奶声奶气地问：“这…… 这能吃吗？闻着好像有点香……”
墨书没理他俩，指尖凝起一缕火灵力，点在丹炉底下。火舌舔舐着炉底，温度慢慢升起来，他开始依次往炉里放辅助材料，炼第一炉辅助丹。火候要控得刚刚好，不能太猛也不能太弱，墨书眼神专注，连呼吸都放得又细又匀。
没过多久，一股浓郁的肉香就从丹炉里飘了出来 —— 不是灵草的药香，是实打实的炖牛肉香，醇厚又诱人。沈惊澜 “咕咚” 咽了口口水，猛地站起来：“我靠！墨书你炼的是丹还是牛肉汤？这香味也太绝了！”
小凤凰更是急得直扑腾翅膀，围着丹炉转圈：“肉！有肉！本尊要吃！”
这还不算完，第二炉辅助丹炼出来，飘的是清炖羊肉香，鲜而不膻；
第三炉是猪肉浓汤的香味，厚重绵长。院子里的香味一层叠一层，连住在隔壁峰的凌霜玥都被勾了过来，站在院门口，俏眉微挑：“墨书师弟，你这是在炼丹，还是在办宴席？”
沈惊澜凑上去，嬉皮笑脸地说：“凌师姐快来尝尝，墨书炼的‘丹’香得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墨书依旧没分心，手里的动作没停，把炼好的辅助丹倒出来 —— 有的像牛肉丸，有的像羊肉卷，还有的像猪肉冻，看着就有食欲。他拿起一颗 “牛肉丸” 似的辅助丹，用灵力碾碎，细细过滤，又拿起一颗 “羊肉卷” 似的，小心翼翼地 “去皮”，那认真劲儿，比大厨处理食材还细致。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就熬了三天两夜。这期间，墨书的灵力早就耗光了，全靠沈惊澜在旁边输送带灵力的灵土 —— 墨书这边用完，就把空了的灵土送回沈惊澜炁海，沈惊澜那边，调息把灵土恢复灵力，再送回来。这么一来一回，相当于有了用不完的无限灵力，墨书也能专心炼药，不用操心灵力不够的事。
直到第三天夜里，墨书才把最后一份辅助丹处理好，堆在石桌上，像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点心。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材料：核心材料齐全，辅助丹药处理到位，没有半点纰漏。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开始最后一步 —— 也是最漫长、最关键的一步。
墨书再次点燃丹炉，这次用的是小火，慢慢温热炉身，等炉温达到恰好的度数，他拿起金阳石，指尖微动，金阳石化作一道流光飞进炉中。
按五行顺序，金之后是木，他掐着时辰，一个时辰后，玄阴木跟进；又一个时辰，冰凝花飘入；再一个时辰，凤凰精血缓缓滴入，红光大盛；最后一个时辰，化一神泥轻轻落在炉底，像铺了层软垫。
五个核心材料各归其位，墨书又拿起处理好的辅助丹药，按丹方顺序，一样样往炉里放 —— 有的像撒盐，有的像放酱油，有的像加香料，把原本只有灵力气息的丹炉，弄得香味又浓了几分，连凌霜玥都忍不住走近了些，眼神里满是好奇。
“接下来就是小火慢炖，跟熬高汤似的。” 墨书低声自语，调整火候，让火舌保持着微弱却稳定的状态，“最后再大火收汁，把灵力都凝在丹药里。”
沈惊澜早就看困了，靠在柱子上打盹，嘴里还嘟囔着：“啥时候能好啊…… 我还等着卖钱呢……”
小凤凰也趴在石桌上，脑袋一点一点，却舍不得离开，鼻子还在不停嗅着香味。
这一炼，又是六天。院子里的香味从浓到淡，又从淡到凝，最后化作一股精纯的咖喱香，不呛人，却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连周围的草木都像是精神了不少。
第九天傍晚，太阳早就落下了，炉身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晕。墨书眼神一凝，知道时候到了，指尖猛地发力，加大火候 —— 大火收汁！
火舌瞬间暴涨，包裹住整个丹炉，炉身发出 “嗡嗡” 的轻响，里面传来细微的灵力碰撞声。墨书紧紧盯着丹炉，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 九转洗髓丹，马上就要成了。
墨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和紧张，指尖蓄满灵力，死死盯着丹炉，等待着丹药出炉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