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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税制:认田不认人的时代洪波

第一章 沪上商客岭南劫

大历十四年暮春,广州城西的珠江码头飘着绵密的雨丝。沈七郎蹲在榕树根下,望着江面上来往的乌篷船,手里那只粗瓷碗里的稀粥早就凉透了。三个月前他还是上海港小有名气的绸缎商,如今却成了岭南道最大粮商周显家的佃户,这种落差像码头石阶上的青苔,湿滑得让人心里发慌。

沈郎君,还愣着做什么?周老爷家的早课要迟了!管事阿福甩着油亮的辫子走过来,靛蓝短褂上别着枚铜制算筹。他靴底碾过沈七郎脚边的稻壳,你那百亩沙田今日得下种,误了农时,今年的租子可饶不了你。

沈七郎攥紧了拳头。去年在苏州进货时遇上海盗,船货尽失,债主临门之际听闻岭南荒地多,便变卖家产带着妻儿南下。原想重拾旧业,谁知广州商税比江南重了三成,绸缎铺开了月余就被迫关门。走投无路时,周显借给他五十贯铜钱,转头就折算成百亩沙田的佃租,立下文契:秋收时缴纳四十石糙米,否则便要拿他儿子去抵债。

阿福管事,沈七郎声音发颤,听闻新制两税,不是说不问垦熟,不问水旱他昨日在墟市听税吏宣读的告示还萦绕在耳边,那些计资而税,以亩定赋的字句曾让他燃起希望。

阿福嗤笑一声,从袖中抽出税册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当周老爷是好相与的?这田契上写得明白,四十石是,官府收的另算。他用算筹敲着税册上的朱批,瞧见没?周老爷这千亩良田,每亩官税不过二升,你那百亩沙田,按新制得缴两石三斗呢!

沈七郎只觉天旋地转。他在上海时虽也纳税,但按租庸调制,他身为商户只需每年缴纳两匹绸缎,何曾见过这般层层盘剥?雨水顺着榕树叶滴进碗里,溅起的泥点糊了他满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二章 杨炎新法震动朝野

长安大明宫的紫宸殿内,晨雾还未散尽。宰相杨炎捧着新修的《两税使条例》站在丹墀下,鎏金朝服被烛火映得明明灭灭。阶下三十余位藩镇节度使的代表垂手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如同雷暴前的死寂。

诸公,杨炎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自安史之乱,版籍荡然。租庸调以丁为本,如今编户逃亡十之三四,若不改弦更张,国祚危矣!他展开黄麻纸卷轴,两税法,量出制入,计资而税,不问垦熟,不问主客——

话音未落,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幕僚就出列抗声:杨相公此言差矣!我河北诸镇,丁壮皆披甲胄,若按资产定税,莫非让将士们典卖鞍马缴纳不成?此人话音刚落,成德、幽州的代表纷纷附和,殿内顿时嘈杂如市。

杨炎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两本账册高举过顶:大历十四年,度支总计数,天下财赋岁入一千二百万缗。其中江南八道贡献八百万,河北四道仅三百万!他目光如炬扫过众臣,诸位节度若真心为国,何不效仿浙西观察使李栖筠,将州县垦田实数上报?

德宗皇帝在龙椅上轻咳一声,内侍监鱼朝恩捧着紫宸殿的香炉缓缓走过。铜炉里升起的檀香烟雾中,杨炎看见皇帝御案上摊着的《括户册》,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朱笔批注,记录着过去三年括得的客户八十万户——这些昔日的逃户,如今都成了两税法下的新税源。

陛下,户部侍郎杜佑出列奏道,两税之制,实为救时良策。臣昨日得杨相公所赠《均节赋税恤百姓六条》,其中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一条,实乃三代井田之遗意。他举起手中的竹简,自北魏至隋,均田制屡行屡废,皆因丁税太重。今行两税,认田不认人,正合《周礼》以九赋敛财贿之制!

田承嗣的幕僚还想争辩,却被鱼朝恩用香炉柄在地面轻叩三声制止。殿内复归寂静,只有漏刻滴水声在梁柱间回荡。德宗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就依杨相所奏。着令各州刺史,本年秋税依大历十四年垦田数征收,夏税不得过六月,秋税不得过十一月。

杨炎望着御座上那道消瘦的身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河西节度使幕府时,与刘晏彻夜讨论的《管子·轻重篇》。那时他们都相信,相地而衰征的古法终有重见天日之时。此刻他袖中揣着的,正是刘晏临终前托人送来的《漕运议》,泛黄的纸页上还沾着淮西藩镇的血污。

第三章 墟市税吏话短长

广州城西的通济墟每逢三、六、九赶集。沈七郎挑着两筐新摘的荔枝穿过人群,竹扁担压得咯吱作响。这些天他天不亮就下田,夜里还要帮人修补渔网,总算攒下些零钱给儿子抓药。墟市东头的皂角树下,几个税吏正围着黑板讲解新税法,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都听仔细了!为首的税吏敲着铜锣,新制两税,分夏、秋两季征收。商户按三十税一缴纳,农户按亩计税。不管你是土着主户,还是外来客户,一视同仁!他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字,记住了,以后官府只认这个字——有田产的纳田税,有店铺的纳商税,连行商也要缴!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梳着双鬟的卖花姑娘阿楚拽住沈七郎的衣袖:沈郎君,我这卖花算不算?要缴多少税?她篮子里的素馨花还沾着露水,那是她和瞎眼阿娘唯一的生计。

沈七郎刚要回答,旁边一个背着货郎担的老者就抢着说:小姑娘莫怕,昨日我去税局问了,像咱们这样走街串巷的,每月营业额不足十贯就免税。老者从货郎担里取出个算盘,我这担针头线脑,每月顶多赚八贯,倒是那些绸缎庄、当铺,得按纳税呢!

说得轻巧!卖炭翁李老五把炭叉往地上一戳,火星溅到青石板上,你们可知周显家的税是怎么缴的?他把良田都记在族中寡妇名下,再让账房做假账,把田亩分成几十户,每户都卡在五亩以下免税的限额!他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懑,咱们这些老实人种着三亩薄田,反倒要缴一石二斗税!

沈七郎想起昨日去周府缴时的情景。周显的账房先生正用毛笔蘸着朱砂在税册上勾画,把百亩良田分成十户,每户都写着客户某某,垦田一十亩。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此刻听李老五一说,才明白其中猫腻。

何止如此!杂货铺的王掌柜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新制规定不问水旱,去年邕州发大水,颗粒无收,税吏照样上门催缴。有户人家交不出税,被拉去服,至今没回来呢!

税吏的铜锣再次敲响,人群渐渐散去。沈七郎望着黑板上那个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字,忽然想起少年时读过的《孟子》: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那时先生说这是三代圣人之制,可如今这认田不认人的两税,究竟是复归古道,还是另一种苛政?

第四章 沙田雨夜起风波

七月流火,岭南的暴雨连下了十日。沈七郎站在沙田的堤坝上,看着浑浊的江水漫过田埂,刚抽穗的稻禾在洪水中挣扎。他身后,十几个佃户举着锄头铁锹,面色凝重地盯着不断上涨的水位。

沈郎君,不能等了!佃户头目陈三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再不开闸泄洪,咱们这一季的收成就全完了!他指着堤坝那头周显家的庄园,可周家的管家说,这闸门得他发话才能开——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周显的长子周少东家骑着匹白马踏水而来,身后跟着四个挎刀的家丁。谁敢动闸门?周少东家勒住缰绳,锦缎长衫被雨水淋得透亮,我家稻田在下游,泄洪了我们的损失谁来赔?

少东家!陈三郎扑通跪下,身后的佃户们也纷纷跪倒,再不开闸,这百亩沙田就全淹了!我们缴不起租子啊!

周少东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税吏签发的两税凭由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官府只认这个!秋收时缴不齐税,自有里正来拿你们问罪。至于我家的租子——他用马鞭指着沈七郎,沈七郎,你儿子还在我府里读书吧?要是缴不出四十石糙米,就别怪我把他送去牙行!

沈七郎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这些日子他儿子染了疟疾,周显假意让孩子去府中,实则扣作人质。此刻看着洪水中沉浮的稻穗,想到税册上那不问水旱的朱批,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人类悲剧,历史上不能避免。

少东家,沈七郎的声音异常平静,两税法说计资而税,你家千亩良田,为何税册上只有百亩?他从怀中掏出前日在墟市偷偷抄录的税单,这上面写着客户沈七郎,垦田百亩,秋税二石三斗,可周老爷的税单却是主户周显,垦田百亩,秋税二石——同是百亩,为何我这沙田的税反比你家良田还重?

周少东脸色骤变:你敢质疑官府的税册?

不是质疑官府,沈七郎举起税单,雨水冲刷着上面的墨迹,是质疑有人借新制谋私!他转向身后的佃户们,诸位乡亲,昨日税吏来宣讲时说,商民平等,主客同科!可周老爷身为广州首富,为何能把千亩良田拆分成十户逃税?为何我们这些客户佃户,反倒要承担最重的税额?

佃户们群情激昂,纷纷举起农具呐喊。周少东的家丁刚要拔刀,却被陈三郎率领众人扑倒在地。混乱中,沈七郎一把夺过周少东手中的两税凭由,撕得粉碎。雨水混着泥浆溅在他脸上,他忽然想起在上海时,父亲教他读的《史记·平准书》,那些的往事,原来从未走远。

第五章 黄册朱批见人心

大历十四年秋,广州刺史韩滉在官署翻阅两税推行的卷宗。案头堆着各县上报的《两税版籍》,其中番禺县的税册最厚,封皮上还沾着新鲜的稻壳。

大人,沈七郎案的卷宗送来了。书吏将一叠文册放在案上,周显已被收押,他家藏匿的税册查出千亩隐田,还有与里正勾结伪造的客户籍

韩滉翻开最上面的《辩诬状》,沈七郎那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这个前绸缎商在状文中详细记录了周显如何利用两税法的漏洞:将良田记在客户名下分散税额,用虚立佃户的方式逃避资产税,甚至买通税吏篡改垦田数字。最让他心惊的是附页上那份《岭南客户生存录》,密密麻麻记录着三百多个像沈七郎这样的外来佃户,每人名下都标注着被欠租米被逼为仆子女为质等字样。

杨相公真是料事如神。韩滉拿起案头那封来自长安的密信,杨炎在信中特意叮嘱:两税之弊,在于胥吏与豪强勾结。若不严查隐漏,必重蹈租庸调之覆辙。他想起开元年间宇文融的括户政策,那时也是轰轰烈烈,最终却因吏治腐败而草草收场。

传沈七郎来见。韩滉合上卷宗时,窗外传来税吏们丈量土地的吆喝声。新制规定,每年要重新核定垦田数,这是杨炎特意加上的防弊之策。

沈七郎走进官署时,身上还带着沙田的泥土气息。他穿着一身浆洗干净的粗布短褂,腰间别着那只从上海带来的算盘。草民沈七郎,参见大人。他深深作揖,目光清澈而坚定。

韩滉指着案上的《岭南道两税图》:沈郎君可知,你这一状,扳倒了岭南道十七户隐田豪强?他用朱笔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红点,这些都是按你提供的线索查抄的,共追缴隐田三万余亩,税粮六千余石。

沈七郎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田亩标记,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天下之田,天下人同耕。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管子》,那是他在上海绸缎铺时收藏的珍本:大人,草民斗胆,愿协助官府编定《客户资产簿》。他翻开书册,指着其中一页,《管子》云相地而衰征,则民不移,如今两税虽好,但若不能真正做到主客平等,贫富为差,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韩滉看着这个昔日的绸缎商,如今手掌布满老茧,眼神却比绸缎还要明亮。他想起杨炎在密信末尾的那句话:制度虽善,尤需人弘。或许,这认田不认人的两税制,真能在这些经历过沉浮的普通人手中,开出不一样的花来。

暮色渐浓时,沈七郎走出官署。墟市的方向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那是缴纳完秋税后的农户在庆祝丰收。他摸了摸怀中的新税册,封面上客户沈七郎,垦田二十亩,秋税四斗的字样墨迹未干——这是官府按实有资产重新核定的税额,比周显伪造的税单少了近六成。

珠江水面上,渔火点点。沈七郎想起昨日去周府接儿子时,看见那些被查抄的隐田正在重新丈量分配,佃户们举着火把在田埂上欢呼,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忽然明白,所谓认田不认人,认的不仅是田亩,更是天下苍生的生计;不认得不仅是人丁,更是那些固化阶层的枷锁。

夜风送来远处税吏宣读新令的声音,那些定税计钱,折钱纳物的条文,在沈七郎耳中渐渐与《诗经》里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的吟唱重合。他紧了紧怀中的税册,加快脚步向家的方向走去——那里有温热的饭菜,有儿子的笑脸,还有一个虽然沉重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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