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脸上不动声色,甚至挤出一丝看似缓和的笑容。
“嗯,你反应还算快。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更安全的地方。”
烟枪刘正沉浸在烟瘾带来的虚幻快感中,闻言有些不情愿,含糊道:“狗爷……这……这大晚上的……我这刚舒坦点……”
“少废话!”鬣狗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赶紧的!想活命就听我的!”
烟枪刘被他一吓,清醒了几分,看着鬣狗那冰冷的目光,心里也有些发毛,不情不愿地开始磨蹭着收拾他那点可怜的家当。
而鬣狗,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他的身后,右手缓缓摸向了腰间……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派出所内灯火通明。张吉海在听完易中海的紧急汇报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敌特分子竟然真的将主意打到了自己侄子头上,还想利用院里的贾东旭做内应!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拉响了紧急集合铃。值班的公安干警和接到通知迅速赶来的街道民兵队骨干,很快集结完毕。张吉海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重点强调了烟枪刘和那个隐秘赌场的位置。
“情况紧急,兵分两路!”张吉海果断下令,“老王,你带一队人,跟着贾东旭,立刻去抄了那个赌场,控制所有人员,注意搜查可疑物品!”
“是!”王队长立刻领命。
“其余人,跟我去方砖厂胡同!抓捕烟枪刘!动作要快,要隐蔽!防止狗急跳墙!”张吉海目光锐利,亲自带队。“这位易中海同志和我们一起去,你既然认识烟枪刘,就由你去指认他!”
张吉海目光严肃的看着易中海,易中海但凡敢说一个不字张吉海就敢对他来硬的。易中海也识相,看着张吉海危险的眼神赶紧点了点头。
一行人如同利剑出鞘,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吉普车和自行车组成的队伍,朝着不同目标疾驰而去。
张吉海带队首先赶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看到张和平安然无恙地站在院中,他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和平,你就待在院里,锁好门,哪儿也别去!防止对方还有后手。”
张和平点了点头:“二叔,你放心,我明白。”
张吉海不再多言,让王队长带人将贾东旭从中院儿家中带出来,直奔东直门儿。又让易中海指认了烟枪刘的住处方向后,立刻带着干警和民兵,悄无声息地朝着方砖厂胡同扑去。
而此刻,四合院前院已经被惊动了。先是易中海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接着没多久,好几辆吉普车和自行车停在外面,一大群公安和带枪的民兵冲进院子,又很快离开……这阵势,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吱呀——”
“哐当——”
一盏盏电灯相继亮起,一户户人家的房门被推开。
阎埠贵披着外衣,端着眼镜,惊疑不定地探出头:“怎么回事?刚才过去的是公安?”
对门的李大海也穿着裤衩背心就出来了,一脸懵:“好家伙,这么大阵仗?抓特务啊?”
中院和后院的人也都被惊动了,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地询问:“发生什么重大案件了?需不需要我们群众协助?”
傻柱揉着惺忪睡眼,嘟囔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许大茂则躲在垂花门后,小心翼翼地张望,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又出啥大事了,自己可别被牵连。
众人聚集在前院,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紧张、好奇和一丝不安。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站在自家门口、脸色凝重的张和平。
大家都意识到,今晚,这四合院恐怕是摊上大事了!
夜色更深,方砖厂胡同那边即将上演的抓捕,与四合院内躁动不安的气氛,共同构成了这个夏夜最不寻常的注脚。
风暴,已然降临。
......
东直门下那条隐秘的胡同在深夜显得更加阴森。王队长带领的十二名公安干警和民兵队员如幽灵般散开,迅速完成了对目标小院的包围。贾东旭被两名干警夹在中间,腿肚子不住打颤。
“贾东旭,按计划行事。”王队长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敲门。记住,你只是来赌钱的。”
贾东旭咽了口唾沫,在月光下能看见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王……王队长,万一他们……”
“没有万一。”王队长打断他,“我们的人已经就位。你只管敲门,吸引哨兵的注意。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贾东旭想起易中海送他出来时说的话:“东旭,这是唯一能救你的路。”他咬咬牙,拖着发软的双腿,朝着那扇熟悉的木门走去。
夜风吹过胡同,卷起地上的碎纸片。贾东旭能感觉到身后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走到门前,按照记忆中的节奏敲了三下——两轻一重。
门上那个巴掌大的小窗“唰”地拉开,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当看清是贾东旭时,那双眼睛明显放松了警惕。
“哟,这不是贾哥吗?”哨兵的声音带着戏谑,“今儿个怎么又来了?那个大胡子可没在,没人给你送钱花了。”
贾东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我……我就是来碰碰运气。手痒了……”
“手痒?”那放哨的嗤笑一声,“我看你是裤子痒了,想当裤子吧?上次赢的那点钱,早该输光了吧?”
小窗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贾东旭,见他孤身一人,衣衫单薄,确实不像有什么异常。哨兵正要开口再嘲讽几句,突然——
“不许动!公安!”
王队长如猎豹般从侧面阴影中窜出,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哨兵的太阳穴上。几乎是同时,两名干警从墙头翻入院内,另外四名队员破门而入。
“你们干什——”放哨的的话戛然而止,他已经被王队长反剪双手按在墙上。
院内的赌徒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四张赌桌旁,二十多个赌客和庄家呆呆地看着冲进来的公安干警,有人手里的牌饼“啪嗒”掉在桌上。
“所有人抱头蹲下!不许动!”王队长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响。
短暂的死寂后,一片混乱。有人想往桌下钻,有人试图翻墙,还有人本能地去抓桌上的赌资。
“砰!”王队长对天鸣枪。
枪声在狭窄的院子里格外震耳,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再说一遍,抱头蹲下!反抗者从严处理!”
赌徒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面如土色,乖乖抱头蹲在了地上。干警们迅速控制场面,收缴赌资,将所有人用手铐或绳子串联起来。
贾东旭被一名干警带进院子,王队长看了他一眼,对负责记录的干警说:“记上,贾东旭同志配合公安机关捣毁赌场有功。”
贾东旭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同一时间,方砖厂胡同。
张吉海带队赶到时,整条胡同静得可怕。易中海指着不远处一个院门:“张所长,就是那家。烟枪刘一个人住,我几年前来这边见到过一次,记得这门。”
张吉海做了个手势,队员们迅速散开,将小院团团围住。他自己带着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干警,悄无声息地靠近院门。
离门还有三步远时,张吉海突然停住了脚步。
院门虚掩着,留着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深夜,独居,院门未锁——这不符合常理。张吉海心头一紧,对身后的干警做了个“戒备”的手势,缓缓拔出配枪。
他轻轻推开院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院子里空无一人,正房的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只死去的眼睛。
张吉海打了个手势,三名干警从不同方向突入正房。手电筒的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屋内简陋的陈设:一张破床,一个歪腿的桌子,墙角堆着些破烂。
然后,光柱定格在床上。
烟枪刘面朝下趴在床上,姿势怪异。张吉海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颈动脉——已经没了脉搏。尸体尚有余温,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
“死了。”张吉海的声音冰冷。他小心地将尸体翻过来,烟枪刘的脸呈青紫色,眼睛圆睁,舌头外吐,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被人从后面用绳子勒死的。”一名老干警检查后说,“看这淤痕的宽度和深度,凶手力气很大,手法专业,是一击致命。”
张吉海环顾四周。屋内没有明显打斗痕迹,烟枪刘死前似乎没有激烈反抗。桌上放着一个烟枪和一小块没抽完的大烟膏,旁边的油灯还温着。
“杀人灭口。”张吉海斩钉截铁,“对方察觉到危险,先一步处理了烟枪刘这个隐患。”
他立刻下令:“小陈,马上通知区局,请求刑侦专家支援。小王,你去把社区主任找来,组织对附近居民的走访。其他人,仔细勘察现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干警们迅速行动起来。张吉海站在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对方反应如此迅速,手段如此狠辣,显然不是普通角色。
这说明贾东旭交代的情况属实,确实有敌特分子在活动,而且已经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