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顾临渊的豪华单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一边运转玄功吸收天地灵气（归墟战场灵气稀薄且驳杂，聊胜于无），一边悄咪咪地……开了个小灶。
眉心天魔皇纹在黑暗中微微闪烁，一缕精纯而隐晦的吞噬之力，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探出单间，蔓延到战场边缘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混沌能量乱流、逸散的混沌本源碎片，甚至……那些刚刚阵亡不久、还残留着些许灵魂波动和未散执念的区域。
对于正统修士而言，这些东西是污染、是毒药、是需要净化或避开的秽物。
但对顾临渊来说……
“嗯……混沌本源碎片，能量驳杂但量大管饱，提纯一下就是不错的补品。”
“阵亡修士的残魂和未散执念……虽然质量一般，但蚊子腿也是肉，吸收了还能补充点精神力，顺便让天魔皇纹更亮一点（心理作用）。”
“勤俭持家，废物利用，这可是传统美德。”
他就像个深夜加班的清洁工，把战场“垃圾”悄无声息地回收、分类、再利用。
这种吞噬非常隐蔽，能量波动被他自身的修炼气息完美掩盖，加上单间阵法的隔绝，外界根本无从察觉。
海量的、经过天魔皇传承提纯的精纯能量涌入体内，原本就处于圣人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的修为壁垒，开始剧烈震动。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挣断。
嗡——
顾临渊周身气息猛地一涨，随即又迅速内敛，归于深沉。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凝实、带着淡淡圣王威压的力量，在他体内流淌、稳固。
圣王境，一重天！
突破，水到渠成。
“呼……”顾临渊缓缓睁开眼，眼底有深邃的星河流转，旋即隐去。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了数倍不止的力量，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加班（吞噬）的收获，总是令人愉悦。”
“现在，就算是正面遇到那个‘同行天魔’，底气也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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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顾临渊神清气爽地推开单间的门，迎着归墟战场那永远灰蒙蒙、分不清是晨光还是某种能量辉光的“天空”，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骨骼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圣王境的气息被他完美收敛，只流露出比昨日更加深邃沉静的气度。
“啊——又是努力修炼、元气满满的一天！”
他这感慨半真半假。修炼是真的，努力也是真的（昨晚偷偷加班了），但“元气满满”更多是表演给外人看的——毕竟，一个永远精力充沛、积极向上的领袖，更能鼓舞士气。
就在这时，旁边单间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一身洁白圣女袍、脸上似乎还带着刚结束早课（或者刚睡醒？）淡淡红晕的江明清，走了出来。
她看到顾临渊，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开口打了声招呼：
“顾神子，早啊。”
声音清清冷冷的，但比起以往那种“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开口也是被迫营业”的语气，明显多了那么一丝……自然？甚至，顾临渊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淡的……轻松？
顾临渊眉梢一挑。
呦呵？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虽然这里看不到太阳）
这位摸鱼圣女居然主动跟本神子打招呼了？
态度还好像……没那么抗拒了？
他脑子一转，立刻联系到昨晚用天眼看到的景象。
“看来，那本《净世莲华圣典》（魔改版）效果挺好啊。”顾临渊心想，“修炼了之后，心态都阳光了？还是说……净魔心视角有所改善，看我没那么‘地狱绘图’了，所以心情舒畅？”
不管是哪种，都说明他的“钓鱼+培养”计划进展顺利。
不过，一个恶趣味的念头瞬间涌上顾临渊心头。
要是让江明清知道，那本让她“如获至宝”、勤加修炼的“圣典”，其实就是她最忌惮、最想远离的“大魔头老板”亲手埋下的鱼饵……
她那好不容易因为修炼（自以为）变好点的心情，会不会当场裂开？直接炸毛？
那画面，想想就……很有趣啊！
顾临渊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恶作剧之心熊熊燃烧。
他忽然脸色一肃，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动作夸张得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同时，他双手抬起，食指并拢，指尖“唰”地一下凝聚起两团明亮但不含攻击性的灵力光球，对准江明清，用一种混合了警惕、惊疑和正义凛然（但明显用力过猛）的语气，大声喝道：
“呔！”
“我不管你是谁！何方妖孽！速速从我们圣女身上下来！”
“否则，别怪本神子对你不客气！”
江明清：“…………”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额角似乎有青筋在欢快地跳动。
内心弹幕以每秒一万条的速度疯狂刷屏：
“？？？？？？？”
“顾临渊！你有病吧！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
“妖孽？下不来？你以为这是在演《驱魔道长》吗？！”
“还‘我们圣女’……谁跟你‘我们’！戏能不能别这么多！”
“而且你这演技……浮夸到让人脚趾抠地啊！昨晚突破把脑子突破坏了吗？！”
她想解释，想吐槽，想把手里的清光长剑（还没拿出来）直接拍在这戏精脸上。
可是……怎么解释？
总不能实话实说：“神子你误会了，我没被附身，我只是昨晚偶然捡到一本超级厉害的净世圣典，修炼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看你头上那魔气汪洋和鬼哭狼嚎都没那么闹心了，所以心情好才跟你打招呼的……”
这话说出去，先不说顾临渊信不信，她自己都觉得离谱！而且“魔气汪洋鬼哭狼嚎”这种关键词是能随便说的吗？！
她只能憋着气，努力维持着圣女最后的体面（和即将崩溃的心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神、子……别、闹、了。”
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
顾临渊看着江明清那副“我好想打人但我必须忍住”的憋屈表情，恶趣味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见好就收，立刻散去了指尖的灵力光球，脸上夸张的警惕表情瞬间切换成促狭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出戏只是清晨的一个小小玩笑。
“好吧好吧，不玩了。”他耸耸肩，但显然没打算就此打住，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用那种带着八卦和调侃的语气追问：
“不过说真的，江圣女，今天怎么突然主动跟本神子打招呼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他眨眨眼，语气更加暧昧：“难道……昨晚又梦到我了？”
江明清：“！！！”
我梦你个大头鬼！
还“又”！
你这个“又”是从哪个平行宇宙得出来的结论？！
我江明清就算做梦，也是梦到灵果园丰收、藏书阁清静无打扰、以及全世界都在工作唯独我不用上班！
她本来因为修炼略有成效（自以为）而稍微明媚了一点点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转特大暴雨夹冰雹！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眼神里的杀气（如果能杀人）已经足够把顾临渊凌迟一万遍。
注意到江明清那快要实质化的低气压和濒临爆发的边缘，顾临渊果断选择……战略转移。
“咳，那什么……走喽！上战场喽！今天的混沌生物们肯定也想我了！”
他丢下这句话，身形一闪，如同脚底抹油，瞬间溜出去十几丈远，只留下一道逐渐远去的青影和隐约的笑声。
江明清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把那股“以下犯上殴打老板”的冲动压下去。
她咬牙切齿地对着顾临渊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混蛋！戏精！自恋狂！”
而这一幕“温馨”的清晨互动，恰好被不远处几个正准备换岗的修士看了个全程。
他们虽然没听清具体对话，但看到了顾神子“警惕后退”、“灵力汇聚”（开玩笑版），又看到了圣女“无奈回应”、“神子嬉笑逃离”的场景。
几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然和羡慕的笑容。
其中一人摸着下巴，啧啧感叹：
“啧啧，看见没？顾神子和江圣女……这感情，挺好啊！”
“一大早就打情骂俏的，真让人羡慕啊！”
“就是就是，不愧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江明清隐约听到了这几句议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感情好？
打情骂俏？
金童玉女？
你们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上了吗？！这明明是单方面的精神攻击和职场霸凌（她自认为）！
她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创新高，对今天能否愉快摸鱼的前景，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摊上这么个戏精老板，这破班……真是越来越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