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那刺目的光芒便渐渐柔和下来。
“咦？我怎么……一点都不累了？”
一名弟子愣愣地睁大眼？
“天呐，这感觉太舒服了！难道是皇太女殿下在暗中助我们？”
另一人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光芒越聚越亮，从法器中心向外一圈圈漫开。
所过之处，阵法中翻腾的黑雾接连破裂。
那些原本躲藏在暗处的妖魔，也在瞬间发出凄厉的嘶鸣。
紧接着便化作灰烬。
“搞定！”
窈窈轻盈地落地，拍了拍两只小手。
“阵法……”
话音还没落下，一道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长空。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烂了！”
窈窈和程辉茗的身影猛然一晃，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秒，两人已出现在那黑斗篷男人面前。
二人抬手便拔剑而出，带着凌厉杀意直劈而下。
黑斗篷的男人猛地向侧方一跃，闪避开来。
他一边后退，一边死死捂住自己正在溃烂的脸颊。
“是你……是你干的！就是你毁了我的面容！我苦心修炼百年的真容，竟被你一念之间毁尽！”
“我要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我要你尝尽痛苦，亲眼看着最亲之人惨死！先杀了你师兄，让你眼睁睁看着他断气！看着他为你而死，求我饶命却无人回应！”
话音未落，程辉茗的身影忽然挡在他面前。
下一瞬，寒光乍现。
“嗤”地一声，剑锋自他左肩穿入，从后背透出。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枯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黑斗篷男人踉跄后退，左臂无力垂下。
“差一点就成。”
他捂着伤口，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
“就差那么一丁点……你的心脏就该被我捅穿了。”
“你们杀不了我。这不过是一具分身罢了，用来试探、用来布局！哪怕毁在这里，我也不会真正死去！”
“哦！我懂了！”
窈窈突然跳了起来，小脸气得鼓鼓的。
“三师兄，就是他！那个山里想抓我的邪修！我还以为他早就逃了，没想到这次又是他在背后搞鬼！”
“他肯定觉得我可爱，又厉害，所以才老盯着我不放！”
程辉茗听罢她的话，目光骤然一冷。
“你说……这不是你本体？”
他一步步走近。
“没关系。我们宗门有个专门对付分身邪修的法子。哪怕你躲得再远，藏得再深，只要这具分身还在，你的神魂就会被牢牢牵制。”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皮肤开始冒烟，黑袍下的躯体剧烈抽搐。
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不止。
“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灵魂……在烧！为什么这么痛？！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程辉茗退回到窈窈身边。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窈窈的发顶。
然后才慢悠悠开口。
“我刚不是说了吗？这是我们宗门对付分身邪修的专用品。叫‘灵火噬魂’。”
“一旦中招，分身的神魂便会持续燃烧，痛感千倍放大，偏偏又无法自毁。越是挣扎，火焰越旺。”
他微微一笑。
“所以，我不急着灭掉这具分身。越快毁掉，对方越早解脱，线索也就断了。不如让他多疼一会儿，疼到露出破绽为止。”
黑斗篷男人在地上翻滚着，一次次试图催动秘法自毁分身。
可都毫无回应。
这一刻，他终于怕了。
重阳山……
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不愧是天……”
他艰难开口。
程辉茗立刻打断他。
“别拍马屁。说吧，你们到底想对她做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针对窈窈？她到底有什么是你们想要的？”
窈窈眨了眨眼，歪着头思索片刻。
忽然晃了晃脑袋。
“三师兄，我总觉得，他身上有我的东西。”
她小声嘀咕，眉头微蹙。
“可我明明没丢过什么东西啊。连发带都没少一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程辉茗眼睛一眯，脑海中闪过刚才那座诡异阵法的纹路。
“你用那个阵法，从我小师妹身上拿走了什么？”
阵法能偷的东西太多了。
精气、命格、气运、甚至……
记忆。
每一种都被视为修行者最珍贵的根基。
一旦被掠夺，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神魂俱灭。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从京都传出窈窈杀人的谣言开始，这局就已经布下了。
那条流言在城中迅速蔓延，激起民愤。
而她也因此被迫逃离师门，踏入险地。
这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一环扣一环的阴谋。
目的就是骗她来这儿。
好用阵法，把她身上的东西掏空。
至于抽取的是什么，外人根本无法察觉。
黑斗篷男忽然咧嘴笑了。
“你们猜啊。猜对了有奖哦。”
不等两人开口，他又自顾自笑得更大声。
“我就爱看你们这种表情！着急、困惑、不敢信……太好玩了！”
“你们不是自诩正道吗？不是总说要救人吗？怎么？连个线索都找不到？”
“来呀，使劲猜！猜中了，我或许会……心软一丢丢。”
窈窈撇着嘴，露出嫌弃的神色。
“等我们把你收拾了，你身上的东西不就都是我的了？还猜什么呀，你傻不傻啊？”
程辉茗嘴角一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但随即又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小师妹说得对。”
这丫头，真跟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事儿不多说，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杀我？”
黑斗篷男人突然仰头大笑。
“我这具不过是分身……呃！”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骤然崩裂。
裂纹自胸口蔓延，迅速爬满全身。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窈窈扭了扭屁股，小脸一扬，奶声奶气地哼道。
“你猜呀。你不是挺能的吗？那你猜猜，我和我三师兄，刚才是不是在陪你聊天？”
她才没闲工夫陪他瞎扯。
实际上，她和程辉茗早就悄悄布好了阵。
而就在他开口挑衅的那一刻，阵法已然激活。
直接锁定了他这具分身的灵核。
黑斗篷男人最后看她的那一眼，燃烧着浓烈的怨恨。
“你……你给我记住！”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
窈窈的小脑袋点得飞快，认真地说。
“嗯，你的味道我记住了。腥的，臭的，还带点腐烂的土味，可难闻了。”
“下回再见，我一定把你咔嚓咔嚓，碾成灰，看你还怎么祸害人。”
她伸出小手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