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舌尔某座禁止踏足的私人岛屿,林夕的富豪丈夫买下这里为她治疗不孕。
岛上土着佣人每晚进行诡异仪式,用珊瑚粉混合血涂抹林夕。
一个月后林夕终于怀孕,b超却显示胎儿形态异常,仿佛由无数微小珊瑚虫组成。
老女仆临终前透露,这座岛是殖民时期麻风病人流放地,岛下埋葬着用病人培育「珊瑚妖」的巫师。
临产之夜狂风暴雨,林夕在剧痛中生下一团蠕动珊瑚枝,丈夫却狂喜地抱起怪物喊道:「成功了!永生之钥!」
印度洋的翡翠之心,塞舌尔。林夕站在洁白游艇的甲板上,海风带着咸湿的热气,吹拂着她昂贵的真丝裙摆。她的丈夫,地产大亨陈景明,从身后拥住她,指向远处那座被绿意笼罩、如同世外桃源的私人岛屿——“希望之锚”。
“夕夕,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也是我们的希望。”陈景明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的空气、水土,还有最顶尖的私人医疗团队,一定能治好你的身体,让我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林夕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承载着太多失望和昂贵的治疗痕迹。她渴望一个孩子,近乎偏执。陈景明买下这座禁止外人踏足的神秘岛屿,声称这里有古老的、源自部落的生育秘法,这最后一搏,是她绝望中的救命稻草。
岛屿美得不真实。白沙碧海,椰林摇曳。但踏上岛屿不久,林夕就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岛上的佣人,清一色是皮肤黝黑、眼神躲闪的当地人,他们沉默寡言,动作轻柔得如同鬼魅。尤其是那个负责照料她起居的老女仆玛塔,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一双眼白过多的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怜悯和畏惧的神情。
治疗开始了,却与林夕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高科技仪器,没有知名专家。每天日落之后,玛塔会端来一碗散发着腥咸和铁锈混合气味的、暗红色的粘稠糊状物。她会在紧闭的卧室里,点燃一种气味刺鼻的草药,用冰冷枯瘦的手指,将那些糊状物,仔细地、一遍遍地涂抹在林夕的小腹和下体。
“这是……什么?”林夕第一次经历时,浑身僵硬,感到强烈的恶心和不适。
玛塔用生硬的英语含糊地解释:“岛上的古老祝福……珊瑚的精华,混合月神的恩赐……为土壤带来生命。”她的眼神躲闪,不敢与林夕对视。
月神的恩赐?林夕后来才惊恐地意识到,那暗红色的粘稠,很可能是混合了某种动物(或者……她不敢深想)的血液,以及磨得极细的珊瑚粉。所谓的“治疗”,充满了一种原始而邪恶的仪式感,让她毛骨悚然。她向陈景明抗议,他却总是温言安抚:“夕夕,非常之地,必有非常之法。为了我们的孩子,忍耐一下,相信我。”
除了这每晚的“涂抹”,她的饮食也被严格控制,多是海鲜和特定的热带根茎植物,味道寡淡而古怪。陈景明和那些白人“医疗团队”似乎更热衷于采集岛上的植物样本和珊瑚标本,对她的“治疗”过程并不亲自参与,只是定期记录她的体温和生理变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研究者般的狂热。
奇迹般地,在被“治疗”了一个多月后,林夕一直不准的月事迟迟未来。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红杠,让她喜极而泣。陈景明激动地拥抱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立刻安排岛上的简易医疗室为她做了b超检查。
当冰凉的耦合剂涂上她的小腹,b超探头缓缓移动时,林夕满怀期待地盯着屏幕。然而,医生的脸色却渐渐变了。屏幕上,那个本该是孕囊的位置,显示的影像极其怪异——不是一个清晰的胎儿形态,而是一团模糊的、内部充满细微颗粒状和网状结构的阴影,不断缓慢地蠕动、变化,仿佛……仿佛是由无数微小的、正在聚集的活物构成!
“这……这是什么?”林夕的声音发抖。
医生额角渗汗,结结巴巴地解释:“可能……可能是图像干扰,或者……一种非常罕见的胚胎发育现象……”陈景明却一把推开医生,紧紧盯着屏幕,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狂喜表情。
不安的种子深深埋下。随着孕期推进,林夕的身体变化更是骇人。她的妊娠反应极其剧烈,呕吐物中有时带着细小的、沙砾般的颗粒。皮肤,尤其是腹部皮肤,变得异常干燥、粗糙,泛起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轻轻抓挠会掉下类似皮屑的白色粉末。最可怕的是,她时常能感觉到腹中的“胎儿”在动,但那触感绝非温柔的胎动,而是一种细微的、持续的、仿佛有无数小爪子在内部搔刮、钻探的刺痛感和异物感。她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躺在珊瑚丛中,珊瑚虫钻进她的子宫,在里面生长。
一天深夜,她被剧烈的腹痛惊醒,听到佣人房间方向传来压抑的哭声。她挣扎着起身,看到老女仆玛塔的房间亮着微光。玛塔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到林夕,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她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林夕的手,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可怕的真相:
“这座岛……叫‘绝望锚’……不是希望……是诅咒!很多很多年前,白人……把得了可怕病(麻风病)的人……扔到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但有一个……懂邪术的巫师……他没死……他用病人的身体……做容器……培养一种……从珊瑚里诞生的恶魔……‘珊瑚之子’……它靠吸食人的生命……存在……能带来……某种邪恶的永生……”
玛塔剧烈咳嗽着,眼中充满恐惧:“先生……他想要的不是孩子……他想要的是……是岛下面……那个巫师留下的……培育‘珊瑚之子’的……邪恶知识……和你肚子里的……‘钥匙’!你……是祭品……是新的……温床……”
老女仆咽气了,留下林夕如坠冰窟,浑身冰冷。她回想起来岛后的一切诡异——丈夫的热情、佣人的恐惧、诡异的仪式、b超影像、身体的异状……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毛骨悚然的结论:她被自己最信任的丈夫,当成了培育某种非人怪物的容器!
她发疯般想逃,却发现岛屿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她被软禁了。陈景明撕下了温柔的假面,冷漠地告诉她:“夕夕,安心养胎。你正在参与一项伟大的、超越凡俗生命界限的创举。你腹中的,将是新时代的神只!”
临产之夜,毫无征兆地,狂风暴雨席卷了小岛,闪电撕裂夜空,雷声如同巨兽咆哮。林夕的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感觉不像分娩,更像有无数根针从内而外刺穿她的身体。没有医生,只有陈景明和几个眼神狂热的外籍助手围着她。
在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中,林夕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坚硬且不断蠕动的东西,脱离了她的身体。
剧痛和虚弱让她视线模糊,她勉强抬起头。
产床上,在她双腿之间,没有啼哭的婴儿。
那里,躺着一团……东西。
大约婴儿大小,由无数粗细不一、枝杈丛生的、苍白中透着诡异粉紫色的珊瑚枝组成,那些枝杈像拥有生命般在缓缓蠕动、伸展,表面覆盖着粘液,闪烁着湿漉漉的、非自然的微光。它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就像一团刚从深海打捞上来的、活着的珊瑚簇。
而陈景明,她的丈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初为人父的喜悦或对怪物的恐惧。他眼中迸发出近乎癫狂的、贪婪的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藏。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绝世珍宝,用戴着手套的手,将那团不断蠕动、散发着海腥味的珊瑚怪物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他低下头,狂热地亲吻着那冰冷黏滑的“珊瑚枝”,用一种混合着胜利和痴迷的颤抖声音,对着虚弱的林夕,也像是对着怀中的怪物宣告:
“成功了!完美的‘珊瑚之子’!古老的记载是真的!它是钥匙!打开永生之门的钥匙!夕夕,谢谢你,你完成了你最伟大的价值!”
林夕躺在血泊中,看着丈夫抱着那团从自己体内诞生的、蠕动着的珊瑚怪物,听着他疯狂的笑声淹没在窗外的暴风雨声中。
她的眼神彻底空洞,身体的感觉逐渐消失,只有无尽的冰冷和荒谬。
而那团被陈景明称为“永生之钥”的珊瑚怪物,在他怀中,一根细小的、尖锐的枝杈,无声无息地,像嗅探的触角,缓缓地,转向了林夕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