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这些事有记录吗?
哪敢记?王富贵苦笑着摇头,当年县上的干部来查,说封建迷信,把老周的口供撕了。后来那黑石头也没了音讯,听说是被送到省里博物馆了——可我们村的人都知道,那石头跟洞里的活刘邦脱不了干系。
林宇想起孙茂才办公室墙上挂的汉代文物保护先进个人奖状,后槽牙咬得发酸。那老头当年怕是早就知道天命玺的秘密,借着考古的由头,把鹰嘴崖的线索攥在手里。
王村长,鹰嘴崖离这儿有多远?林宇问。
王富贵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刚过七点:翻两座山,得走大半天。你们要去?他的声音突然发紧,我劝你们别夜里去,那洞邪性得很。赵老二出事那天就是七月半,月亮圆得跟个银盘子……
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陈警官合上笔记本,王村长,能找个向导吗?
王富贵搓了搓手:向导……我倒是能去。他看了眼里屋,那边传来小孩的哭闹声,但我媳妇这两天犯腰疼,娃没人看……
我们有地图。林宇拍了拍背包,您给指个大概方向就行。
王富贵站起来,从墙上摘下张泛黄的牛皮纸地图,用烟杆点着:从村后那条石板路往上,过了响水滩,看见三棵长在一起的松树,往左拐。到鹰嘴崖脚下有片野竹林,绕过竹林就能看见藏龙洞的洞口……他突然停住,烟杆在藏龙洞位置重重敲了下,可千万记着,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往回走。
窗外的暮色更深了,老黄狗的叫声不知何时停了。林宇盯着地图上那个被烟杆戳得发皱的圆圈,仿佛能透过纸背看见洞里那抹暗红的光。孙茂才笔记里提到的外星实验基地,刘邦异常生命体征的秘密,还有天命玺的能量……所有线索都在秦岭的褶皱里交织成一张网,而藏龙洞,可能就是网心。
王村长,林宇端起茶碗,茶水已经凉了,您说的那个活刘邦,有没有可能……是某种实验?
王富贵的手一抖,烟锅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同志,有些事……知道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陈警官把钢笔别回口袋:我们查的是盗墓案,不是怪力乱神。他的语气很稳,但林宇注意到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这是陈警官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火塘里的柴枝烧尽了,只剩几星余烬。王富贵的媳妇端来晚饭,玉米饼和腌萝卜的香气在堂屋里弥漫。林宇咬了口玉米饼,粗粝的颗粒磨着后槽牙,像在提醒他:有些真相,总得嚼碎了才能咽下去。
夜里,林宇躺在村长家的土炕上,听着窗外山风掠过松林的呜咽。他摸出手机,屏幕微光里是孙茂才研究室拍的照片:一张模糊的洞穴素描,洞口刻着二字;旁边用红笔标注着能量源定位:秦岭鹰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