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陈警官抹了把脸上的汗,转身去扶林宇,伤着没?
林宇扯了扯左肩的衣服,血已经浸透了衬衫,黏在皮肤上。
他摇头:没事。目光扫过孙正雄,那家伙正盯着自己被铐住的手,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林宇蹲下来。
孙正雄抬起头,眼睛里的疯狂褪了个干净,只剩一片死灰:我爸……他要的不是钱。
他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天命玺……那东西不是玉玺,是……
雄哥!
刀疤突然吼了一嗓子,别他妈乱说话!
孙正雄的嘴闭紧了。
两个警员架着他往外走时,他突然扭头对林宇说:你们找到那东西,最好烧了。
夜风灌进破屋子,吹得墙角的旧报纸哗啦作响。
林宇摸着被孙正雄抓出的几道血痕,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陈警官拍了拍他肩膀:走,回局里审。
林宇点头,目光却落在孙正雄刚才坐过的破沙发上。
那里有个凹下去的印子,混着他的汗和血,像块没干的伤疤。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又蹲下来,在沙发缝里摸到个小铁盒。
打开一看,是半盒受潮的烟,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抱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脸被蹭花了,但林宇认得出那是孙正雄。
那道从小就有的胎记,在左边耳后。
走吧。
陈警官在门口喊。
林宇把照片装进口袋,最后看了眼这间破屋子。
月光下,地上的碎玻璃闪着冷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可有些星星,一旦沾了血,就再也亮不起来了。
废弃屋的铁皮门在深夜里泛着冷光,门缝里漏出的昏黄灯光像一道颤抖的伤口。
林宇蹲在墙角,靴底碾过几片碎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陈警官打了个手势,调查组的人立刻散开,三个人守住后门,剩下的跟着他和林宇从正面突进。
三、二、一……
陈警官的声音压得很低,手电筒的白光刺破黑暗的刹那,林宇一脚踹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
金属碰撞声炸响的瞬间,废弃屋里的动静乱成一团。
孙正雄正背对着门站在破桌前,听见动静猛地转身,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手电筒光里晃出一道银弧。
他身后的帮手。
那个满脸刀疤的走私犯反应更快,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砸过来。
都别动!警察!
陈警官的枪已经拔在手里,枪口稳稳对着孙正雄的胸口。
但孙正雄像是没听见似的,抄起桌上的青铜酒樽就砸向离他最近的小吴。
酒樽擦着小吴的耳际砸在墙上,碎成几瓣,陈年积灰簌簌落下来。
林宇的目光扫过孙正雄的脸。
这个曾经在古董行里西装革履的商人此刻眼眶通红,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滴进衣领,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活像一个被踩碎的蝴蝶标本。
你们居然敢抓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