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小刘带两个人去机场,你那边继续盯着孙茂才。
挂了电话,林宇把车停在路边。
他望着车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想起赵老大说的替罪羊,想起孙茂才在研究所里推了推金丝眼镜的模样,想起秦岭传说里那些神秘的符号。
所有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凑成一张网,而网的中心,是那个他还没见过的天命玺。
晚风卷着几片落叶扑在挡风玻璃上,林宇伸手抹掉雾气。
他知道,今晚过后,这张网就要收紧了。
考古资料馆的木质门轴发出一声闷响,林宇裹着深秋的凉意跨了进去。
霉味混着油墨香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看斑驳的日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照见整面墙的档案架。
深褐色的木架从地面攀到天花板,标签上的年份从1950年开始,像一条凝固的时间长河。
先生要查什么?
声音从服务台传来。
林宇转头,见一位穿藏青毛衣的中年女士正扶着老花镜看他。
她发尾别着玳瑁发夹,镜片后的眼睛像浸在茶里的琥珀,温和里带着常年与旧纸打交道的沉稳。
他记得资料馆的管理员姓周,是退休的考古所资料员,在这儿干了二十年,馆里每本档案的位置都刻在她脑子里。
周老师,我需要查孙茂才教授的考古项目档案。
林宇把委托函推过去,从1980年到2010年,所有他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发掘记录。
周女士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委托函上扫过:私家侦探?
她抬头看他,目光里没有排斥,倒像在看一份需要归档的旧文件,孙教授的档案在b区三排,不过早年的纸质记录多,电子档只到2005年。
她起身时毛衣蹭过服务台,带起一小片浮尘,我帮你搬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
林宇已经走向b区。木架在他手下发出吱呀声,他抽出第一本档案,封皮上1982—1985 秦汉墓葬考古项目的字迹已经褪成浅灰色。
阳光移到他后背时,林宇面前已经堆了六本档案。
他推了推眼镜,第三页的纸页在指尖发出脆响。
1992年孙茂才主持的汉墓发掘报告。出土青铜鼎三件,玉璧五枚,陶俑十二尊。
他默念着,翻到文物入库清单,瞳孔微微收缩:入库记录里只有两枚玉璧,陶俑数量是九尊。
周老师,他喊了一声,1992年汉墓的文物移交单有副本吗?
周女士端着茶杯走过来,热气在她镜片上蒙了层白雾:92年那批?我记得当时闹过笑话,说是运输途中损坏了几件,可后来修复报告里连碎片都没见着。
周女士放下杯子,指节叩了叩档案,
孙教授写了情况说明,说是陶俑埋在积水中,起吊时碰碎了。
林宇的拇指摩挲着报告边缘。可发掘现场照片里,陶俑明明是在椁室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