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林宇被呛得猛咳，下意识闭眼的刹那，听见货架倒塌的巨响。
等他重新睁眼，孙正雄已经冲到仓库后门，老周正用铁棍撬门。
陈警官抹了把脸上的泪，拔腿就跑。
林宇抄起墙角的木棍砸向老周的膝盖，对方惨叫着栽倒，却仍在嘶吼：雄哥快走！
后门的铁链地断开。
孙正雄冲出去时，连帽衫被门框勾住，扯下块布角。
林宇追到门口，只看见辆摩托车的尾灯在巷口一闪，引擎声裹着夜风往江边窜去。
陈警官踹了脚门板，他怎么知道我们埋伏？
林宇蹲下身，捡起孙正雄扯落的布角。布料边缘绣着个极小的字，是手工苏绣。
和孙正雄书房里那幅松鹤延年的绣工一模一样。
他想起三天前在孙茂才研究室闻到的沉香味，突然脊背发凉。
可能有人通风报信。
林宇捏紧布角，孙茂才的研究所，或者……他身边的人。
老周被铐在货架上，还在咳个不停。
林宇蹲到他面前，用手电筒照着他脸上的冷汗：你们今晚交易的，真是西周编钟？
老周喘了半天才挤出句话：雄哥说……那是引子。真正的好东西……在秦岭。
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林宇鞋尖，雄哥说……等拿到那东西……能换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林宇站起身，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照见孙正雄刚才站过的地面，有块青灰色的痕迹。
是青铜残片砸出的凹痕。他蹲下身摸了摸，指尖沾到点潮湿的泥土，混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某种矿石燃烧后的余烬。
陈队。
林宇抬头看向还在检查后门的陈警官，孙正雄说的好东西，可能和天命玺有关。
他把泥土凑到鼻前，那气味让他想起赵老大说的当年墓里有团怪火而且……可能不止是古董。
陈警官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完电话，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局里刚查到，孙正雄上周订了去东南亚的机票，今天下午改签了。去的是西安。
他看向林宇，他去的应该是秦岭，对吧？
林宇捏紧手心里的泥土，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他望着仓库外漆黑的夜空，想起孙茂才研究室里那张秦岭山脉图，红笔圈着的终南古洞四个字，突然觉得今晚的失败，不过是另一场更危险追逐的开始。
准备去秦岭吧。林宇说，孙正雄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里。
仓库里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睛发疼，灯丝在电流里滋滋作响，投下的光斑像碎玻璃似的落在水泥地面上。
林宇站在阴影里，能闻到铁锈混着霉味的潮气，后颈贴着墙壁的凉意让他清醒了很多。
这是间废弃了至少十年的老仓库，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破木箱，箱盖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木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