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之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他说,从石门到遗迹,从山洞到古城,都是为了让我们找到这封信。
苏然的指尖抚过信上的血痕:写这封信的人,可能早就料到会有后世之人来找天命玺。他藏得这么隐蔽,就是为了等真正需要它的人。
而我们……陆明川望着地图上的沛公墓成了那个被选中的人。
石室里的夜明珠突然暗了一瞬。苏然猛地抬头,见穹顶的明珠正以某种规律明灭。
三长两短,三长两短,像极了他们在陷阱坑里听到的,那种奇怪的叫声。
要走了。陆明川将信和地图小心收进怀里,这里的机关可能要闭合了。
苏然最后看了眼空盒子,轻声说:天命玺不在这儿,但我们离它更近了。
两人转身走向青铜门时,陆明川突然顿住脚步。他回头望向案几上的空盒,在火把的余光里,仿佛看见盒底的木纹突然流动起来,组成一行小字:取玺者,需以命相搏。
他眨了眨眼,再看时,木纹又恢复成普通的漩涡状。苏然在门外唤他,他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通道里的风卷着潮气扑来,陆明川摸了摸怀里的地图,触感温热,像揣着颗跳动的心脏。他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比遗迹机关、山洞怪物更危险的东西。
但只要能找到天命玺,只要能回家,所有的危险都值得。
走吧。他对苏然说,去刘邦的墓穴。
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绸布,沉甸甸压在芒砀山巅。陆明川仰头望了眼天际那轮残月,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里的信笺。
那是从神秘通道宝藏室里取出的,泛黄的绢帛上用朱砂写着:天命玺藏于高祖初定天下时暗筑之穴,穴门隐于北麓断松之下,机关随星象而转。
苏然蹲在一块覆满青苔的巨石后,发梢沾着夜露,正用匕首挑开挡在石缝前的野藤。她回头时,耳坠上的银铃轻响,在这死寂的山林里格外清晰。陆明川立刻抬手按在她肩窝,压低声音:小点声,守墓队每半柱香巡一次。
知道。苏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像浸过冰水,我数过了,上拨巡逻的刚往东南方向去。她顿了顿,匕首尖终于挑开最后一簇葛藤,露出下方半人高的石拱。
石砖缝隙里嵌着暗红朱砂,勾勒出云雷纹,与信上描述的北麓断松暗合。
陆明川摸出火折子,在石拱前晃了晃。风从穴口倒灌出来,带着腐木与土腥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他想起史书里说刘邦早年曾隐匿芒砀山,传说有赤帝子斩蛇的神迹,或许这处墓穴正是那时埋下的后手。
进去吧。苏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发间那支木簪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她从遗迹里捡的,说是能镇邪。陆明川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