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见凤九醒来,脸上堆起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道:“小殿下,您可算醒了。”
凤九定了定神,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太阳穴,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司命身上,那心虚之色更浓了些:“司命星君,你……你们怎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我这是……”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是在一处雅致的宫殿偏殿之中,并非青丘也非九重天。
司命轻咳一声,看了看身旁的白浅和夜华,面露难色,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殿下,此事说来话长。只因……只因帝君他老人家,命中有此一劫,关乎他修行大道,亦关乎四海八荒气运,需得有一位贵人相助,方能安然渡劫,更上一层楼。”
凤九眨了眨眼,有些懵懂:“帝君?哪位帝君?这与我何干?”
司命叹了口气:“小殿下,此劫,非您莫属啊!如今凡间那位人间帝王,正是帝君历劫之身。”
“什么?!”凤九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凡间……凡间的皇帝?是帝君?”她脑中轰然一响,之前在凡间与那位皇帝的种种纠葛瞬间涌上心头,难怪她总觉得那位帝王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吸引力,原来是帝君!
司命点头,表情凝重起来:“正是。此劫需得让帝君在凡间体验‘情’之一字的极致苦乐,方能勘破虚妄,道心圆满。具体说来……”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需得小殿下您,先设法让凡间的帝君对您情根深种,爱入骨髓……”
凤九听到这里,脸颊微红,心跳也漏了一拍,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司命却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沉重:“……然后,再让他对您彻底失望,乃至……乃至恩断义绝,肝肠寸断。如此反复,方能将这‘情劫’之力催动到极致,助帝君破而后立。”
“反复蹂躏”四个字,司命虽未明说,但其中的意味已昭然若揭。
“什么?!”凤九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只剩下震惊和不敢置信,“先让他爱上我,再让他对我失望?还要反复……司命星君,你这是何意?这……这岂不是太残忍了?!”她声音都有些发颤,一想到要亲手将帝君那颗因她而炽热的心狠狠摔碎,还要反复折磨,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猛地看向白浅,眼中满是委屈和求助,带着哭腔道:“姑姑!您听到了吗?司命星君他……他让我做这样的事!我……我去凡间,是想报恩的呀!当年帝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想着能在他历劫时陪在他身边,护他周全,略尽绵薄之力,便是报恩了。可如今……如今却要我做这等伤害他的事情,这可怎么办啊?姑姑!”
白浅看着凤九泫然欲泣的模样,也是一脸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凤九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小九,莫哭。此事……唉,说起来,也怪姑姑。”
凤九不解地看向她。
白浅幽幽道:“当年,元贞那孩子的命格本有一难,我一时心软,便出手改了他的气运,避过了那场灾祸。却不想,天道运行,自有平衡,我改动了元贞的命数,却无意中扰乱了帝君此次历劫的天机,使得这劫数的威力凭空增强了数倍,原本或许不需如此波折,如今却变得这般……棘手了。”
夜华在一旁也微微颔首,补充道:“天道反噬,劫数加身,帝君此次历劫,已是凶险万分。司命所言,虽是下策,却也是目前唯一能助帝君安然渡劫的方法了。”
凤九听着白浅的解释,又看看一脸凝重的夜华和司命,只觉得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她本来是抱着报恩的心去的凡间,如今却要变成伤害帝君的刽子手,而且这一切的起因,竟然还与姑姑当年救元贞有关。
她瘫坐在榻上,双手捂住脸,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无尽的烦恼:“我太难了……姑姑,太子殿下,司命星君……这让我如何做得来嘛……”
一边是对帝君的深情和报恩之心,一边是关乎帝君历劫成败乃至性命的天道规则,还有姑姑无意中造成的因果牵连。凤九只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凤九压抑的呜咽声。白浅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歉疚,却也无能为力。夜华面色沉静,却也微微蹙着眉。司命更是唉声叹气,一脸的无奈。
这桩关乎天地气运的情劫,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这无奈的漩涡之中。